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车刚在凌云关营房外的协作人员住处门口停稳,车轮碾过地面的碎石子,发出细碎的声响。车门还没完全打开,带着寒气的风就先灌了进来,林熙言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就见萧逸——营区里负责对接外编协作人员的干事,拎着两个印着军绿色条纹的保温杯站在台阶下,指尖还夹着张折好的便签纸——大概是刚从对接办公室赶过来,袖口的纽扣还没扣齐,风一吹,衣角都跟着晃了晃。
“可算等着你们了!”萧逸笑着迎上来,脚步迈得快了些,先把其中一个保温杯递到林熙言面前,指腹敲了敲杯壁,“听小王说路上风大,特意让厨房帮着煮的红糖姜茶,你胃浅,我盯着少放了姜,温乎的,刚好压一压风。快进屋里歇着,外面风刮得人脸上都发疼。”
林熙言刚伸手接住保温杯,指腹刚碰到杯壁的暖意,顾逸晨就从旁边凑过来,没等他拧盖子,先接过杯子试了试温度——指尖贴在杯壁上顿了两秒,确认不烫也没凉透,才重新递给他,还顺手帮他把杯盖拧松了些,另一只手不忘帮他拢了拢被风吹开的衣领:“慢点喝,别呛着,风大,先把领子竖起来。”
刚把林熙言的衣领理好,就见君瑞从屋里快步走出来,手里晃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的卤豆干透着油亮的棕红色,走到近前时抬了抬胳膊,声音透着股轻快:“南哥,你也到啦?刚从萧逸大哥办公室门口过,看见逸晨叔给寄的那袋卤豆干还在桌上,顺手给你俩带过来了,晚上配着食堂给咱们外编人员留的菜,正好下馒头。”
就在君瑞说话的工夫,南凌风已经弯腰去铺角落那只给小黑准备的棉垫,指尖拍掉棉垫上的浮尘,又抻了抻边角,转头时揉了揉洛千羽的头发:“千羽,你先在这儿陪小黑待会儿,我去食堂那边看看——咱们的晚饭应该快好了,要是还得等,就先帮你拿块点心垫垫,知道你路上没怎么吃东西。”洛千羽嗯了声,伸手摸了摸小黑耷拉下来的耳朵,乖乖点了点头。
萧逸引着众人往住处走时,脚步特意放慢了些,路过一排刚收拾好的协作人员宿舍,指了指最靠里的那几间,声音里带着点熟稔:“这是给你们留的屋,都挨着小花园,晚上能闻见晚香玉的味,虽说跟你们之前待的小院桂花不一样,但安神得很。之前问过园丁,说晚香玉花期还能持续半个月,你们能赶上闻个够。”风里果然飘来缕淡淡的香,混着阳光晒过的暖意,比刚下车时的寒气柔缓了不少。
走在后面的君瑞拎着那袋卤豆干,又凑到顾逸晨身边笑:“刚跟萧逸大哥办公室待了会儿,他还念叨着你们来,提前跟食堂打了招呼,说怕你们吃不惯这边的口味,多备了些你们爱吃的干货。”顾逸晨点头应了声,视线没离开过林熙言握着保温杯的手,见他被风刮得微微侧头,悄悄往他那边靠了靠,肩膀轻轻抵着他的胳膊,帮他挡了些侧面来的风。
走到储物间门口,萧逸又停住脚,指了指门旁堆着的竹筐,筐里的干艾草绿得发脆,阳光晒过的清苦味混着风飘过来:“里面是园丁晒好的干艾草,晚上要是觉得被子凉,抓一把放枕头边,比暖宝宝还舒服——上次你跟我打电话提过,说艾草味能睡得稳,我跟园丁要了些,都给你们分好了,等会儿让君瑞帮着拿过去。”
林熙言攥着保温杯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杯壁的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爬,他抬头看向萧逸,声音比刚才亮了点:“谢谢萧逸大哥,麻烦你记着这些小事。”萧逸摆了摆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往屋里让:“都是对接该做的,快进去放行李,等会儿我带你们去食堂看看,晚上加了两个你们爱吃的糖醋排骨和清炒时蔬,跟你们小院厨房的口味差不离,食堂师傅特意按我说的调的料。”
进了屋,南凌风刚好从食堂折返,手里还攥着块桂花糕,油纸都带着点温乎气,先把糕点递到洛千羽手里,才帮他把背包放去墙角。转身时,他从自己包里掏出个绣着小老虎的布香囊,递过去:“千羽,这个是之前在山下买的,里面装了点干花,跟你小院那袋桂花味有点像,要不要挂在床头?晚上闻着能睡得香点。”洛千羽眼睛弯了弯,接过香囊攥在手里,指尖摸了摸上面圆滚滚的老虎绣纹,没说话,只是晃了晃小黑的尾巴。
这边刚说完,就见林熙言把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又从背包里掏出沈曼君给的桂花袋——想夹进常看的那本建筑书里,书就放在书架最上层,他踮着脚够了两下,怀里没揣稳的保温杯突然滑了出去,眼看就要砸在水泥地上。
其实早在军车快到凌云关的时候,小黑就悄悄在林熙言腿边蹭了蹭,嘴里还叼着片碎碎的浅黄,当时林熙言光顾着看窗外的营区景致,以为是车上沾的枯草,随手拨了下,没太在意,这会儿就见“汪!”的一声,小黑突然从洛千羽怀里跳下来,飞快地往杯子底下钻,毛茸茸的身子刚好垫在杯底,尾巴还紧紧圈着杯身,只让杯口轻轻磕了下地面,连里面剩下的姜茶都没洒出来。
洛千羽吓得往前扑了半步,连忙蹲下身,小声喊:“小黑小心点!别磕着爪子呀!”一边说,一边伸手顺着小黑的爪子摸了两遍,确认肉垫没泛红,才松了口气,指尖还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
林熙言也连忙蹲下身,伸手去抱小黑时,指尖突然触到它嘴角沾着的一片浅黄——是片压得平平整整的桂花,边缘还带着点小院阳光的暖,不知被它藏在绒毛里多久了。小黑见他注意到,轻轻把桂花吐在他手心,又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腕,尾巴晃得比在小院晒桂花时还欢,连耳朵尖都竖了起来。
“熙言哥哥你看!”洛千羽凑过来,手指点了点小黑的下巴,笑着说,“小黑早就把桂花藏起来给你了!刚才在车里我想碰,它都扭头躲开,不让我碰呢!”
林熙言捏着那片带着小黑体温的桂花,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低头摸了摸小黑的耳朵,声音放得很轻:“之前是我小气了,不该跟你置气,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主人。”小黑像是听懂了,往他怀里缩了缩,脑袋靠在他胳膊上,再也不肯回洛千羽那边——原来它在车里黏着洛千羽,不过是觉得洛千羽年纪小,路上坐得久了会闷,怕他孤单,心里最在意的,始终是自己的契约主人。
等林熙言把桂花小心夹进书里,转身就见顾逸晨拎着个纸袋子走进来,君瑞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刚才那袋卤豆干。“刚去营区门口的便民小店买的糖霜栗子,还是热乎的,你先抓两个垫垫。”顾逸晨把袋子递给他,又指了指门外,“我跟食堂师傅借了个小灶台,把之前说的烤红薯也放上了,估摸着这会儿快好了,萧逸大哥说的糖醋排骨也该在备着了,去厨房那边看看?”
林熙言跟着他往外走,风里的晚香玉味淡了些,却多了股从食堂飘来的烟火气,刚拐过宿舍墙角,就闻见了红薯的焦香——那小灶台正支在食堂外的廊下,阳光还斜斜落在灶台上,把红薯皮烘得发亮。他走到厨房时,顾逸晨正蹲在灶台边翻红薯,见他进来,往旁边挪了挪,给了他个位置:“你来得正好,帮我把桂花撒点在旁边,妈不是说桂花烤着香吗?试试能不能沾在红薯皮上,说不定味道更特别。”
林熙言从口袋里掏出桂花袋,往旁边的小碟里撒了点,浅黄的桂花落在碟子里,混着红薯的焦香,瞬间让人想起在小院晒桂花的日子。他蹲在顾逸晨身边,沉默了会儿,忽然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其实刚才在车里,我不是气小黑黏千羽。”
顾逸晨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侧过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认真:“我知道,是我刚才没接住你的情绪,对吧?那时候光顾着说小黑可能是觉得千羽小,没顾上你心里委屈。”
“嗯。”林熙言点点头,指尖在碟边轻轻划了下,“我就是觉得,我说委屈的时候,你没顺着我——我要的不是‘小黑为什么黏千羽’的道理,就是想让你说一句‘是小黑不对’,站在我这边而已,哪怕就随口说一句。”
顾逸晨放下手里的夹子,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指节,温度暖得让人安心:“是我迟钝了,以后不管你是闹小脾气,还是随口说句心里话,我都先放下道理,先接住你的情绪,再也不让你觉得自己没人站在这边。下次再这样,你直接说我,别自己憋着呀。”
说话间,灶台上的红薯“咔”地响了声,焦香混着桂花的甜更浓了,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暖乎乎的甜意。顾逸晨拿起夹子,挑了个外皮焦黑的红薯,掰成两半,里面的瓤又软又甜,还沾着点桂花的香。他递了一半给林熙言,笑着说:“尝尝,看是不是你喜欢的口感,要是觉得不够甜,旁边有糖霜,再撒点。等会儿把剩下的姜茶热一热,配着这个当饭前垫的,刚好等萧逸大哥那边的糖醋排骨,他说食堂师傅刚把排骨下锅,还得等会儿。”
林熙言咬了口红薯,甜香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那点没散的委屈也跟着化了。他抬头看了眼顾逸晨,见他正盯着自己的嘴角笑,才发现嘴角沾了点糖霜——刚想伸手擦,顾逸晨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巾,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沾到糖霜了,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指尖蹭过嘴角时,还带着点红薯的余温,和窗外飘进来的桂花味缠在一起,暖得人心里发慌。
窗外的晚香玉悄悄飘进一缕香,混着红薯和桂花的甜,不远处传来君瑞的声音,他正跟食堂的李师傅凑在灶台边,手里举着那袋卤豆干笑:“李师傅,晚上这卤豆干能不能跟排骨一块蒸会儿?吸点汤汁更入味!”李师傅挥了挥手里的锅铲,笑着应:“成!等排骨炖到半熟就给你加进去,保准香!”洛千羽正蹲在门口逗小黑,时不时传来两句轻快的笑声,小黑围着他的脚边转,尾巴扫过地面,带出细碎的灰尘,让这个刚到凌云关的傍晚,变得比在小院时还要暖。
小黑蹭了蹭洛千羽的手心,又颠颠跑回厨房门口,扒着门框往里望,鼻子还不停嗅着,像是在催红薯快好。洛千羽刚要跟过去,就见南凌风端着杯温水走出来,杯沿还沾着点水珠,杯壁上凝着层薄汗。他连忙凑上去,伸手轻轻拽住南凌风的衣角,指尖攥着布料揉了揉,声音比刚才软了些:“凌风哥哥,今天快吓死我了。”
南凌风低头看他,见他眉头还轻轻皱着,把水杯递到他手里,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还在怕小黑摔着?放心,它机灵着呢,爪子稳得很。”
“不是怕小黑。”洛千羽摇摇头,抿了抿唇,抬头时眼睛里还带着点没散的慌,风里飘来晚香玉的味,混着厨房飘出的红薯甜,他攥着衣角的手不自觉松了点,“我是怕……怕因为我,熙言哥要跟逸晨哥吵架。刚才在车里,熙言哥明明都有点委屈了,我还老抱着小黑,要是他觉得小黑不跟他好了,再跟逸晨哥闹别扭怎么办啊?”说着,他还往厨房方向瞥了眼,生怕里面真传来争执的声音。
南凌风听着,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帮他把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指了指厨房门口的方向:“你看,里面是不是还飘着红薯香?要是真要吵架,哪还有心思烤红薯。熙言哥不是小气的人,逸晨哥又最疼他,刚才在屋里,逸晨哥不还帮他捡桂花、试杯子温度吗?”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洛千羽手里的香囊:“再说了,你抱着小黑,不也是怕小黑路上无聊?熙言哥后来不也知道了,刚才还摸小黑的耳朵道歉呢。”
洛千羽捧着水杯,低头吹了吹水面的热气,偷偷往厨房看了眼——正好看见林熙言把一块剥好的红薯递到顾逸晨嘴边,顾逸晨咬了口,还笑着帮他擦了擦指尖沾的糖霜,两人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连眉眼都是软的。林熙言还顺手掰了点红薯边,弯腰递给扒着门框的小黑,小黑立马叼着蹲在旁边啃,尾巴摇得更欢了。
他这才松了口气,嘴角悄悄弯起来,抬头冲南凌风晃了晃杯子:“那……那晚上吃糖醋排骨,我能跟熙言哥分一块吗?我想谢谢他不生我气。”
南凌风揉了揉他的头顶,声音里满是温柔:“当然能,等会儿我帮你说,保证熙言哥还会多给你夹块排骨。”小黑像是听懂了“排骨”两个字,叼着红薯边跑到洛千羽脚边,尾巴一扫刚好蹭过他的脚踝,洛千羽笑着往旁边躲,它又颠颠追上去,把红薯边轻轻放在他脚边,像是在递“换排骨的定金”。洛千羽忍不住笑出了声,风里的晚香玉味刚好飘过来,混着红薯的甜和小黑尾巴扫过地面的轻响,比刚才又暖了几分,刚才那点慌神,早被这满院的暖香吹得没影了。
正说着,萧逸也从宿舍那边走过来,手里攥着包刚拆封的八角,冲灶台喊:“李师傅,把这个加进去,按之前说的方子炖,排骨味更醇!”李师傅接了香料,往锅里撒了些,锅里顿时飘出更浓的肉香,萧逸拍了拍手,转头看见洛千羽手里的水杯,笑着问:“水还温吗?凉了我再去给你倒杯。”洛千羽连忙摇头,举着杯子晃了晃:“不凉,还温着呢!”
晚饭过后,林熙言靠在床头翻了会儿那本夹着桂花的建筑书,许是白天路上累了,没一会儿就打了哈欠,眼皮沉得往下垂。顾逸晨见状,帮他把书轻轻抽出来放在床头柜上,又掖了掖被角——被角里还裹着点干艾草的清苦味,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晚香玉香,林熙言往被子里缩了缩,嘟囔了句“红薯真甜”,就闭着眼睛睡了过去,呼吸渐渐变得轻缓。
顾逸晨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眉头彻底舒展开,才轻轻起身,带上门时特意留了道小缝,怕夜里有风灌进来。他没往别处去,顺着宿舍旁的小路往小花园走,晚风裹着晚香玉的甜,吹在胳膊上不凉,反而带着白日阳光晒过的余温,路边的路灯刚亮不久,暖黄的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碎石路上,把影子拉得慢慢悠悠。刚走到花园入口,就听见两道熟悉的声音——是同为外编协作人员的上官鸿煊和苏琼宇,两人刚忙完手里的图纸核对工作,正靠在花园那棵老槐树下歇着。
“哟,这不是咱们顾大助理吗?可算把屋里那位哄睡了?”苏琼宇手里端着个搪瓷缸,里面还飘着点茶叶梗,见顾逸晨过来,笑着往旁边让了让,“我跟鸿煊刚在这儿吹会儿风,就猜你等会儿得过来溜达。”
顾逸晨笑着应了声,刚要开口,旁边的上官鸿煊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熟人间的调侃:“顾逸晨啊顾逸晨,你也有今天——以前在协作项目组里,谁不是被你催着赶进度,半点不敢松懈?现在倒好,进屋走路都轻手轻脚,生怕吵着人,这变化够大的。”
顾逸晨没反驳,只是往林熙言住处的方向瞥了眼,语气里带着点不自觉的软:“他白天路上受了点风,又闹了会儿小情绪,累得快。”
“消气了?”上官鸿煊往搪瓷缸里吹了吹热气,挑眉问道,“下午军车快到的时候,我瞅着他坐在窗边,脸都没怎么放晴,你当时光顾着跟萧逸大哥对接住处,没太留意吧?”
提到下午车上的事,顾逸晨轻轻叹了口气,指尖蹭了蹭口袋里剩下的半块糖霜栗子——是刚才林熙言没吃完塞给他的,还带着点温乎气:“那会儿是我没留意,他后来跟我说,不是气小黑黏千羽,是我没接住他的情绪。以前总觉得做事得说清道理,现在才明白,有时候他要的不是道理,是我站在他那边。”
苏琼宇在旁边听着,忍不住笑了:“早跟你说过,跟熙言不用讲那么多项目组里的规矩,他看着文静,心里其实就盼着有人护着。你倒好,以前总端着个‘负责人’的架子,现在总算开窍了。”
顾逸晨笑了笑,刚要说话,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小黑轻轻的“汪”声,转头看见洛千羽和南凌风走过来,身后还跟着欧阳枫、慕容雪和宁舒乐——欧阳枫手里拿着本项目资料,大概是刚从临时办公室出来,走过来时还顺口提了句“刚跟萧逸大哥核了明天的协作场地,离你俩住处近,不用早起赶路”;慕容雪拎着个小食盒,里面装着刚从食堂打包的小点心;宁舒乐手里捏着两朵刚摘的晚香玉,正低头跟洛千羽说着什么。小黑正围着南凌风的脚边转,嘴里还叼着片晚香玉的花瓣,见顾逸晨看过来,立马颠颠跑过去,把花瓣轻轻放在他脚边,那模样,跟下午悄悄递桂花给林熙言时一模一样。
“逸晨哥!”洛千羽挥了挥手,跑到近前时举着手里的香囊,“熙言哥睡熟了吗?我刚才想给他送块糖,凌风哥哥说别吵着他。”
慕容雪也跟着走上前,晃了晃手里的食盒:“刚去食堂问了,明天早上有你爱吃的小米粥,我跟师傅说了,多给熙言留一碗,他胃浅,早上喝这个舒服。”
顾逸晨揉了揉洛千羽的头发,又冲慕容雪点头道谢:“谢了,等他醒了我跟他说。”说话间,天边的最后一点暮色还没完全褪尽,像被晚风揉碎的暖纱,飘在宿舍的屋顶上,晚风把几人的说话声吹得轻轻的,晚香玉的香味更浓了些,几个人站在路灯下,身后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和远处宿舍里透出的暖黄灯光缠在一起,成了凌云关夜里最温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