叶详站在走廊尽头,指尖几乎要触到那扇虚掩的木门。门内飘来的,是午后阳光透过纱窗的暖融融的味道,混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林小满种在窗台的花,此刻仿佛正有细碎的花瓣落在地板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簌簌声。
他看见门缝里漏出的光里,有模糊的人影在晃动,是林小满笑着递出一杯温水的模样,旁边似乎还有……他不敢再看,喉结用力滚了滚。
可眼角的余光里,那道潜藏在梦境边缘的阴影正一点点凝实。
是巴克贡,它像一团不断膨胀的墨渍,正贪婪地吞噬着这虚幻的温暖,每多停留一秒,它身上的轮廓就更清晰一分,从最初的模糊雾气,到此刻已经能看见覆盖着暗绿色鳞片的肢体轮廓。
叶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意让他混沌的思绪清明了几分——再拖下去,当巴克贡彻底挣脱梦境的束缚,这虚假的温馨会变成最锋利的刀,刺向所有被卷入的人。
“对不起了,小姑娘。”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指尖在门框上用力按了按,指节泛白,下一秒,他推门走了进去。
几乎在他踏入房间的瞬间,整个世界像是被猛地砸碎的琉璃盏。暖光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刺目的灰黑色裂隙,栀子花的香气被一种腥甜的腐味取代,林小满的身影像被风吹散的沙画,在他眼前化作无数光点,簌簌飘落。
耳边响起玻璃碎裂般的锐响,脚下的地板开始崩裂,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虚无。
“吼——”
一声震得耳膜发疼的咆哮自身后响起。叶详猛地转身,就见巴克贡庞大的身躯已经彻底凝实,暗绿色的鳞片在破碎的光影里闪着冷光,一双充血的复眼死死盯着他,涎水顺着尖利的獠牙滴落,在地面灼出滋滋作响的白烟。
没有丝毫犹豫,叶详猛地抬手,变身成为了幻星奥特曼。
幻星奥特曼微微屈膝,背后的能量翼展开,带起一阵强劲的气流,下一秒,他化作一道璀璨的银蓝光束,冲破不断崩塌的梦境碎片,精准地落在林小满梦境中的市区中心。
脚下是熟悉的街道,此刻却空无一人,只有歪斜的路灯在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幻星奥特曼稳稳落地,双脚踩在柏油路上,激起一圈细微的涟漪——毕竟是梦境,连地面都带着不真实的弹性。
他缓缓站直身体,左臂横在胸前,右臂向后拉开,摆出标准的战斗起势,银蓝色的眼眸锁定着紧随而来、正撞碎一栋大楼冲过来的巴克贡。
叶详将冰霜勋章插入了幻星手镯之中,附着了冰霜铠甲。
巴克贡的巨爪在柏油路上犁出五道深沟,腥臭味随着它的喘息扑面而来。它显然被幻星奥特曼的出现激怒了,那颗覆盖着褶皱的头颅猛地抬起,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酝酿。
“嗤——”
一道刺眼的白色光束突然从它张开的巨口中喷射而出,带着灼热的气浪直扑幻星奥特曼。那光束边缘泛着淡紫色的光晕,所过之处,路灯的金属杆瞬间熔化成扭曲的铁水,空气里飘起刺鼻的焦糊味。
幻星奥特曼瞳孔微缩,左臂猛地向前横推。附着在体表的冰霜铠甲骤然亮起,淡蓝色的寒气顺着他的指尖喷涌而出,在身前凝结成一面厚实的冰墙。
冰晶层层叠叠,像被瞬间冻结的海浪,表面还浮着细碎的冰碴,在光束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
“轰!”
白色光束狠狠撞在冰墙上,炸开一团刺眼的白光。冰墙剧烈震颤,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无数碎冰屑飞溅开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但那光束终究没能穿透冰层,在持续冲击了三秒后,像被耗尽了力气般渐渐黯淡下去,只在冰墙上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迹。
幻星奥特曼趁这间隙,右脚在地面猛地一跺。冰霜铠甲的能量顺着脚掌涌入地面,街道上瞬间蔓延开数道冰棱,像破土而出的獠牙,直刺巴克贡的腹部。
巴克贡显然不擅长近战,笨重的身躯来不及躲闪,被冰棱狠狠扎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庞大的身体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身后的百货大楼外墙上,玻璃幕墙哗啦啦碎了一地。
幻星奥特曼没有停歇,背后的能量翼一振,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了上去。他右拳紧握,冰霜铠甲在拳头上凝结出三寸长的冰刃,带着呼啸的寒风砸向巴克贡的脖颈。
“砰”的一声闷响,冰刃结结实实地击中了巴克贡暗绿色的鳞片,虽然没能破开防御,却让那片鳞片瞬间覆上一层白霜,连带着巴克贡的动作都迟滞了半秒。
巴克贡吃痛,巨口再次张开,又是一道白色光束射来。
这次幻星奥特曼没有再筑冰墙,而是借着能量翼的推力向左侧滑出数米,光束擦着他的肩头飞过,击中远处的写字楼,整栋楼的上半部分瞬间被炸开一个大洞,碎石混着火焰倾泻而下。
“吼——”巴克贡见光束屡屡落空,变得更加狂躁,它甩动着布满疙瘩的尾巴,试图抽向幻星奥特曼。
但那尾巴动作迟缓,幻星奥特曼轻易就侧身躲过,同时左手抓住它扫过的尾巴尖,掌心的寒气猛地爆发。
“咔嚓咔嚓——”
冰霜顺着尾巴迅速向上蔓延,眨眼间就冻结了近十米长的尾段。巴克贡的尾巴像是被焊在了半空中,无论它怎么挣扎,都只能带动着冻结的冰壳发出咯咯的脆响,根本无法收回。
趁它被尾巴牵制的瞬间,幻星奥特曼猛地向后跃起,落在一栋高楼的楼顶。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冰霜铠甲的光芒越来越盛,淡蓝色的能量在他掌心汇聚,渐渐凝成十字的形状。
铠甲上的冰晶开始高频震颤,空气里的温度骤降,连飘落的碎石都在空中冻成了冰坨。
巴克贡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喉咙里发出惊恐的低吼,拼命扭动着被冻结的尾巴,试图挣脱束缚。
它再次张开巨口,这次竟同时喷出三道白色光束,呈品字形朝楼顶的幻星奥特曼袭来,光束交织成一张灼热的网,几乎封死了所有闪避的空间。
幻星奥特曼眼神一凛,交叉的双手猛地向两侧展开。
“十字·冰霜!”
一道蓝白色的光束从他双手交叉的十字中爆发而出,比之前的冰墙更加凝练,光束中裹挟着无数旋转的冰晶,像一道冻结的闪电,瞬间撕裂了三道白色光束的包围。
那些白色光束撞上冰霜光束,竟像被瞬间冻住般停滞在空中,随即化作无数细小的冰粒,簌簌飘落。十字冰霜光束没有丝毫减速,带着毁天灭地的寒气直扑巴克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