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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依曼的归来,犹如久旱逢甘霖,给整个麻寨带来了希望和生机。她的出现,让原本有些慌乱的人们找到了主心骨,仿佛一切都有了依靠。

不仅如此,那些曾经跟随周依曼一同前往啱城的姑娘们也都纷纷回到了麻寨。然而,当人们看到周依曼昏迷不醒的样子时,麻寨中的那些妇人们便开始议论纷纷,少不了一些嚼舌根的人。

不过,戚福并不需要过多地解释什么。因为那些跟随周依曼的姑娘们自然会站出来为他辩解,她们清楚地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明白戚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周依曼好。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戚福背负着双手,在晒谷坪的青石板上缓缓踱步。他手中紧握着一块冰块,那冰冷的触感早已透过掌心,让他的手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

夕阳西斜,残阳如血,将戚福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与屋檐投下的阴影交织在一起,仿佛彼此纠缠不清。他的舌尖轻抵着臼齿,无意识地碾磨着唾液里的烦躁情绪。

这种踌躇不前的状态并非因为他胆怯或害怕战斗,而是当他面对麻寨中那群垂着麻巾的妇人们时,她们那黑黢黢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甚至连刀鞘与衣物摩擦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在这一刻似乎都带着三分忌讳。

焦灼的感觉如同滚烫的开水一般,沿着脊骨缓缓地向上蔓延。山风呼啸着席卷而来,裹挟着枯枝断裂的声音,在耳畔掠过。藏在衣袖下的腕骨突然猛地一紧,手中原本握着的冰块,此刻早已融化成水,顺着手指间的缝隙流淌而下,浸湿了地面。

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那位正在晾晒蕨菜的麻衣老妇,依然弯着腰,专注地翻动着簸箕。显然,她已经等待了很长时间,但那紧绷的下颌线条,却被他巧妙地藏进了那张被风霜浸透、黝黑的面容之中。

“少爷,人来了!”突然间,报信的手下急匆匆地从远处跑来,他的步伐有些踉跄,甚至还跛着腿。然而,他的喘息声却比喊声更早一步传入耳中。

戚福听到声音,身体猛地一侧,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迅速在对方身上扫过。他的目光在那被荆棘勾破的衣襟上稍作停留,然后落在了对方的手上。只见那士卒的手指虽然有些颤抖,但却异常稳定地比划出了暗桩传讯的手势。

“说清楚。”戚福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压抑着某种情绪。

“崖边,十三个。”士卒的嗓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一般,听起来十分刺耳。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比划着,“领头的有人恭维,想来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藏在短刃处的拇指突然停下捻动,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戚福那张布满皱纹的面容上,纵横交错的沟壑骤然舒展,如同被风吹开的岩隙一般。他那常年紧抿的唇角,竟然违背常理地往耳后咧开了一个足有三指宽的弧度,露出了一口黄黑相间的牙齿。

“听令。”这两个字从戚福的口中吐出,声音轻得宛如一只枯蝶掠过新坟,几乎微不可闻。然而,这两个字却如同惊雷一般,在寂静的空气中炸响。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戚福的这句话并不是对着面前的人说的,而是对着墙根阴影里那个正在啃谷面的疤脸汉子。那疤脸汉子听到命令后,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腾空而起,正是跑东升。他的动作快如疾风,瞬间便消失在了半空中。与此同时,原本或坐或卧在晒谷场上的二十余条壮汉,也如同鬼魅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四散开来,眨眼间便没入了四周的豁口之中。

跑东升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天边那如血般燃烧的火烧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断墙上晾晒的蕨菜在暮风中轻轻摇晃,仿佛在向他挥手道别。而那深嵌在石缝里的金铁冷芒,也随着最后一道夕阳的余晖,悄然隐去,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就在这时,麻寨的喘息声骤然响起,如同被撕裂的布帛一般,在刀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耳。

苟洪手下那粗嘎的笑声,仿佛能撞破这摇摇欲坠的藤条索桥一般,在空气中回荡着,久久不散。然而,就在这笑声尚未消散之际,马武却像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猎豹,紧贴着墙缝,三根指节因为过度发力而紧绷得几乎要断裂。

他的呼吸变得异常沉重,数数时,喉结滚动的幅度之大,就好像要撕开那层薄薄的皮肤一样。当第十七双沾满泥浆的皮靴踏入寨门的瞬间,马武那青筋暴起的手掌,如同闪电一般,在木墙上留下了五道深深的寒意指痕。

“少爷,总共十七人,并未带武器。”戚福倚在竹椅上,眼皮微微颤动着,他那从喉间溢出的“动手”二字,轻得如同吹落香灰一般。

然而,这两个字却如同惊雷一般,在马武的耳边炸响。他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发出一声尖锐的鹧鸪哨声,这声音如同撕裂空气的利箭一般,直直地穿透了整个寨子。

刹那间,众身影如惊鹭一般破窗而出,他们的动作迅猛而矫健,宛如猿猴一般。其中一个汉子,更是在凌空旋身的瞬间,手中的刀锋如疾风般横扫而过,三寸外的喉管瞬间被割裂,喷溅而出的血珠,与那晒着的蕨菜撞击在一起,溅得稀烂。

最狂妄的疤脸汉子刚刚撕开衣襟,露出那长满黑毛的胸膛,正准备大显身手一番,却突然感到膝弯处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只见两把锋利的刀子已经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膝盖,鲜血如泉涌般流出。

他惨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了晒谷场的石磨上。他的整张脸在摔倒的瞬间还凝滞着错愕的狞笑,仿佛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然而,当他看清满地滚动的头颅中竟然有自己的副手时,他的暴突的眼珠突然蒙上了一层尿骚般的水雾。

就在这时,一个使双匕首的瘦高个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身旁。这个瘦高个身手矫健,动作迅速,他特意绕着疤脸汉子厮杀了三圈,每一次掠过,都会用刀背削去疤脸汉子半片耳朵。

疤脸汉子的惨叫声在晒谷场上回荡,他的耳朵已经被削去了三片,鲜血和肉末四处飞溅。而那个瘦高个却似乎还没有尽兴,他继续在疤脸汉子身边游走,手中的双匕首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当第三片血肉飞起时,十多把刀刃同时扎入了疤脸汉子的体内,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铮鸣。这突如其来的剧痛终于将疤脸汉子从呆滞中惊醒过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插入自己身体的刀子,脸上露出了绝望和恐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