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叶叶正含芳,丽景朝朝夜夜长。
五月初时,杜鹃花开。
巍峨庄严的皇宫大殿之中,群臣皆敛声屏气,身姿笔挺,以最恭肃的姿态静立着。
安兰柏身穿一袭龙袍,头冠冠冕。高坐上座。
姬昱站在大殿中央对安兰柏行了一礼,“大王,燕国那边臣已谈妥,但是,燕国的陛下说,要吾国送一位皇子前去燕国为质。”
安兰柏闻言一时犯了难,安狼皇室已无皇室宗亲可以送去,这可如何是好?
站在安兰柏身边的封允站出来对安兰柏行了一礼,“大王,你怎么忘记了,王室还有一位王爷,是越王啊!”
经封允一提点,安兰柏瞬间恍然大悟,“对啊,还有越王。”
安兰柏与仇赵的感情不深,封他为王不过是看在他是亲戚的份上,如果在安兰柏用得着仇赵时,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仇赵,毕竟封允从小教安兰柏的便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安兰柏应道:“行,姬相,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姬昱对安兰柏行了一礼,“是!”
姬昱语毕后,安兰柏道:“若再无其他事,便退朝吧!”
安兰柏语毕后,封允大喊,“退朝!”
众朝臣纷纷跪地,对着安兰柏行礼磕头,异口同声道:“臣等恭送大王,万岁万万岁!”
语毕时,安兰柏已经在太监婢子的簇拥下离去。
燕国草原,沃野千里、一碧万顷。遥见大雁徘徊、苍鹰翱翔。不远处,草原与湖面相衔,几只白鹭振翅翩跹,风姿绰约,飞映朝霞。
翟舒瑾和松鹰骑着马纵横驰骋,英姿焕发。
两人打马往前狂奔了许久,才勒马停下,信马由缰。
两人的马并在一处,松鹰从马上取下一壶酒,豪爽的饮了一口,才道:“痛快!”
翟舒瑾不解问道:“松鹰,你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安狼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松鹰一脸平静的反问道:“舒瑾,你我有了夫妻之实,所以我想问问你,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翟舒瑾问道:“那你对我呢?有真情吗?”
“我当然有!要不然……”松鹰欲言又止,他因害羞没把后面的话脱口而出,只是在心里补充道,要不然那日你要我身子时,我早就是抵死不从了。
翟舒瑾冷笑一声,“那我还想问你一句,我与你的国家,孰轻孰重?”
松鹰有些慌张,“你什么意思?”
翟舒瑾一字一字问道:“我的意思是,你能为了我抛下你将军一职,背叛你的国家吗?”
松鹰一口咬定,“不可能,我是一国将军,为国征战是我的职责。我从小就是安狼人,我在安狼长大,所以,我不可能抛下将军一职,弃我的君王不顾,更不能背叛我的国家。”
翟舒瑾微微点头,“那不就行了吗?家国和情爱面前,你选择了前者,而我,是燕国将军,自当也会选择前者。我们都是保家卫国的将军,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而爱情只会影响我们在战场上厮杀的速度。所以,想做一个合格的将军,还是要无情无爱的好。”
翟舒瑾的解释,让松鹰陷入了沉默。
翟舒瑾说的不错,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可他是真的想娶翟舒瑾为妻,是真的想跟她永远在一起。
片刻的考虑后,松鹰才松口,“舒瑾,你说的对。爱情与将军只能选一个。可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如果你对我有一分真心……”松鹰咬咬牙,鼓起勇气道:“如果你对我有一分真心,那,那我便不做这个将军。我愿解甲归田,做平民百姓,然后娶你。”
翟舒瑾看向松鹰那俊俏的脸庞,他一双好看的荔枝眼中燃着五分的光亮,五分的真诚,还有满心的爱意,好似想用自己的爱来温暖翟舒瑾那颗不近男色的心。
翟舒瑾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她笑的一脸平静道:“你娶我?想都别想!”
松鹰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以外自己被拒绝了。第一次表白被拒,他心中有很强的失落。
翟舒瑾直白道:“你虽不能娶我,但是,你可以嫁我为夫!如何?”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松鹰本是一颗失落的心,竟又奇迹般的活了过来。只要翟舒瑾对他是真心的,那嫁给翟舒瑾又有何妨?
松鹰笑道:“好!我答应你。”松鹰若有所思的问道:“舒瑾,在你们这边女子娶男子,那男子要穿嫁衣是吗?”
“要穿嫁衣,如果是名门望族的婚礼,还要戴凤冠,穿霞帔,盖盖头。”
松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舒瑾,你可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娶我,不然,我可不嫁!”
翟舒瑾应答自如,“你想的倒美,我可是勉为其难的娶你为夫。没让你做侍君都不错了,你还想要我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做什么梦呢?”
翟舒瑾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嘲讽之意。
松鹰蹙眉,生气道:“嫁给你为夫我认了,但什么叫勉强?”
翟舒瑾看着松鹰生气时,那一脸气嘟嘟的模样大笑道:“松将军,你又不是我们燕国男子,怎么说两句话,你倒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生气了?”
松鹰平静下来,不承认道:“谁生气了?我没有!”
翟舒瑾看着远处的鹰,展翅高飞,一往无前,无拘无束,滑翔天际。
翟舒瑾看的心生向往,只见她手拿短鞭,一抽马,“驾!”
翟舒瑾打马飞奔,一路向前。松鹰骑着马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互相追赶,嘻笑打闹,一道离去。
越王府中的前院里,府中奴仆婢子小厮下人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姬昱站在王府门口,身后站立的是宫中侍卫。
只听姬昱打开圣旨,对着面前恭敬跪在地上的仇赵宣旨道:“邦国虽异,然天道同存焉。朕承天运而御宇内,志在宇内清平。
方今天下干戈未息,兵燹扰世,黔首苦不堪言。朕欲弭兵息战,遂仰观天象,俯察民情,知与燕修好则两利,构兵则两伤。
今越王仇赵,性淳和且聪慧过人。朕欲遣其质于燕,居彼邦以通两国之情,敦睦邦交。
永结两国之盟好,王宜慎言笃行,以和为贵,襄助两国睦邻之盛举。
两国当如约而行,和睦共处,勿以微事而失大义。朕拭目以待,冀两国永享太平之福。
钦此。”
仇赵闻言,胆小怕事的仇赵一时吓得心慌意乱。
燕国是虎狼之地,而安狼国可是汉人。
仇赵只要一想到他们曾经是怎么对付蛊族里的汉人时,他就吓得后背发冷,脸色惨白。
仇赵在气急之下,晕了过去,而圣旨却是留在了越王府中。
这日午时,云楼二楼的某间隔间里,经凡和岳卓对坐矮几前。
今日岳卓身旁还有一个身穿绿色华服的小姑娘,她便是经玉。
经玉五官精致,脸型小巧,肤色白皙,只是身体,很是瘦弱。
经玉打娘胎出来时就是个傻子,眼睛还看不见。
但尽管如此,深爱经玉的岳卓还是将她养成了小公主,外人远远看她,她就像个小家碧玉。
经凡见经玉安静的坐在岳卓身旁时,才道了句,“阿玉!”
经玉闻言,一脸天真无邪的问道:“是哥哥吗?”
经凡笑道:“是哥哥!阿玉,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经玉闻言,虽然痴傻的她却还是激动的落下泪来,“哥哥,阿玉过的很好,夫君把阿玉照顾的好,哥哥不要担心。”
岳卓见此,从袖中拿出帕子为经玉轻柔的拭泪。
经凡安抚道:“阿玉过的好,哥哥也就放心了。如今,哥哥也来到了桓州,若日后,阿玉缺什么就跟哥哥说便好了。”
经玉乖巧的嗯了一声。
岳卓见家事说的差不多了,便话锋一转,冷笑一声,“师弟,你真是好本事啊!这么快就开始向我反击了。”
经凡脸上的温情瞬间敛去,他声音冷了几分,“彼此彼此,师兄的手段也很高明,居然连施两计,让二王子损兵折将不说,还损失了一位重臣。师弟比之师兄,望尘莫及啊!”
“夫弈棋之道,非至终局,输赢未可定也。或绝境逢生,柳暗而花明;或一念之差,一子误而全局覆矣。”岳卓轻哼一声,“师弟,日子还长着呢,咱们来日方长。”
经凡皮笑肉不笑道:“师兄有令,不敢不从。师弟,奉陪到底。”
一旁的经玉虽是傻子,但也听的出两人的语气不对,她怯声怯气的问了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经凡和岳卓闻言,顿时将脸上的凶狠之气敛去,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过来。
岳卓笑意盈盈,温言细语道:“我的小丫头,我能生什么气呀,与师弟相遇,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生气呢?”
经凡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呀傻丫头。玉儿,想吃点什么?哥哥给你布菜。”
经玉想了想才道了句,“想喝汤。”
岳卓笑道:“好,为夫给你盛一碗,喂你喝。”
岳卓语毕,三人有说有笑,又聊起了家常。
一眨眼就到了六月,六月酷暑难耐,一轮红日高照天际。
这日是安狼国的越王踏入兖州,来燕国为质的日子。
当仇赵的车辇一入兖州后,前来迎接他的是鄂国公杜蝉。
杜蝉先是带着仇赵和他身边的侍卫小厮穿过兖州街道。
兖州一片繁华盛景,大街小巷车水马龙,人潮如织。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络绎不绝的商贾往来其间。
仇赵此前身处安狼,那里的街道人山人海,热闹繁华。然而安狼终究只是小国,此次来到燕国,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燕国的首都兖州,面积竟有安狼首都洛州四个州那么大,且燕国随便一座城池都比洛州大。由此推想,那作为六国中最强的兴虞两国,它们的国都想必更为宏大壮观,定是比燕国首都还要大上几倍。
当仇赵踏入燕国皇宫,刹那间,那金瓦红墙的富丽堂皇晃得他几近失明。
只见皇宫屹立,气势如虹,高耸入云,飞阁流丹,尽显皇家威严。
皇宫不仅面积大得让人辨不清东西南北,其奢华程度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琉璃屋顶熠熠生辉、映日辉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廊桥水乡别具风情,雕梁画栋精美绝伦,玉石栏杆温润典雅。
琼楼玉宇间流光溢彩,朱红大门上雕刻着龙凤花纹,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祥瑞。
后花园内假山与玉石交相辉映,奇花异草竞相绽放,古木参天,巍峨壮观,宛如龙腾云霄,光彩夺目。
这般景象,哪里是人间的皇宫,分明是天上的仙宫降临尘世!
仇赵一路观摩下来,只觉燕国真是有钱,竟能将皇宫建造得僭侈逾制。
而在凤华宫内,床榻上,欧阳离被丝带蒙住了双眼,他身着一袭红衣,风姿绰约,躺在榻上,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压在他身上的是苏江月。
欧阳离哑着嗓音不解问道:“陛下,您与君后不是苦尽甘来,想要共度余生吗?现在怎么还压着臣不放?”
苏江月低头亲在欧阳离如瓷的脖颈上,“是啊,可他不愿与朕欢好。朕一腔浴火无处发泄,便只能找你了。”
欧阳离有些生气,“可臣不是陛下的玩物!陛下一味践踏臣的尊严,臣也会伤心。”
苏江月伸手抚摸上欧阳离的脸,“怎么?生气了呀?”
欧阳离稳了稳情绪,“臣不敢!”
苏江月蹙眉,“不敢?”
欧阳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改口道:“臣没有生气。”
苏江月轻叹,“朕对你不好吗?你要什么朕都依你。阿离,朕是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难道不是正常的事?”
欧阳离闻言,抿唇不语。
苏江月见欧阳离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便也失了玩弄他的兴致,苏江月站起身,满脸都是怒气,“算了,既然你这么不情不愿,那你现在就走吧。以后,朕都不会再召你入宫了,更不会强迫你。”
欧阳离闻言,他从床榻上起身,他伸手将眼上的丝带扯下后,才对着苏江月行了一礼,“多谢陛下!”
可当欧阳离抬头去看苏江月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委屈却还强撑着让自己平静时,他的心又软了。
自己爱了十多年的苏江月,他又怎么舍得让她伤心?
欧阳离刚想说话时,门外小太监小步走到门外,恭敬道了句,“陛下,安狼国送的质子已到元宁宫了。”
苏江月闻言,便命人摆驾到元宁宫。
大殿里,苏江月高坐上座,而仇赵却是站在大殿中央对苏江月下跪,行了一礼,“小王拜见燕国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苏江月刚想说不必多礼时,却突然忘记了他是安狼的哪位王爷。
站在苏江月身边的小太监赶忙上前,在苏江月耳边小声提醒,“陛下,是越王仇赵。”
语毕后,迅速退到一侧。
苏江月应道:“越王平身,不必多礼!”
仇赵从地面上站起身来,苏江月却一脸随和道:“安狼既有让越王来燕为质的诚意,燕国自会好生招待越王。从此,安狼与燕国缔结邦交之好,日后两国同心同德,共襄盛举。”
仇赵对苏江月行了一礼,“陛下圣明,所言切中要害。安狼久怀与燕国互通有无、取长补短之愿,此乃顺应天下大势、共铸繁荣之善举。今小王毅然前来燕国为质,以一己之身,为两国和平铺就通途,彰显安狼对和平的矢志追求。所谓“亲仁善邻,国之宝也”,衷心期盼安狼与大燕日后能亲如一家,携手共进,共绘盛世蓝图,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开万世太平之盛景。”
苏江月微微颔首,“好。”苏江月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杜蝉,命令道:“鄂国公,越王在安狼的衣食住行一事,便全权交由你来处理。切记,千万不要怠慢了越王。”
杜蝉对苏江月行了一礼,“臣遵旨。”
苏江月办完了仇赵的事后,便又摆驾到了凤华宫。
苏江月本以为欧阳离离去了,但他没想到欧阳离却坐在床榻边乖乖等着苏江月回来。
苏江月一脸疑惑,“你没走啊?”
欧阳离温声应道:“臣见陛下生气了,不敢走。”
苏江月走到床榻边,“朕没生气,你走吧!”
“臣知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喜怒应不形于色。可这样活着实在太辛苦了。只要陛下肯信任臣,那臣就愿意做陛下的出气筒。陛下在臣这里,可以不必隐藏自己的情绪,因为无论何时,臣心永远都只会效忠陛下,且永远都不会背叛您。最后,臣想说,陛下方才说的对,陛下是一国之君,家里是有皇位要继承的。陛下确实应该要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要延绵子嗣,传宗接代。”欧阳离站起身,一把将苏江月扑倒在床榻上后,才覆在苏江月身上,伏在苏江月耳边轻声问道:“陛下,不知臣有没有幸,能与陛下有个孩子呢?”
苏江月伸手推了推欧阳离的胸膛,可欧阳离却死死压着苏江月的身体,苏江月怒斥道:“放肆,你竟敢以下犯上?”
欧阳离将头埋进苏江月的肩颈,轻声道:“陛下,就容臣放肆这一回吧?陛下欺负了臣这么久,臣也想欺负陛下一回,陛下就允了臣吧?”
苏江月抿唇,不置可否。
欧阳离便当苏江月默许了,于是,两人在榻上,干柴烈火,翻云覆雨了一下午。
而两人缠绵的这一幕却被刚想进凤华宫的安兰秋所看见。
安兰秋今日来找苏江月是想问他安狼国送来的质子如何处理一事,却不曾想见到了这令他伤心的一幕。
安兰秋轻叹口气,他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去。
御花园依山傍水,地面由鹅卵石铺就。
园内,青翠的松、柏、竹点缀着山石花卉,枝叶随风摇曳,整个景致如画,美不胜收。
今日的安兰秋心烦意乱,他想一人静静,便命令身后的奴仆太监全部退了下去。
安兰秋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心里是苦闷失落,还有浓烈的醋意。
他好像嫉妒起欧阳离了。
就在他心中妒火丛生时,却发现御花园前面有一个身穿紫衣的男子,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他化着精致的妆容,头发上簪着步摇,远远看去,妖艳美丽。
男子在御花园里跟着自己的贴身宫奴在一起抓捕空中飞来飞去的蝴蝶,两人玩的不亦乐乎,抓累了,就到旁边的千秋架上歇一歇,而后和身边的宫奴唠唠家常。
而这男子就是桑滢的侄子——凌曦。
至于他身边的宫奴名叫阿玖,是凌曦进宫后,苏江月派到凌曦身边伺候凌曦的宫奴。
这阿玖表面伺候凌曦,实则是苏江月派去凌曦身边的细作,他紧盯着凌曦的一举一动,毕竟凌曦的姑姑是桑滢,令苏江月不得不防。
安兰秋走到千秋旁,当凌曦见到安兰秋时,他从秋千上起身,对安兰秋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妾参见君后,君后万福。”
安兰秋声音平和,“免礼!”
“谢君后。”
凌曦直起身子后,安兰秋问道:“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凌曦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阿玖带着所有婢子奴仆全都退了下去。
安兰秋和凌曦走到石桌旁,两人对坐石椅上后,凌曦率先开口问道:“君后,您今日愁眉苦脸的,不知发生了何事?”
安兰秋不是做作之人,他直接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见到陛下和旁人亲热,你会吃醋吗?”
凌曦是个乐观开朗的性子,他入宫多年,从来都是不争不抢的。
凌曦笑道:“陛下又不爱我,我为何要吃醋啊?君后,我入宫多年,清楚自己的身份。陛下忌惮桑家,所以才勉为其难的让我入宫为妃,我若在有不该有的心思,那这次桑家倒台,我早就被牵连其中,哪还能活到今日?”
“你倒是活的通透。”
凌曦疑惑道:“君后,妾可否斗胆问一句,您今日问妾,陛下与旁人欢好时,妾是否会吃醋?难不成是因为您爱上了陛下吗?”
安兰秋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的他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凌曦轻笑一声,“君后,爱上一个人不是什么羞耻的事,只是妾还是想多嘴一句,陛下可不是民间的普通女子,他是帝王。自古的帝王都是既薄情又多情的。您看看燕国的千古一帝——武帝。文治武功,他样样都可以名垂千古,可是他后宫的妃子呢?无论是与他青梅竹马的容贵君也好,还是他心心念念的君后,最后不都落了个红颜薄命的下场?”凌曦轻叹,“燕国不比别的国家,燕国是女子当权,男子在出嫁时,就会以妻主为尊。这是我们身为燕国男人的无奈。特别是进了后宫的男子,君爱之时,琴瑟和鸣,诸事皆善;及乎爱弛,吾等若坠水之残花,随波逐流,甚者葬于渊底,骸无全存。所以呀,既进了后宫,还是要顺其自然的好,就像妾一样,妾既不爱陛下也不奢求陛下的爱,妾只想每日都过得开开心心就好。毕竟,只有自己活好了,那才是真的好。”
凌曦虽劝了安兰秋许多,可此刻的他却像中了邪一般,凌曦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也不知他自己怎么了?对于苏江月和欧阳离两人的缠绵,他不仅心痛如绞且有一种醋到极点的感觉,但他还是沉住气对凌曦道了句“谢谢!”
安兰秋语毕后,站起身,在凌曦的行礼恭送中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