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也望着眼前站在统一阵线的三位徒弟,不由得苦恼地揉了揉他那标志性的白色刺猬长发,发出一声带着浓浓挫败感的叹息:
“啊啊,我还真是一个失败的师父啊,带得徒弟几乎一半都成了叛忍,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忍界的罪人啊。”
他将目光聚焦在知朝身上,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那么,知朝,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加入晓,捕捉尾兽,甚至站在村子的对立面?”
知朝抬手,缓缓摘下了脸上的恶鬼面具,露出了那张自来也有些陌生,却依旧能认出的清秀面容。
她没有丝毫遮掩,目光平静地迎向自来也的审视,声音如同宣判:“我要颠覆忍界运行千年的规则,我要将‘查克拉’,从这个世界彻底抹除。”
“什么?!”
自来也内心巨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这样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捕捉尾兽的行为,难道就和这个疯狂的计划有关吗?”
“我当然知道后果。” 知朝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已经有无数人,用各种方式给过我警告。但我依然决定,必须推行这个计划。因为只有从根本上斩断查克拉这条锁链,才能终止由它衍生出的无尽杀戮、仇恨和痛苦。只有这样,忍界才有可能迎来真正的、而非建立在恐怖或幻梦之上的和平。”
“但是这样疯狂的计划,必然伴随着难以想象的高额代价!” 自来也的声音带着急切和质问,“知朝,你打算牺牲什么来换取这个目标?是你身边这些同伴的性命?还是木叶忍者村,乃至其他所有忍村的未来?!”
知朝几乎要脱口而出“我从未打算牺牲任何人”。
但理智压过了冲动。
她作为晓组织的新任首领,一个意图颠覆世界的领导者,她不能流露出任何优柔寡断或者“天真”的想法。
那会立刻动摇她刚刚建立起来的权威,甚至可能让长门和小南怀疑她的决心和能力,从而危及整个合作的基础。
她必须要表现得更加冷酷,更加决绝,甚至不惜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目标可以牺牲一切的“狂徒”,以此彻底斩断自来也的劝诫,也将自己与“过去”划清界限。于是,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勾起一抹带着几分漠然和残酷的弧度,声音冰冷:
“谁知道呢?伟大的革命,总会伴随着流血与牺牲,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为了新世界的诞生,旧的一切皆可抛却。”
这番话,果然如同预期般,彻底点燃了自来也的怒火与决意。
他眼中最后一丝希冀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木叶三忍的凛然杀气:
“身为木叶的三忍,村子的未来和安危,我会拼死守护!就算面对的是曾经的徒弟,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你应该......已经做好觉悟了吧,知朝!”
佩恩和小南摆出了战斗的姿态,轮回眼锁定自来也,纸片在小南周身飞舞。
然而知朝却抬起手,拦下了他们准备攻击的动作。
她独自一人,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最前方,直面自来也汹涌的杀气。
“自来也师父,”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我并没有想在这里与你进行无谓的战斗。但我明白,仅凭苍白的语言,似乎也无法说服你不要插手此事。”
她抬起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态。
“不如……就让我直接带你去‘见证’一下,那个我所追求的未来。亲眼所见,或许比任何解释都更有力。”
“笨蛋徒弟!” 自来也怒喝一声,他岂会相信这种说辞,双手早已飞速握在一起,悍然发起了进攻,“我可不会任由你们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忍法·乱狮子发之术!”
他披散在背后的白色长发如同拥有生命般,化作数根坚韧无比的尖锐发束,如同狂狮的獠牙,带着凌厉的破空声,从不同角度朝着知朝疾射而去。
这一击速度极快,覆盖范围也广,显然是打算一举制敌。
知朝却依旧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所有的攻击,在距离知朝身体尚有半尺之遥的地方,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却又坚不可摧的墙壁,猛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尽数弹开。
发束无力地垂落在地,未能伤及知朝分毫。
自来也瞳孔骤缩,满脸难以置信。
知朝缓缓放下做邀请状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决然取代。
“抱歉了,自来也师父。” 她轻声说道,“我们之间的谈话,暂时到此为止吧。”
她抬起手,在佩恩和小南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们亲眼看见,站在前方的自来也,身影如同被水冲刷的墨迹般,骤然变得模糊、扭曲,随即化作一道细微的光流,变成了一张膜卡,被知朝捏在了手里。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高塔一层,只剩下知朝、佩恩和小南三人,以及塔外永恒的雨声。
小南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中充满了震惊与茫然。
佩恩的轮回眼死死地盯着知朝指尖的卡片,冰冷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波动:
“你……做了什么?”
知朝将封印着自来也的膜卡仔细地放入卡包中,一个单独的分隔层里。
她背对着佩恩和小南,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只是帮组织解决了一个不必要的麻烦而已,就这么简单。”
她利落地转过身,晓袍下摆划开潮湿的空气,径直向通道外面走去。就在即将踏入阴影时,她的脚步微微一顿,头也不回地开口:
“对了,佩恩。”
佩恩沉默地站在原地,轮回眼注视着她的背影,等待下文。
知朝微微吐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你亲自去一趟木叶。向木叶高层宣布,自来也已经被我们晓组织俘虏。要想让他活命的话……就让漩涡鸣人在七天后独自前往神无毗桥来作为交换。”
佩恩的轮回眼几不可查地暗了暗,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是说,九尾人柱力?你是不是把木叶的人想得太愚蠢了?这样的条件,他们绝不可能会答应。”
“木叶的高层,那些沉浸在权力和所谓‘大局’中的老家伙们,自然是不会答应的。”知朝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诮,“但是,鸣人他本人一定会。”
她的脑海中闪过鸣人灿烂的笑容,握紧了掌心。
“当然,”她补充道,“我留给他们七天的时间,已经够让五大国商量好对策了。”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语气加重,带着明确的指令,转身看着他:
“记住,你此行的目的,不是战斗,也不是挑衅。你要做的,仅仅是把这份‘情报’和‘条件’,清晰无误地传达给木叶,尤其是确保漩涡鸣人知道。然后立刻离开,不要引发任何不必要的冲突。”
说完,她不再停留,迈着坚定的步伐,身影彻底融入了高塔外的昏暗通道,将沉默的佩恩和神情复杂的小南留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