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之国的雨雾裹挟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在荒野上漫开。
大蛇丸最主要的基地据点——音忍村便在这个国家的境内。
经过几日前行,宇智波佐助终于踏上这片被大蛇丸势力渗透的土地。
“你是特意来迎接我的吗?”
他立在国境线的石碑旁,目光如刃般刺向阴影中缓步走出的药师兜。
药师兜低笑一声,语气里藏着洞悉一切的傲慢:“大蛇丸大人的眼线织成天罗地网,笼罩着田之国的每一寸土地。发现木叶的‘叛忍’大驾光临,自然要前来迎接。”
他刻意加重 “叛忍” 二字,观察着佐助骤然冷硬的侧脸。
“少废话。”周围盘绕的毒蛇吐着红信,佐助厌恶的瞥了一眼,“大蛇丸现在在哪?”
“正在等你,跟我来吧。”
佐助跟在药师兜身后踏入洞穴,潮湿的霉味气息刺激着鼻腔。
他警惕的迈着步伐,摇曳的火把映照在斑驳的墙上,仿佛无数只血红的眼睛正窥视着自己。
两侧石门轰然洞开。
佐助瞳孔微缩,看见数具泡在绿色液体里的人体标本悬浮在空中,苍白的面孔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其中几具残缺的躯体还在缓慢蠕动。
药师兜默默退在一旁,大蛇丸从黑暗中走出,幽绿的光线描摹着他的轮廓,长长的舌头舔过唇角,声音低哑:
“宇智波佐助,你叛逃木叶到我这里,是想主动把眼睛献给我吗?”
“你这么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佐助冷冷开口,刻意将声音压得低沉,“但是你要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
大蛇丸的竖瞳骤然收缩,蛇信在黑暗中吞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是关于宇智波鼬吗?呵,如果你是自愿将眼睛献给我,我倒是可以把情报告诉你。”
想起与知朝的交易,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
这可是他自愿献给我的,白鸟知朝。
毕竟仅存于世的写轮眼,其中一对就在这个孩子身上啊。
“我说的是——我想知道的一切,当然也包括知朝的去向,以及鬼面人的情报。”
大蛇丸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出现在佐助身后,冰凉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
“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呢?就凭你这副瘦弱的身躯和半吊子的忍术?”
佐助被大蛇丸的触碰激得寒毛倒竖,脊梁却倔强地绷成直线。
他死死盯着地面摇晃的阴影,咬牙说道:“那你就教我变强,无论代价是什么,我都愿意。”
大蛇丸绕到佐助面前,俯下身,与他对视,那张惨白的脸上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无论什么代价?那就将你的身体作为我的容器如何?”
佐助握紧拳头,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白鸟知朝的笑容,那是他在黑暗中仅存的一丝眷恋。
只是眼睛的话,他或许还能接受。
可如果是身体,那就意味着再也不能站在她身边了是吗?
“怎么?动摇了?”
大蛇丸的声音带着讥讽,“所谓的决心,也不过如此嘛。” 他伸出长长的舌头,在佐助脸颊上轻轻划过,“宇智波佐助,你要知道,在这残酷的忍界,没有强大的力量,你什么都守护不了。”
佐助浑身紧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白鸟知朝的身影与鬼面人的邪恶在他脑海中不断交织,仇恨与眷恋,两种极致的情感拧成毒蛇,在胸腔里疯狂撕咬。
佐助猛地挣脱大蛇丸的钳制,向后退了几步:“我不会放弃寻找族人和复仇,也不会放弃她。”
他抬起头,眼神中重新燃起坚定的火焰,“就算没有你的帮助,我也能靠自己获取力量。”
“哦?” 大蛇丸饶有兴致地转过身,“那你打算怎么得到这力量?”
“我会靠自己的努力去修炼,去战斗。” 佐助眼里的写轮眼变的猩红,“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变强。”
“哈哈哈哈!” 大蛇丸笑得浑身颤抖,“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你的努力不过是个笑话。不过……”
他突然收住笑容,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如果你能通过我的考验,我倒是可以考虑教你一些东西。”
“什么考验?”
大蛇丸阴森一笑,另一边的黑暗中一位红眼少年逐渐暴露在光线里,紧盯着对面的佐助。
“你什么时候能打败他,我就什么时候认可你,并告诉你可提供的情报。”
眼前的少年和自己差不多大小,佐助不屑的冷哼一声:
“这个考验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很多。”
他朝着赤裸上半身的由川乌扬起下巴:
“你叫什么名字。”
傲慢的态度让由川乌有些不爽:
“什么时候猎物也配开口询问名字了?”
“那就让你永远也说不出话好了。”
佐助作势就要起手攻击,身体却被药师兜拦了下来:“这里可不适合打架,我有个好地方能让你们自由发挥。”
药师兜领着众人穿过曲折的地下通道,潮湿的墙壁上爬满诡异的符咒,空气里弥漫着腐臭与草药混合的刺鼻气味。
尽头的石门缓缓升起,露出一座布满裂痕的矩形场地,周围摇曳的火把,将整个空间映照的宛如地狱,每道裂痕里都嵌着暗褐色的干涸血迹。
“这是大蛇丸大人专门为强者准备的试炼场。” 兜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抹寒光,“在这里,无论生死。”
佐助丢下背包步入场地内,充满威慑力的写轮眼,映出由川乌赤足踏入的身影。
“这样的规则,正合我意。”
“开始!”
短暂的僵持后,大蛇丸的声音从看台阴影中落下。
由川乌的冰遁率先发难,佐助侧身避开,双手结印:
“火遁·豪火球之术!”
他半蹲吸气,胸腔鼓胀如皮囊,灼热的查克拉在喉间炸开。
直径数米的火球撕裂冰雾,却在接触由川乌的瞬间炸裂成漫天火星
蒸汽弥漫的刹那,由川乌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佐助侧后方,指尖凝结的冰锥带着破风锐响。
“当!” 苦无格挡的脆响震得佐助手臂发麻,碎裂的冰晶扎进他腕间皮肤,寒气顺着血管爬升,让他握刀的手指逐渐僵硬。
“血继限界?”
他咬牙后退,写轮眼疯狂解析着对方查克拉的流动轨迹,却只见冰遁查克拉如活水般在由川乌体内循环。
该死,写轮眼无法拷贝他的忍术。
写轮眼疯狂转动,试图捕捉由川乌的行动轨迹,可对方的身影穿梭如影,在冰雾中时隐时现。
突然,佐助感到背后传来刺骨寒意。
他猛地向前翻滚,一道冰牢在身后成型,将地面的碎石瞬间冻结。
还未等他起身,由川乌已欺身而上,冰刃直刺面门。
佐助险之又险地偏头躲过,冰刃擦着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放弃吧,宇智波佐助。” 由川乌的声音变得沙哑而冰冷,黑色咒印在他身上蔓延。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的挣扎毫无意义。”
说着,他双手结印,地面突然凸起冰刺,将佐助困在中央。
佐助深吸一口气,将查克拉集中在手心:
“雷遁?千鸟!”
蓝色的雷光炸开,他强行冲破冰刺的封锁。
可刚一落地,由川乌的冰锁链便缠住了他的脚踝,用力一拽,将他狠狠摔在地上,冰刃直刺他的喉咙。
“够了。”大蛇丸的声音制止了由川乌的动作。
冰刃距离佐助喉咙仅有三寸,他不甘心的咬牙想要反抗,自己却被冰块冻住了手脚无法动弹。
“佐助,这就是你说的用自己的方式变强吗?”
大蛇丸缓步走下阶梯,他蹲在佐助面前,长舌舔过唇角,黄色的瞳孔里映着少年充血的写轮眼:
“我想你也看见你们之间的差距了,况且由川乌甚至没用出咒印第二形态,就将你打的无法还手,这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我给他的力量。”
“只要你自愿成为容器,这力量就是你的。”大蛇丸的声音像毒蛇钻进耳朵,“想想那个将你族人掳走的家伙。”
“力量……”
这个词在脑海中炸开,像一团渴望吞噬理智的火焰。
只要点下头,就能获得碾压由川乌的力量,就能在找到鬼面人时向他复仇。
大蛇丸的长舌舔过唇角,眼睛里映着他动摇的神情,如同毒蛇盯着即将入网的猎物。
但就在这时,白鸟知朝和哥哥的脸突然浮现在火光里。
在这已经令人感到绝望的世界里,他还有值得留恋的东西存在。
那些温柔的记忆像锚点,将他即将沉沦的灵魂死死拽住。
“我不做交易。”佐助的声音带着冰碴,却异常坚定。
他抬起头,三勾玉写轮眼在黑暗中旋转,瞳纹里燃烧着宇智波最后的骄傲:
“我的力量,要用自己的双手挣来。”
大蛇丸盯着他眼底未灭的光,突然笑了。
那笑声里带着几分欣赏,又有几分遗憾:
“真是顽固……”
他直起身时,袍角扫过地面的冰晶,将佐助手脚的束缚震得粉碎,冰碴飞溅的瞬间,少年踉跄着站起身。
“知道我为什么不强行给你种咒印吗?”
大蛇丸走到拱门边,突然回头,长舌在空气中吐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因为有人跟我做了一个交易,让我不准对你下手。”
大蛇丸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如何靠自己提升力量吧。”
“兜。带他去休息。” 大蛇丸不再多言,阴影吞噬了他的身影,只留下最后一句回音。
“我想以后,这里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田之国的地下洞穴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冰层下悄然萌芽。
不是大蛇丸期待的咒印之花,而是一株用宇智波的骄傲和未灭的羁绊所浇灌的幼苗,在黑暗中的巢穴里,倔强地伸展着自己的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