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还他娘的躲着?!你引来这杂碎,那是人呀,分明是要命的,老子快顶不住了!你倒好,在那儿偷瞧,真想借刀杀人?”秋煞的怒吼带着血沫子喷出来,被熊烈那真寒之念裹着三魂反戈一击,神魂本源像是被冰锥凿得粉碎,疼得他牙关打颤,却仍死死瞪着枫叶林的方向——那化形老蟒就藏在里头。“给本尊记着,别逼我腾出手!不然,定让你玄冰蟒一族扒皮抽筋,没个好下场!
话音未落,枫叶林深处突然卷起一阵刺骨寒风。秋煞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冰蓝影子破空而来,比箭矢还快——是那化形老蟒!它手中竟衔着颗流转着星辉的珠子,正是寒魄星辰珠!
“就是现在!”秋煞嘶吼着引动残余灵力,故意露出破绽。熊烈果然中计,狞笑着扑来,掌风带着“真寒之念”直取秋煞心口。
就在这一瞬,老蟒猛地掷出寒魄星辰珠!那珠子在空中炸开一片冰蓝光幕,星辰碎屑般的寒气瞬间缠上熊烈,快得让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三魂像是被无形的冰链锁住,硬生生逆转了运转轨迹,动作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老蟒长尾一甩,一道凝练的寒气撞向秋煞体内乱窜的寒邪之力。那寒气刚猛却不霸道,竟像把钥匙般撬开被冻结的本源,将熊烈留下的“真寒之念”硬生生逼出寸许。
熊烈的真寒之念,是来自人心深处的阴煞的至强邪寒,其寒力本源远胜风吼灵眼所化的寒魄星辰珠。但这风吼灵眼星辰珠是寒之本源,恰与真寒之念也同属一脉,如同溪流遇江河——虽远不及对方磅礴,却能顺着水流的轨迹悄然融入,在不触动其根本的前提下,引动一丝微妙的滞涩。这滞涩不足以撼动真寒之念的压制力,却能在它紧锁秋煞的缝隙里,硬生生挤出一线喘息的空当。
况且,现在熊烈的真寒之意,并不是最强状态。远没有升级成寒之本源,所以二者在关系上,没有冲属。
化形老蟒托着寒魄星辰珠掠至半空,那珠子的寒之本源刚一显露,正死死缠噬秋煞的真寒之念,竟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拨了一下,原本密不透风的冻结之势,骤然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
熊烈正居高临下地压制秋煞,压根没把这颗珠子放在眼里——真寒之念的霸道,岂会被区区灵眼寒源撼动?他甚至懒得分心,只催着邪寒往秋煞本源深处钻,要彻底冻碎对方的反抗之力。
可就在这一瞬,秋煞突然感觉到了——缠在神魂上的冰钳似是松了半分,钻心的冻结感不再步步紧逼,像是有根无形的针,在密不透风的冰壳上戳出了个细孔。这空隙小得几乎看不见,却足够了!
“就是现在!”秋煞眼中陡然爆起厉光,趁着真寒之念那一瞬间的滞涩,猛地引爆丹田残余灵力。那股力量顺着冰壳的细孔冲出去,竟硬生生将侵入本源的邪寒震退了半寸。
熊烈眉头微蹙,这才察觉到真寒之念的运转似乎慢了一瞬,但看秋煞仍被牢牢压制,便只当是对方临死前的挣扎,冷笑道:“垂死挣扎罢了。”
他没看见,老蟒掌中的寒魄星辰珠正泛着幽微的光,寒之本源如丝线般缠绕在真寒之念的轨迹上——下一次松动,就该是秋煞真正反击的时候了。
那一丝松动刚现,秋煞眼底瞬间燃起炽烈的光。他猛地低头,望向脚下被寒霜半覆的褐色泥土——土缝里还嵌着去年庄稼的残根,混着被冻得发脆的枫叶,一股沉郁的秋意正顺着鞋底往上涌。
“秋意为引,万物助我!”他嘶吼着,双手猛地拍向地面。掌心触及泥土的刹那,周遭的枯叶像是活了过来,簌簌卷起缠上他的双臂;地里的残根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将积攒了一整年的秋之精气往他体内送。紧接着,他双脚狠狠跺地,褐色泥土骤然炸开细小的裂纹,藏在深处的秋意如泉涌般喷薄而出,顺着他的经脉疯狂上冲。
不过眨眼间,秋煞周身已被浓郁的秋意笼罩:发丝间沾着枯黄的草屑,衣袍上印着枫叶的红痕,连呼出的气都带着谷物熟透的沉香。那股秋意与他的神魂相融,竟生出一种枯荣交替的磅礴之力,与体内的真寒之念形成了鲜明的对冲。
“给我——滚!”
秋煞猛地抬头,双目赤红如燃尽的枫叶。他借着满身秋意,将积攒的所有力量轰然爆发。只见他体内的真寒之念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攥住,那些原本冻彻骨髓的寒气,此刻竟在秋意的包裹下瑟瑟发抖。随着他双臂一振,那股霸道的邪寒如同被秋风扫落的残雪,竟硬生生从他的经脉中被剥离、甩飞!
“噗——”
真寒之念被击出体外的瞬间,秋煞喷出一口带着暖意的血,却直挺挺地站了起来。他周身的秋意仍在翻涌,脚下的褐色泥土与漫天枫叶仿佛都成了他的后盾,眼底再无半分凝滞,只剩凛冽的杀意。
被震飞的真寒之念在空中打了个旋,才狼狈地落回熊烈掌心。熊烈脸色骤变,望着秋煞身上那股与天地相连的秋意,终于意识到自己小觑了这满地秋色的力量。
秋煞周身秋意翻涌如潮,脚下褐色泥土裂开的纹路里,陈年庄稼的残魂与枫叶的精魄正顺着他的经脉疯狂攀升。他双目赤红,盯着熊烈的刹那,猛地将满身秋力凝成三道锐芒——那是裹挟着枯荣之力的秋意,专破神魂根基!
“苍冥古魂,凭你也敢扰我经脉,即使你有海的余波,但你还不是大海,你只是小小大海的一部分,一个不完整的海魂?”秋煞一声怒喝,第一道秋芒如秋风扫叶,直扑熊烈头顶。苍冥魂本是无形之体,此刻却被秋意中“衰”的气息缠上,像是被无形的砂纸打磨,魂体边缘竟泛起了溃散的涟漪,逼得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对秋煞绿脉的啃噬瞬间滞涩。
“佛骨舍利?假慈悲的玩意儿!想来普渡本尊,你还没有那资格。让本尊,超度你。”第二道秋芒带着熟透谷物的沉郁,撞向熊烈心口。舍利散出的金光本在灼烧秋煞经脉,却被这股“熟极而落”的秋意克制——金光像是被染上了枯黄,竟如落叶般片片凋零,原本被金光灼出的伤口处,秋意正顺着经脉反哺生机。
“还有你这鬼尊幽冥!,不滚回你的地狱,却到一个凡人神魂里,让本尊,小看你。”秋煞脚下再跺,泥土中最阴寒的秋腐之气被勾起,化作第三道暗黄流光,缠向熊烈背后的幽冥黑影。幽冥本喜阴寒,却架不住这秋腐之气里“枯寂”的真意,黑影像是被泼了沸水,滋滋作响地萎缩,对秋煞神魂的拖拽之力骤然崩解。
三道秋意齐发,如三把精准的利刃,从三个方向绞杀熊烈的神魂攻势。熊烈只觉三魂同时受创,苍冥魂颤、舍利光衰、幽冥萎缩,原本对秋煞的压制力瞬间崩塌。更可怕的是,秋意顺着三魂反噬而来,他周身经脉像是被无数秋叶尖刺穿透,熊烈心间绿脉世界里的生机正被秋之“肃杀”疯狂掠夺。
不过数息,熊烈已被逼得连连后退,衣袍下渗出的血珠落地即化作枯荣腐物。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皮肤下竟浮现出蛛网般的枯黄纹路,那是秋意侵入肉身的痕迹。“不可能……”他喉间溢出闷哼,三魂在秋力冲击下剧烈震颤,连维持神魂凝聚都已吃力——秋煞这一击,竟是要将他的神魂与肉身,一同拖入枯寂的深秋。
“你不是觊觎本仙的寒魄星辰珠吗?有胆子就来拿!”不远处的化形老蟒眼露精光,显然已察觉到秋煞彻底掌控了眼前这人类。熊烈被秋力死死钉在原地,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连眼皮都掀不动半分。
“秋煞,且慢杀他。”老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这具躯体虽弱,却适合夺舍。你留他一命,不管你开什么条件,本仙都应下。”
“哦?什么条件都应?”秋煞闻言低笑起来,笑声里满是阴戾。他加大了掌中秋力,熊烈的骨骼发出细碎的脆响,脸上却依旧挂着玩味的笑,看向老蟒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你这条老蛇,可别事后反悔。”
老蟒掌中的寒魄星辰珠微微颤动,似在应和主人的急切:“本仙吐口唾沫是个钉。只要能夺舍他,哪怕是分你一半玄冰蟒族的宝库,也无不可。”
秋煞闻言,眼底厉色更浓,掌下的秋力却松了半分——他倒要看看,这老东西为了夺舍,能舍出多少血本。而被夹在中间的熊烈,意识已在秋力与寒意的夹缝中模糊,只隐约听见两人的对话,如同听着自己的丧钟。
“玄冰蟒族的宝库,不就在你随身尾部空间里藏着?别的我不要,就要那堆黄土,不知老蛇可愿割爱?”秋煞掌中秋力忽松忽紧,熊烈的身体跟着一阵痉挛,他却死死盯着老蟒,眼底闪着势在必得的光。
化形老蟒眉头一蹙,掌间寒魄星辰珠的光芒暗了暗:“那堆黄土?你脚下不就有?”
“别拿这些糊弄本尊!”秋煞猛地加重力道,熊烈痛得喉间发出嗬嗬声,“我这的不过是它的形,你宝库里那堆,才是真正的魂!当年你族祖先大能,把这宝贝真身藏在秋阵深处,阵里留的不过是仿品。有了它的魂,本尊的枯荣道才能真正圆满,更上一层楼——你当我不知?”
老蟒脸色沉了下来,周身寒气渐盛:“我自然知道这东西对你的用处。但除了它,宝库内所有宝贝,你尽可挑拣,哪怕是镇族的玄冰玉髓,也能分你一半。”它显然清楚那堆黄土的分量,绝不肯轻易让出这能拿捏秋煞的筹码。
秋煞闻言,突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裹着刺骨的寒意:“你确定……不给我?”
最后三个字落地时,他掌中的秋力骤然变得狂暴,熊烈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老蟒瞳孔一缩,知道秋煞这是在施压——若不答应,这具它志在必得的躯体,恐怕就要先成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