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紫炎阵内,翻涌的火焰在紫色屏障间流淌,将志村团藏半张布满绷带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本该需要四位精英忍者结印发动的结界,此刻竟由一个十二岁少女独自完成。
志村团藏回想起了最初获得的情报,那个可以吸收高阶忍术,并且使用的能力,让他后背覆上一层冷汗。
知朝猛然抖开卷轴,陈旧的纸张在半空中摇晃,团藏一眼便认出了这正是属于“根”组织的密函。
可是应该已经销毁了才对,为什么会在她手上。
“回答我团藏,是你下令屠杀白鸟族的吗?”
团藏扯动嘴角,面对如此厉害的能力,他也没将一位孩子放在眼里。
论战斗经验,经历过三次忍界大战的他,怎么可能会败给一位羽翼都还未丰满的雏鸟。
他缓缓睁开左眼,沙砾在他脚下寸寸碎裂,飞射的石刃裹挟着疾风,猛烈的向朝知朝袭去。
见团藏并不打算配合,白狐面具下,知朝唇角扬起讥讽的弧度,从卡包中抽出一张透明的钢化膜,在空中划出银亮弧线。
刺目的白光夺取了视线,当志村团藏再次回神时,他发现自己仍然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分毫。
幻术?
不,不可能。
她没有能够施展幻术的瞳力,不可能是幻术。
“回答我团藏,是你下令屠杀白鸟族的吗?”
同样的问题再次响起,团藏终于察觉了什么不对的地方,警惕的摆出结印的姿势,声音低哑冷漠:
“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你亲自去黄泉的路上问你的族人吧。”
“风遁·真空玉!”
他猛吸一口气,将腹中的空气以子弹的方式连续不断从口中吐出。
见对方不为所动,志村团藏心中冷笑:
哼,放弃挣扎了吗?还真是无聊.....
就在他以为终于除掉白鸟族最后的隐患时,所有的真空玉却在触及知朝周身时诡异地扭曲溃散。
“....什么?!”
“再给你一次机会!”知朝扯下面具,燃烧的怒意几乎要将他引燃,“如实回答的话,我或许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苦。”
团藏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他猛地跃向半空中再次结印,口中大喝,:
“风遁?真空大玉!”
巨大的风团裹挟着音爆撕裂空气,所过之处地砖寸寸崩裂,锋利的碎石如子弹般嵌入四紫炎阵的火墙燃成火星。
面对如此迅猛的忍术,知朝站在原地,任由飞沙走石撩动她的发梢。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当风团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轰至眼前时,她只是抬手轻轻一挥。
狂暴的气流瞬间化作万千缕青烟,碎石如雨坠落,却不伤及她分毫。
“这....这不可能...” 团藏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恐惧。
他从未想过,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竟能如此轻易地破解他的忍术,双腿有些发软向后退去,四紫炎阵烧掉了他扬起的衣角,封锁了他最后的退路。
“如果你不是必死,我也不会浪费一张膜卡来封印你。”知朝突然快速欺身靠近,一拳捅入他的腹部在接一个回旋踢击倒在地,大声质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连毫无威胁的白鸟族也要惨遭你毒手?就因为我们没有查克拉?就因为我们不愿意参与各国的纷争,就要因此被灭族吗?!”
团藏被重重砸在碎石地面,他望着知朝眼底翻涌的杀意,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嘴角溢出的血沫溅在衣襟处:
“没有查克拉的蝼蚁也配谈生存?白鸟族的血脉能让忍者力量失效,这本身就是对忍界秩序的一种危害!如果这样潜在的威胁不能被木叶掌控的话,我清除隐患又有什么不对?”
“够了!”
“你一口一个危害,说的好像你是什么救世主一样令人想吐!你不过就是披着‘正义’的外衣,做着满足自己私欲的恶事!晓组织是你摧毁的,白鸟一族是你屠杀的,挖掉止水哥眼睛的人是你,逼鼬哥屠杀族人还是你!这些哪件不是你沾满鲜血的罪证?!”
“你做了这么多,你到底获得了些什么?!”
志村团藏的瞳孔在致命的质问下骤缩,他脖颈暴起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藤蔓,突然发力扔出几枚苦无却毫无意外的被无形的力量所弹开。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
志村团藏轻轻抚上自己缠绕绷带的右眼,空洞的眼眶里,在看向知朝的身影时,竟隐隐传来诡异的刺痛:
“.....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颤抖,独眼死死盯着少女拿出恶鬼面具,缓缓将其戴上。
恐惧如潮水向他涌来,冷汗浸湿了衣物:
“不可能....”他踉跄后退,“这不可能,五年前....以你的年龄才七岁,你不可能是那个人!”
恶鬼面具缓缓覆上少女面容,扭曲的獠牙在火光中泛着幽光。
知朝握着苍鸾刀步步逼近,刀刃折射的冷光映出团藏眼底的恐惧:
“告诉我团藏.....你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利刃破空声中,血花在结界上绽开又蒸发。
志村团藏捂着胸前骇人的伤口后退数步,盯着知朝面具上扭曲的獠牙纹路,喉间发出濒死般的嘶吼:
“别开玩笑了!你懂什么是忍者吗?是在不见天日,在暗中默默守护的功臣!这个世界不可能永远光鲜亮丽,必须有人在暗中维护平衡,而我做了这么多全部都是为了世界的和平以及木叶的未来!从未没有体会过战争残酷的你,根本就不会理解我的意志!”
“如果说你的意志是在黑暗中守护和平,那么作为黑暗的你,就不该去觊觎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妄图用鲜血堆砌火影之位,也配谈什么和平?”
志村团藏捂着伤口转身想逃,滚烫的火墙将他逼回中央,映得独眼泛起疯狂的猩红。
“木叶需要我,你不能杀我!我才是那个能改变世界的人,你和我合作的话,一定.....”
苍鸾刀贯穿心脏的瞬间,喉间翻涌的鲜血堵住了后半句话,温热的血顺着刀锋蜿蜒而下,一滴一滴染红了地面。
“团藏大人——!”
结界外的呼唤在他耳中逐渐远去,他仰头望着结界上方跳动的紫色火焰,听见少女清冷的声音穿透耳鸣:
“很可惜,团藏。无论是哪个未来,改变世界的那个人都不可能会是你。”
“永别了。”
苍鸾刀抽离的瞬间,志村团藏的身躯如断线木偶般向后倾倒。
涣散的瞳孔里,走马灯似的闪过与年轻时与猿飞日斩共同的誓言,那时他们并肩坐在火影岩下,阳光将少年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长到足以概括他的一生,长到足以掩埋他的一生。
不管到哪里我都没法追上你。
就连最后想为木叶做点什么,也无能为力吗?
胸前的血液将团藏掩埋,在一片浑浊的日光下缓缓合上了眼睛,终是落入一片冰冷的黑暗中。
猿飞日斩点燃烟斗的火焰被一阵冷风掐灭。
不好预感的随着熄灭的白烟升起,他抬头望向窗外的火影岩,乌云蔽日,狂风裹挟着树叶在空中飞舞,将它们卷入了火影岩的阴影处。
四紫炎阵的火焰如潮水退去,空气中漂浮着灰烬与铁锈的腥甜。
知朝低头凝视脚下逐渐僵硬的躯体,苍鸾刀滴落的血珠在地面晕开,与干涸的血迹交织成诡异的暗红图腾。
“怎么可能!团藏大人竟然.....”周围外传来破碎的惊呼。
几名 \"根\" 成员踉跄后退,却有死士红着眼抽出忍刀,在雨中泛着森冷的光。
恶鬼面具覆上面庞的刹那,昔日柔和的气息荡然无存,钢化膜在指尖翻飞,白色的光芒划破空气,忍术的锐响此起彼伏
当最后一位“根”成员倒下后。
乌云伴随着沉闷的“轰隆”声,压在头顶上方令人喘不过气。
细密的雨点砸在尸体上,溅起细碎的血花,冲刷出一条暗红色的水流。
甜腥的气息混合这泥土的味道,知朝摘下面具,任由冰凉的雨丝划过脸颊。
坏事进度条在意识深处不断攀升,五张新生成的钢化膜悬浮在眼前,泛着幽蓝的光。
她接过眼前形成的钢化膜,沉默着将它们放入了卡包之中。
木叶围墙外,淅淅沥沥,墙上的卡片毫无征兆地迸发刺目光芒,瞬间膨胀至人高。
香磷被这异象惊得后退半步,指尖还未来得及触碰武器,便见白光中跌撞走出一道染血身影。
“知朝!” 香磷的惊呼被闷雷掩盖。
她冲上前时,血腥味裹挟着雨水扑面而来,她将自己准备好的斗篷裹住了她的身体,语气充满担忧:
“.....你怎么样了?为什么全是血,你受伤了吗?”
知朝垂眸不语,她剑指举在眼前将用来传送的钢化膜召回,泛着冷光的膜卡在指尖形成,被她灵巧的放入卡包之中。
她擦净恶鬼面具上的血污,眸光逐渐褪去杀意,嘴角牵起弧度:
“别担心,我没受伤。”
她的声音平淡得像一汪死水,却让香磷无端的感到一抹惹人怜悯的心疼。
知朝轻轻抬眼,目光穿过雨帘,望向前方:
“香磷,你还记得回大蛇丸基地的路吗?”
雨点落在香磷的发尾上,她伸手紧紧握住知朝冰凉的指尖,仿佛要将自己的温度全部渡给对方。
“我记得,跟我来吧。”
两人相携转身的刹那,冰冷的雨点击打在树叶上,发出细碎的呜咽。
知朝脚步一顿,缓缓回头望向沉入雨中的木叶村。
那些曾给予她温暖的地方、同伴们灿烂的笑容,此刻都在雨幕中固定成鲜艳的色块,牢牢印入脑海深处。
终于,她不再犹豫,决然踏入雨幕。
身影在茫茫雨色中越变越小,唯有身后蜿蜒的脚印,被雨水冲刷得支离破碎,渐渐消失在泥泞之中。
......
雨幕如帘,将猿飞宅邸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
猿飞日斩望着窗外被雨水打落的木叶,指间的烟斗明明灭了许久,却仍下意识地轻吸。
“三代大人!五代火影纲手大人来.....”
“让开!别碍事!”
纲手毫不客气的推开前来通传的下人,拿着一个白狐面具“啪”的一声拍在了猿飞日斩的桌面上,溅起的水花沾湿了案头的书册。
“哦,纲手啊。什么事这么着急。”猿飞日斩将视线从雨幕中收回,来到桌前坐下。
“你应该也得到消息了吧?”纲手双手环胸,神情严肃的坐在了他对面,“白鸟知朝刺杀了志村团藏的事。”
猿飞日斩的拿着烟斗的手微微一顿:“果然,这种事还是发生了吗?”
“什么意思?”纲手皱起眉头,木桌因她的动作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沉默如潮水漫过房间。
猿飞日斩望着窗棂上蜿蜒的雨痕,回忆起自己查到的所有线索。
那些关于白鸟族灭族案的蛛丝马迹,那些被刻意掩埋的真相。
他何尝不知团藏的手段?
只是......他的立场不便评判这件事的对错。
而知朝的力量,或许能有一天能成为守护村子的利刃。
所以,他犹豫不决一直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想将这件事逐渐淡化出她的视野。
可没想到,这样的情报还是被她知道了。
“纲手。你觉得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见猿飞日斩对刚刚的话避而不谈,纲手脾气暴躁毫不客气的揪住了猿飞日斩的衣领:
“既然你让我来当这个火影,就不要在这里支支吾吾对我有所隐瞒。我不管你和志村团藏曾经有哪些过节,但是现在我是木叶的第五代火影,那就有权利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这都做不到的话,你还是另请高就吧!”
“纲手大人,你冷静一点啊....”静音抱着豚豚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
望着眼前一点也没有尊师重道的纲手,猿飞日斩不怒反笑,笑声带着岁月的沧桑:
“你还是老样子啊纲手,不过你说的有道理。她的事情我之后会详细告诉你。不过眼下,先想想如何定夺她的所作所为吧。”
纲手闻言,松开了猿飞日斩的衣领,对于刚刚自己的冲动行为,不好意思的别开了目光:
她盯着案上的白狐面具,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志村团藏虽已失势,但毕竟是木叶高层。无论她出于什么理由,杀人便是事实。”她顿了顿,继续道:
“应该作为木叶的叛忍处理。”
猿飞日斩缓缓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潮湿的风卷着雨丝涌入,吹散了满室凝滞的空气:
“那就这么办吧。”
“真的没关系吗?她可是救了你,是木叶的英雄人物......”
“英雄人物也不过是一位十二岁的孩子.....”猿飞日斩望着远处在雨中飘摇的灯火,声音低沉:
“她此举所为.....或许,真的是因为团藏而被逼无奈呢......”
纲手沉默良久,最终转身离去:
“我会昭告全村。但这个决定...... 希望不要成为日后的麻烦。”
房门重重关上,雨声再次填满整个房间。
猿飞日斩拾起白狐面具,面具上的血迹在灯光下泛着隐约的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