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佩轩在暑假里,大多时候是在生产队上工,不是因为他喜欢干农活,而是他觉得在这个养育他二十年的地方,如果他完全脱离了农活,是一种耻辱,是很不光彩的行为。虽然他比同龄人更会干农活,但是他从来不以会干农活为荣。他只是觉得,以后他干农活的机会越来越少,他也要珍惜这干农活的机会。尤其他看到六十上下的爹娘还照样要上工挣工分,他的心就很痛。他眼下无法改变这种状况,无力改变爹娘谋生的手段,所以他不能像其他的大学生那样趾高气扬地到处串联游玩,而是不声不响地去生产队挣工分,尽量减轻爹娘谋生的艰难。眼下,在生产队挣工分仍然是大部分农民的唯一谋生手段,他的爹娘就是这样。
这时候的农活主要有,拉车运肥运土,追化肥,锄地(锄草),浇地,翻红薯秧,除浇地外,其他的农活都是比较辛苦的,特别是锄地,因为天很热,钻在密不透风的齐人高的玉米地里,玉米叶子像刀一样剌着手臂,如果不穿长袖的话,手臂上就会有一道道的血印子。这时候仍然执行着“以粮为纲”,在贾庄这个耕地比较少的大村庄里,农作物主要就是小麦、玉米、红薯、棉花、油菜,还有不多的豌豆、绿豆、黄豆、麻,等等,没有那么多地去种更多的经济作物。当然生产队种的还有蔬菜,这是要保证社员基本生活需要的蔬菜。
佩轩在暑假几乎干了所有的农活,他希望干拉车子的活,那样一天三晌下来可以挣1.75个劳动日;其次是浇地,是两班倒,每天(包括夜里)可以挣1.4个劳动日。其它的活一天三晌就只能挣一个劳动日。只是指的成年男劳力,定的工分就是一天一个劳动日。成年女劳力一天是0.9个劳动日。随着年龄的递减,工分也递减,如佩轩八岁的时候开始在生产队上工的时候,一天是0.4个劳动日。干习惯了,佩轩也不觉得累和辛苦。
在暑假里,佩轩与席利民、殷志贤在一起玩了几次,志贤已经从银行学校毕业,因为他是班长,被分配到新成立的中国银行郑州分行,这已经是最好的工作单位了。利民还在上学,明年才毕业。他们三个在一起畅谈人生和理想,总有说不完的话。佩轩也说了文秀的工作的情况,他们都为她在工作中取得那么大的成绩感到欣慰,也祝福他俩相亲相爱,谱写爱情的篇章。
佩轩和李顺泰、殷华辰也在一起聚了两次,他们本就是要好的同学,又都在北京上学,增加了一层关系。他们也约了开学一块去北京的时间。他们高中语文老师的二儿子考上了q大,他们要带他一起走,好在李顺泰也是q大的,一切都好办。
假期里来找佩轩玩的同学不少,他跟同学一起骑车去了浚县的大伾山、浮丘山玩了一次,也去了道口逛古镇。更多的时间是他在生产队上工,一个假期他也挣了三十多个劳动日,拉车子挣工分比较多,他就尽量拉车,他家的架子车由他和弟弟小根轮流拉,没闲着的时候,这样挣的工分就多一些。
假期里他还给文秀家里挖了一次粪坑。他自己家的粪坑挖了两次,都是和小根一块干的,他家积肥比较快,几乎每天下工的时候都要捎车带草的土回来积肥,这样积的肥算成工分也是比较合算的。他给自己家里挖粪坑是抽空干的,没有耽误上工的时间。他和小根都比较能干,上工之前、下工之后挖一些,姐夫有空也过来帮忙,这样两天也就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