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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这怎么可能?

这是所有人第一时间的想法,毕竟北戎人此时只是穷寇,单余赤瓕一部,怎会在这个时候呈递国书?

他们又是怎么跨越大朔山河将国书送到京师的?

而且还挑的这个时间?

这真的是在坟头上蹦迪——作死还带节奏。

“陛下不必忧心,末将这就去劈了他们”

场中将士面面相觑,一个圆脸大汉却是站了起来,一句话却是把路走宽了。

而白破虏此时第一想法就是,呼延吉这家伙不会背着自己搞事情吧!

不过,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末席,呼延吉此时已经陷入了呆愣,这不是要他命吗。

白破虏暂时放下心来,这件事应该和他没有关系。

这次随他赴京的白狁部族人他也是挑了又挑,想来不会出现这种纰漏。

“坐下安心吃饭,朕看看又何妨?”景佑帝虽然心有怒意,但是却不表露分毫。

“呈上来”福公公怒视送信的禁卫,已经想到了一百种炮制手段。

这次显然是禁卫出了问题。

要不然绝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打扰陛下雅兴。

再不济明天送来也是。

这点智慧别说任何一个官员,便是他手下的小太监都知道。

场中气氛有些尴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份所谓的“国书”之上。

“诸位也看看吧!除恶务尽,这北戎人还真是异想天开啊!”景佑帝眼神凌厉。

说实在的,世家这次算是真的惹恼他了。

按照大朔和北戎人如今的态势,没有世家相助,别说是北戎使节,便是一个苍蝇也难以跨越北境。

这封信是那些家伙赤裸裸的挑衅,他们哪来的胆子?

景佑帝想不明白。

白破虏看到了国书上的内容,也是松了一口气,不是自己手下出了问题就好。

“大朔皇帝陛下钧鉴:

草原长风,已携鏖战烟尘过阴山。

去岁漠北交锋,我族健儿虽暂逊锋芒,然弓马未折,志气犹存。

今观天地辽阔,何必以刀兵扰日月清明?窃以为,阴山者,草原之襟喉,我族世代逐水草而居之地也。

昔年风猎牛羊,今虽暂为贵国兵马所据,然天地有常,山川自有归属。

愿与大朔约,以阴山为界,山南归你,山北归我——你我各自相守,互不相犯。

若陛下应允,我北戎愿罢兵休战,岁致牛马为礼,自此牧歌互闻,烽烟不起。

若贵国执迷于一时之胜,欲以兵戈定乾坤,须知草原儿女骨血中淬着风雪,纵埋骨阴山,亦要教日月见我族悍勇。取舍之间,愿陛下深思。

北戎可汗赫连勃勃

叩上”

国书中言辞犀利,而挑衅之意十足。

“简直混账”源昊有点压不住脾气了,显然没有老将的持重。

“诸将心中有数便是,不必理会,继续宴席”景佑帝此时再没了刚才的好心情。

那些家伙这次的试探却是有些逾矩了。

这是真当他老掉牙了。

看出自家皇爷的不对劲,梁朝也不敢劝解,这种事情别说是他,谁碰上都得脱层皮。

位置越高对权力也就越看重,这是他监国以来最大的感悟。

经过这么一打岔,庆功宴上众将士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陛下的脸色众人还是能分辨出好坏的。

这场庆功宴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而此时的冀国公府内,白氏正站在大门口来回不停地踱步。

府中上下都换上了崭新的灯笼,将整个府邸照得通明,中午聚在门前捡拾喜钱的百姓此时也全都归了家。

期盼父亲回归的女儿还在执着地等着。

“娘,您别着急,外公应该快就回来了。“王清晨扶着母亲的肩膀,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

“我...我只是...“白氏话未说完,远处便传来了马蹄声。

一队骑兵举着火把缓缓接近,为首的正是白破虏。

他远远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些熟悉身影,心跳如鼓。

马还未停稳,白破虏就翻身而下。

那矫健之姿,完全不像是一个老将。

“感觉怎么样?”白破虏最先打招呼的反而是门房满野,这是在战场上历练的默契。

“国公,一切都好”满野连忙答话,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嗯,帮我给这些兄弟安排个住处!”白破虏说着抱起此时再无半点睡意的小家伙,和众人一一打了招呼,没有半分做作。

就连国公府一应仆从也能分到几个安慰眼神。

那种从容,让王清晨不得不思考其是否出自名门。

“你小子,身子倒是硬朗了!”白破虏单手拍了王清晨肩膀一下,这一下好像是责任,又好像是肯定。

白破虏前往北境时,王清晨刚刚成年,如今却已及冠,也是能扛着家族往前走的身板了。

“这,哭什么?”直到看到白氏渐渐湿润的眼神,他只觉为难。

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哄自家姑娘,从小这样,长大亦是如此。

不说还好,一说白氏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前些年日夜担心自家儿子,这些年日夜担心自家父亲。

没一日能得安心。

“奶奶”小家伙被教育地很好,挣扎着就要下来安慰自家奶奶。

以往总是他在奶奶怀里寻求安慰,现在他也能做点什么。

“好好,奶奶不哭”白氏嗔怪地看了自家父亲一眼,却是招呼着云霞青姨母女前往灶房开伙。

白破虏有心劝阻,却是被白氏的眼神狠狠震慑。

今晚这顿饭,肯定是少不了了,好在庆功宴出了岔子他也没有怎么吃,此时肚子还有空间,也就没再坚持。

“外公你要是不吃这餐饭,我娘肯定是不会心安的。”王清晨说道。

“吃就吃嘛,对了,怎么不见清新那小家伙”白破虏巡视一圈不见人影,却是问道。

“小弟去了我岳丈的军中,如今并不在京师,估计两三日之后回来”王清晨说道。

玄甲军的动向十分神秘,即便是源冰这个自家人也并不知去向。

只能从自家父亲口中得知大概时间。

“清新那小子今年才十多岁吧!怕不是连枪头高都没有,竟能从军了?”白破虏皱眉,只觉王清晨这个兄长有些胡闹了。

“这您老可想岔了,那小子现在比我都高,大枪舞的能开山裂石毫不为过”王清晨为自己辩解一句。

“哦?”这显然勾起了白破虏的兴趣。

这简直就是神将之姿啊!

这老王家是沾了什么光?白破虏看向一边唯唯诺诺的王父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来,这是给你的礼物”老人看小家伙就顺眼多了。

“小心点儿,别伤了自己,也别伤了别人”小家伙犹豫了一下,终于接过礼物。

那是一把割肉小刀,小刀不长,但上面的装饰却足够耀眼,刀身之上银光闪闪。

“谢谢太姥爷!”出自将门,家里的刀枪剑戟都不缺,对于这样的礼物,小家伙没有丝毫抵触,甚至十分喜欢。

“来,让太姥爷再好好看看”白破虏止住激动的内心说道。

很快一道道冒着热气的饭菜端上了餐桌。

白氏忙活地忘乎所以,甚至没时间和自己父亲好好说上几句话。

“都别站着了,快入席吧。“白氏重新换了一身衣裙招呼道。

“小家伙都饿坏了吧!”白氏将小文瑾收在身边,连连为其夹菜,目光却落在自家父亲身上。

想要看其身上是否留下什么伤痕。

满野带伤而归的时候她真的被吓坏了,倒不是被其伤势吓到,而是担心白破虏的安危。

此时看到其全须全尾,倒是放下心来。

席间,白破虏简单讲述了这些年的经历。

众人静静听着,虽说已经从满野口中听过一遍,但是再怎么也不会腻。

白氏则絮絮叨叨地说着家中的变化,说女儿出嫁,说外孙出生,说小儿成长,说村庄变化,好像将这些年能说的全都说了,饭菜却是没动一下。

众人静静听着,就连小家伙也听得认真,出生之前的事他是全都不知道,出生之后的事他是不全知道。

此时却好像是听故事一般。

场中气氛温馨而热闹,这和白破虏以往的性子全然不同。

显然他也攒了不少的话,不知不觉便健谈起来。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一地银辉,将这一家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夜里的烛火一直燃到黎明。

小家伙早就睡了过去,一家人却仍旧不知疲倦地聊着。

翌日,上门恭贺者不在少数,王清晨强打起精神待客。

白破虏则在房里酣睡,不管世事。

“为兄匆匆来一回还不款待,真真是伤了兄弟的心”景阳夸张道,自家兄弟府上升格,他肯定是要恭贺的。

“款待你还少了,下午答应了冰儿要去泰山那里一趟,下次一定”王清晨知道他是在作妖,也就没有认真。

“放过你了,对了,孔卓那小子让我给你带好,他现在又忙活起来了,实在没什么空”景阳说道。

“哦?礼部这段时间有什么忙的?”王清晨有此一问不足为奇,毕竟庆功宴已经结束,接下来都是兵部的事。

“别提了,今天鸿胪一大批官员突然被拿下,那小子被紧急调往鸿胪寺了,现在估计正在鸿胪寺挨训呢!”景阳说道。

也不知孔卓这小子是不是运道好,回来还没半年呢,又升半级,再升下去,他真的连孔卓都追不上了。

“哦?”王清晨惊疑,他早就请了休假,对此事却是并不知情,能连夜裁撤大批官员肯定不是小事。

不过尚书大人没有将他召回吏部,便不关他的事。

“那行吧!心意收到了,改日再聚,请你们有容小筑吃酒”王清晨说道。

至于其他的拜帖,王清晨大多没有出面。

只有相近之人前来之时,他才露个面,比如孟星辰,比如施躬,比如郑良等。

即便这样,中午的时候,王清晨也不耽搁带着源冰母子前往老泰山那里请安。

自家大舅哥荣获威武侯,这可是件可喜可贺之事,该有的礼数王清晨还是有的。

前来魏国公府庆贺之人可比冀国公府要多的多,不仅将门,就连许多官员都前来恭贺。

马车甚至堵塞到了正街之上,看着长长的马车,王清晨在考虑要不要下车步行。

“去后门吧!”源冰似乎习以为常,开口吩咐墨涤驾车驶向后门。

在源冰的带领下,几人熟门熟路进了府内。

此时的魏国公府和他府上相差不多,源昊此时也正忙于应客,而源华并不在,应当是随着玄甲军外出了。

“要不咱们去见爹吧!”不好打搅自家大哥,源冰便决定前去给父亲请安。

“一切听娘子的”

“听娘亲的”

王清晨自然没有好说的,老泰山是怎么也躲不过的。

正午阳光不错,源徒躺在后花园的躺椅上,脸上搭着一本兵书,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半睡未睡。

看到自家大小姐走来,服侍的下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自家老爷,却是被源冰伸手阻止。

她很少看到自家父亲这般状态,或许这是老人难得的闲暇吧!

“娘”几人没有靠近,就站在门廊下的阴凉处等候着,小家伙却有点不耐烦了。

“再稍等一下,外公可能有些累了”源冰说道。

“冰儿来了?过来吧!”久经沙场的敏锐,让源徒第一时间发觉异常,随即整理了衣衫坐起待客。

“外公”小家伙倒不是很认生,俏生生喊了一下便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盯着源徒手里的书册好奇。

“爹”两人问好。

“以后直接来就是了!”源徒说道。

随即将手中的兵书递给小家伙,王清晨这才看清上面的名目《源略武经》,显然是自家老丈人自己写的。

这就十分难得了,很多将领打仗厉害,但是难以归结,没想到自家老丈人竟然还有这般墨水,这让他有点好奇。

“你大哥呢?”源徒问道,有趣地看着小家伙翻来翻去,显然是看不懂的。

“在前厅和叔伯说话呢!”源冰顺手给自家父亲和夫君都斟了茶水。

王清晨也随即坐在一旁,对自家老丈人他是敬而远之的,这老家伙总是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