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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夜初宁是在恍惚中度过的。

他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怎么和初见鹿瑾瑜时的场景大差不差啊!

“有心事吗?还是想家了?”鹿万殊看着苦大仇深的夜初宁,不免关心。

夜初宁抬眸看着鹿万殊,只见他满目担忧,看起来是真心的。

“并不是,只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这很正常,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夜初宁沉默片刻,试探性地问道:“鹿前辈,您在这里镇守多久了?”

鹿万殊拨弄着火堆,火星噼啪作响:“记不清了,大概...一百多年了?”他忽然轻笑一声,“怎么,觉得我看起来很年轻?”

夜初宁盯着他被火光映亮的侧脸——确实年轻得过分,眼角连一丝细纹都没有。

“修士的容貌会随修为停滞。”鹿万殊随手将一根枯枝扔进火堆,“倒是你,一个毫无灵根的凡人,怎么会流落到两界山?”

夜初宁正想编个理由,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破空声。

一道赤红流光划破夜空,重重砸在百米外的花田里,激起漫天火光。

“啧,又来。”鹿万殊袖中飞出一柄玉尺,尺身刻满金色符文。

他起身时衣袍无风自动,方才温润的气质陡然凌厉。

夜初宁眼睁睁看着那片花田在烈焰中完好无损——每一朵花都泛起青光,组成巨大的太极图案。

“待着别动。”鹿万殊踏出一步,人已出现在花田边缘。

他玉尺轻点,太极图骤然扩大,将试图爬起来的红衣修士牢牢压住。

“两界山禁止私斗,这是第三次了,赤霄门的小家伙。”

红衣修士挣扎着抬头,露出张布满血痕的脸:“鹿...鹿先生?晚辈不知是您镇守此地...”

“现在知道了。”鹿万殊的玉尺抵在对方眉心,“说说看,这次又是追捕哪个‘叛徒’?”

夜初宁眨了眨眼,这就是洪凌皓口中,天赋‘平庸’的鹿万殊?

“不是叛徒,是……”

鹿万殊挑眉:“是什么?”

红衣修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闪烁:“是...是偷盗我门至宝的贼人!”

夜初宁注意到他说话时手指不自然地蜷缩,明显在撒谎。

鹿万殊的玉尺微微下压,金光如流水般渗入对方眉心:“再说一次?”

“啊——!”红衣修士突然惨叫起来,七窍中溢出丝丝黑气,“我说!是...是追捕幻鹿...有个幻鹿逃到了人界...”

鹿万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赤霄门好大的胆子,敢越界捕猎灵族?”

他玉尺一挥,红衣修士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去,重重撞在无形的结界上。

“滚回去告诉你们掌门,再敢打两界山的主意——”鹿万殊袖中飞出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的“镇”字亮起刺目血光,“我不介意让赤霄门换个掌门。”

红衣修士连滚带爬地遁走了,花田里的太极图渐渐隐去。

夜初宁正看得出神,突然发现鹿万殊转头看向自己,眼神复杂。

“你...看到了?”

夜初宁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到了一点,但没太看懂。”

鹿万殊似乎松了口气,走回火堆旁坐下:“修士的世界很残酷,你一个凡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夜初宁凝视着跳动的火焰,心中疑窦丛生。

这个幻境太过真实,鹿万殊的一举一动都与传闻中截然不同——他分明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鹿前辈,”夜初宁试探着开口,“您刚才用的那把玉尺...”

“九劫量天尺。”鹿万殊手腕一翻,玉尺在掌心旋转,“专属于我的法器。”

夜初宁脑海中仿佛有洪钟敲响,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鹿万殊?

他到底隐藏了什么?为何举止言行跟传闻中完全不一样?

而且那个行迹疯狂的陵光,似乎也还没遇到鹿万殊。

“能冒昧的问一下仙长贵庚?”

“按照人类的年纪换算,如今已经及冠了。”

鹿万殊的回答让夜初宁微微一怔。

“及冠?”夜初宁下意识重复了一遍,目光不由得再次打量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很的年轻修士。

鹿万殊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疑惑,唇角微微扬起,眼中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怎么,不像?”

夜初宁摇头:“不,只是……没想到前辈如此年轻。”

“修士的年龄,本就不能以常理揣度。”鹿万殊轻轻拨弄着手中的玉尺,语气淡然,“况且,我驻守两界山已有一百多年,若真按凡人的寿数来算,早已该化作一抔黄土了。”

夜初宁沉默片刻,试探性地问道:“前辈为何会选择镇守此地?”

鹿万殊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投向远处朦胧的夜色,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因为……这里是人界与四域的交界,也是因果最混乱的地方。”他缓缓说道,“我在此地,是为了防止某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夜初宁心中一动:“比如……赤霄门追捕幻鹿?”

鹿万殊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笑意微敛:“你倒是敏锐。”

夜初宁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幻鹿一族,天生灵性,可通人心,亦能窥探因果。”鹿万殊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赤霄门抓捕它们,无非是想利用它们的能力,窥探天机,甚至……篡改命运。”

篡改命运?

夜初宁瞳孔微缩,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鹿万殊似乎没有注意到夜初宁的异样,继续道:“但命运岂是那么容易篡改的?强行逆天而行,只会招致更大的灾祸”

“更何况命运如同长河奔流不息,岂是人力可以逆转的?即便是仙神,也难逃因果轮回。就算真的强行修改,到头来不过是大梦一场空罢了。”

夜初宁心跳加速,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他想起自己重生之事,这算不算...篡改了命运?

“你很紧张?”鹿万殊突然转头,玉尺尖端挑起夜初宁的下巴,“一个凡人,听到这些不该是茫然吗?”

夜初宁喉结滚动,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九劫量天尺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过来——这是幻境,但眼前的“鹿万殊”敏锐得可怕。

“我……只是觉得修士们都很厉害。”他垂下眼睫,“像您这样能守护两界的仙长,更令人敬佩。”

玉尺缓缓收回,鹿万殊忽然轻笑:“有意思。不过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

夜初宁浑身紧绷,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清越的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