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他们在这里,射击!”脚步声似乎成为这个夜晚的主旋律,手持武器的萨卡兹士兵开始成批出动,发了狂似的涌进街道,想要拦住从工厂离开的人
“这里没有人,请往这边走。”叶琳娜为带着平民的罗德岛和自救军指了一条路,顺手甩出一条雷电挡住远处萨卡兹射来的弩箭和法术,用电弧拦截他们的通讯。但即使如此,萨卡兹依旧会精确地找到他们的位置,有好几次他们差点包围了罗德岛,“太奇怪了阿米娅小姐。我明明拦截了萨卡兹的通讯,他们不可能有机会向其他人报告我们的位置。”
“嗯,很奇怪。”阿米娅护着平民撤退,向着飞在旁边的小无人机说道,“可露希尔,我们的通讯信号有没有被追踪。”
“这不可能的阿米娅!”可露希尔当即反驳道,“我可是给我们的信号发射器做了三重防护,要是真有这么容易被萨卡兹破解的话,罗德岛早就被特雷西斯攻破一百次了!”
“那就是有人在向敌人报告我们的位置呢。”叶琳娜忽然想起之前见过的变形者集群,虽然她并不了解对方可以做到何种地步,但很显然,她能做到伪装一个人
想到这里,叶琳娜忽然看向被费斯特背在身上的自救军男人——老比尔。他的眼神充斥着害怕和担忧,和普通人一般。而且叶琳娜并没有证据,现在杀死老比尔只会让队伍产生分歧
雷球还在向叶琳娜报告来自制醇厂的情况,地下,地上,每一秒中都有无数信息涌入叶琳娜的脑海。她习惯处理那些信息,却无法脱身而出
两只猫咪的喘息声叠加在一起,催促叶琳娜加快脚步
“走这边!罗德岛的各位!”费斯特指了一条路,“我们马上就要到达汇合点了。只要我们可以和六队汇合,就能和地下的接应部队取得联系。等回到地下,萨卡兹就抓不到我们了!”
“别走这条路!”金色的菲林突然带着,带着她的从属,“换其他路走。”
“啊……”费斯特忽然反应过来,“推进之王小姐,你们不应该在地下接应我们吗?你手上怎么有血?”
“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因陀罗盯着远处的火光,催促道,“你们的战士,他们都牺牲了……”
“怎么可能?六队还在我们的前面,他们怎么可能比我们更早遇上萨卡兹?”费斯特首先是不相信
“我们没有时间分析原因。”推进之王看向阿米娅和博士,“六队的战士不是死于萨卡兹的攻击,而是某种源石技艺……很恐怖的源石技艺。”
“……血魔。”阿米娅想起在制醇厂掩护平民撤退时,那忽然弥漫开来的血腥味,她那时就猜测过,血魔大君正在附近徘徊
“血魔大君。”叶琳娜忽然开口说道,一只白焰蝴蝶停在她的指尖,“大概在十几分钟前,血魔大君来到了制醇厂。”
“费斯特先生,我们必须换一个方向撤离!这附近还有其他的路吗?”阿米娅急忙问向还在理解血魔大君这个词汇的费斯特,“如果叶琳娜小姐说的是对的话,我们恐怕要面对一个不可能被战胜的敌人。就算叶琳娜小姐与他接敌,战斗的余波恐怕也足以杀死我们!”
“有。但那条路没有人接应我们。”费斯特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峻,走到队伍前准备带路
“……”跟着费斯特前进,叶琳娜的思绪飘到刚刚离开的制醇厂那,w小姐已经成功逃脱,而叶琳娜更加关心另一个正在逃亡的身影,她并不值得叶琳娜冒着风险去拯救,她和叶琳娜也只是短暂相识的敌人,“真是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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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起来!”号角拉住跟在她身边的罗本,带着其他士兵躲进掩体后,听着阵阵脚步声逼近又远去,“他们追的很紧……”
凭着多年战斗养成的敏锐直觉,号角确信德莉雅是可以战胜曼弗雷德并且全身而退的,她并不需要自己的担心。而德莉雅也相信他们可以从这个制醇厂逃出去
“长官,我们该往哪里走?” 被营救出来的士兵将目光投向这位英勇忠实的战士,她的人格魅力令他信服
“敌人太多了。”号角观察着掩体外的情况,萨卡兹士兵正在一轮轮搜查过来,要不了多久机会搜查到这里,“我去引开他们,你们……”
“不,长官,我去。”一个维多利亚士兵打断号角的话,他的手里蹿着一枚粗制的弩弹,“您还要救更多的维多利亚士兵,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托付的了!”
“我带你们从监牢里出来不是为了让你们投身一场死亡的。”号角摇头拒绝,“呼……罗本,带着我们的同伴回去。”
“好。”罗本点头,拿起袖子里的弩,准备跟着号角的动作一起动
号角贴着墙壁,等待她敏锐的听觉再捕捉到一次机会
忽然,她贴在墙上的手掌一空,开始往墙里陷去
“什么?”号角下意识地挣扎,又忽然想起些什么来,“不要挣扎!”
原本和号角一样陷入“软泥”里的士兵们立刻停止挣扎的动作,任由那些泥将他们吞没,随后来到了另一个区域,躲过萨卡兹的搜寻
“我们又见面了,战士。”带着三眼护目镜的萨卡兹拿着一把匕首,他用这把匕首划开了空间,令号角他们躲入位于厂区下的管道中,“你们有一位强大的战士的帮助,她规避了我暴露的风险。”
“您……您用匕首划开了空间?”号角察觉到萨卡兹匕首上的法术波动
“不要轻易相信你们的感官,欺瞒你们的眼睛远比影响空间要容易的多。”萨卡兹摆弄着匕首,“沿着这条通道继续走,第十二个出口可以通到厂区外。”
“您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号角默默记下这个数字,继续问道,“您救了我,不止这一次。我的眼睛虽然会被欺骗,但我的感官不会出错。您到底是谁?”
“misery……我是罗德岛的misery。”misery在沉默片刻后回答道
号角忽然面露歉意,她并没有听说过罗德岛,也不知道罗德岛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你不知道也是常理之中。以后你会有机会从风笛那得到完整的解释。”misery转了一圈匕首,“赶快离开这里,我不清楚你们的同伴会不会和血魔大君正面碰上,不过看起来没有。他现在就在我们头顶徘徊。”
“血魔大君……”号角并未听说过这个词汇,但从misery严峻的表情看,他恐怕是个恐怖的对手,“您呢?您要上去?”
“嗯。有一个人,她救了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欠她的东西很多,多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完。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我欠她一条命,或者三条命。”misery抬头看看天花板,他察觉到雷电的律动正在变得紧张,“战士,你了解深池的指挥官吗,那个菲林。”
“……一个可怜的家伙。她走不出这个厂区的。”号角摇头,眼眸中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怜悯,“她……她沉浸在自己的仇恨中太深了。”
“你在惋惜没有亲手杀了她?”misery问道
“不,我只是觉得可悲而已。”号角忽然想起小丘郡发生的事情,还有那句广播。过了这么多天,号角的记忆已经模糊,但她还是记得那句话的大致内容
我相信你们其中的很多人认为自己是维多利亚人,还有一部分人认为自己是塔拉人。塔拉与维多利亚本就没有区别,不过是胜利者和失败者的别称而已
你们并无区别
你们同样被仇恨所遮蔽,你们相互摧毁了对方的生活,即使或许对方和你之间可能印象还算不错,但你们依旧做出摧毁对方生活的决定
你们被仇恨冠以塔拉的名义,以凭塔拉来定义你们的仇恨
我可以很郑重的告诉你们,塔拉不过是阴谋和野心的代名词
“她,早就无药可救了。”号角做出自己对那个可怜人的评价,“在她没有看清野心和阴谋,将它们当作理所应当的仇恨和愤怒的宣泄的时候,她就已经无药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