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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墟萸 > 第106章 麦道夫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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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纷纷扭头,目光像被磁石吸引,齐刷刷投向殿门。只见一个胡子拉碴——虬结的胡须里缠着草屑与尘土,仿佛藏着半片荒原;头发污绣成团——像顶油腻的毡帽,黏连的发丝间还挂着干枯的草茎;穿着破旧棉布袍——衣摆磨得露出棉絮,补丁摞着补丁,边缘卷成了波浪的男人,拄着根木杖走进大殿。木杖敲击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笃笃、笃笃”的声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与殿内凝滞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他站在人们面前,身形瘦削却挺拔如松,声音洪亮得像撞钟:“有人在塔布提血祭了那棵白柳,他必将要掀起腥风血雨!”

听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金狮王座上的查理尼二世远远望了片刻,镶嵌着红宝石的王冠在烛火下闪着跳跃的光,映得他眼角的皱纹都泛着红,不禁惊讶道:“我儿麦道夫?你...回来了?”说罢起身快步走下王座,不停打量着来人,“这些年你去哪了?竟弄得这般模样!”

十几个元老不禁交头接耳,丝绸长袍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并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这个乞丐般的伯尼萨王子——有人皱眉,有人撇嘴,像在看一件蒙尘的旧物。

麦道夫微笑着向查理尼二世行礼道,袍角扫过地面的尘埃,扬起细小的漩涡:“父亲,我游历了西境诸国,包括纳乌达、伊布塔姆、撒布莱梅,还在圭毋帝国呆了段时间。听说帝国瘟疫兵灾横行,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所以回来听命,愿为帝国效力。”

查理尼二世急忙再次上前,金丝软鞋踩在地面悄无声息如猫爪落地。他上前上下打量着这个出走多年的长子,目光在他满是裂口的手掌、结痂的脸颊上停留许久,像在辨认一件失散的珍宝,随即又心有疑虑地看向阿契索?塔特——这个麦道夫的童年发小,眼神里带着探询的微光。

阿契索走上前,锦缎衣袖随着动作滑落,露出白皙如瓷的手腕,腕上的玉镯轻轻碰撞,发出“叮”的脆响。他看着曾经的伙伴麦道夫那苍老而布满风霜的脸——沟壑纵横,像被岁月犁过的土地,迟疑地问道:“你走着去,走着回来的?晒脱了几层皮吧?”

麦道夫低头看看自己那双破烂的草鞋——鞋底早已磨穿,露出黢黑的脚趾,趾甲缝里嵌着泥垢,抬头笑道:“心有执念,便可日行千里,脚下的路再远也不怕,哪怕踏过荆棘与火焰。”

两人几年未见,阿契索又看看麦道夫的眼睛——像蒙着沙尘的琥珀,浑浊却又藏着莫名的光,曾经的碧蓝竟变成了棕褐,不禁有些犹豫地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人要是经常仰望天空,就会有深邃的眼睛。”麦道夫笑笑道,眼角的皱纹挤成了沟壑,里面仿佛沉淀着无尽的风霜。

阿契索好奇地盯着麦道夫的眼眸,突然感觉好像自己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吸附,像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漩涡。而麦道夫的眼眸瞬间化作大海般波涛汹涌,浪涛里翻卷着暗礁与风暴,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卷进去。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心脏“咚咚、咚咚”狂跳,像要撞破胸膛。

“你的眼睛...”似乎也发现这变化的查理尼二世走上前亲自查看道,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麦道夫的眼睑。

阿契索这才从麦道夫蛊惑的眼涡中挣脱,像溺水者抓住了浮木,猛地后退半步,急忙微微喘气地站到远处,后背已经沁出了冷汗,浸湿了锦缎衣袍,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

麦道夫用木棍捅捅地面——石砖上留下浅浅的印记,粉尘簌簌落下,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目前危机来临。厄姆尼人在通过代理人给萨姆城提供粮草和军械,仓库堆得像小山,咸鱼的腥气能飘出半里地;并不停往迷雾山驻扎重兵,营帐连成片,试图挤压波阿力花?敕珊入侵伯尼萨。而沼泽人们也在不停操练,挥汗如雨,像闷雷滚过沼泽;还有那些乌坎那斯人,雪雨湾外的草原各部落已经被斥不台平定吞并,他们也在蠢蠢欲动,马嘶声昼夜不息;而且好像还和沼泽人结成了同盟,歃血为誓,血水混着酒液洒在土地上;还有那些狼人,也愿意做他们的弓箭手,箭术精准如鹰,能射中百米外的野兔。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举兵围攻伯尼萨,最终目标是攻陷巨石城,踏平咱们的根基,让这里变成废墟!”

护民官杰拉奥笑着问道,手指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玉佩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语气里满是不屑:“沼泽人和乌匪要攻陷巨石城?他们有多少人?怕是不自量力,不知道巨石城的城墙有多厚多高吧!”

麦道夫踱着步子来回走动,木杖在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弧线,突然回头道,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人的皮囊:“坦霜黄金军骑兵五千,个个骑着骏马,马蹄包着铁皮;步兵四万,铠甲鲜亮如镜;乌坎那斯骑兵五到十万,马蹄能踏平草原,扬起的尘土能遮天蔽日;有盔甲的沼泽人五万,熟悉地形如履平地,能在泥沼里健步如飞;狼人射手一万五千,箭无虚发。”

护民官杰拉奥冷笑道,嘴角撇成了讥讽的弧度,像弯起的镰刀:“二十万?怎么可能!瘟疫席卷整个伯尼萨,人口损失一半以上,连老鼠都饿得啃墙皮,他们哪来的那么多士兵?怕是你危言耸听,想借此谋个一官半职吧!”

麦道夫盯着杰拉奥道,目光像淬了火,带着灼人的温度:“是我们损失了一半以上的人口,是我们的动员能力直线下降!能动用的正规铁甲骑兵不到两万,战马瘦得露骨,肋骨像琴键;步兵不到五万,很多还是临时征召的农夫,拿锄头、镰刀都比握长矛顺手!这才是咱们的实情,血淋淋的实情!”

查理尼二世依旧疑惑地望着絮叨的麦道夫道,眉毛拧成了疙瘩,像两团揉皱的棉絮:“我亲爱的孩子,你怎么从亲王变成了神棍?满嘴的预言与灾祸,倒像是街边算卦的术士!”

看着瘦骨嶙峋、衣衫褴褛——棉袍上的破洞露出冻得发紫的皮肤,像块块淤青,说话好像有些神志恍惚的麦道夫,大殿内众人也都小声议论,靴底摩擦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沙沙”轻响,甚至有人压低声音道,“怕不是有人冒充王子吧?哪有亲王家的眼睛会变颜色的道理!怕不是个骗子!”

正当人们下意识地躲闪着麦道夫身上的霉味——那味道混杂着汗馊与枯草气息,像堆久未翻动的草料堆,和他那怪异的眼神,突然有人大步走进大殿,铠甲碰撞发出“哐当”脆响,像串滚动的铜铃,不加犹豫地上前紧紧抱着麦道夫道,“我亲爱的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我每天都在盼着!”

查理尼二世一动不动地瞥了眼儿子小查理尼,貂皮斗篷滑落肩头,露出内里绣着金线的衬里,在烛火下闪着微光,轻声道,“你哥哥的眼睛颜色都变了,而且还自称日行千里!”

小查理尼无所谓地拍拍麦道夫肩膀,掌心的老茧蹭得棉袍起了毛边,向父亲查理尼二世道,“您没我了解他,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正常得很!他简直就是个魔法师,小时候还把烤熟的兔子变得活蹦乱跳,爪子还在我手背上挠了道印子!”

麦道夫最后无奈地撇撇嘴,嘴角的皱纹挤成了沟壑,:“最后还不是被你重新架在火上烤着吃了,连皮带肉啃得干干净净,满嘴流油!”

小查理尼哈哈大笑道,胸腔震动得像面鼓,笑声在大殿里回荡:“早知道那兔子有这本事,真该留到现在,正好能解咱们天天吃素的燃眉之急,我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一点滋味都没有!”

见到兄弟俩相认,查理尼二世松了口气,腰间的金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道,“兄弟情深,再好不过了,现在帝国危难,正是你们用武之地,该为帝国出力!”

小查理尼却再次打量着哥哥麦道夫,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剑柄,发出“笃笃”的轻响:“我哥哥现在活脱脱一个苦行僧,怕是连剑都握不稳,更别说使用武力了!”

麦道夫摇摇头,木杖在地上轻轻顿了顿,发出“咚”的一声:“虽然鄙人没有冯格修士那么果断勇猛,但我不介意参与到保家卫国中,哪怕只是摇旗呐喊,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查理尼二世捋着花白的大胡子回到王座,锦缎坐垫被压出深深的褶皱,像张揉过的纸,松了口气道,“非常棒!但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帝国面对的可就不只是坦霜残军的问题了!”

“我们需要极其优秀的将领,能带领铁流一样的方阵,像劈柴一样去击垮看似强大的敌人!”麦道夫眨眨眼睛——瞳孔在烛火下泛着奇异的光,像两团燃烧的琥珀,随即扫视着对面的元老们,目光像探照灯般锐利,仿佛能看穿众人的心思。

元老们急忙眼神躲闪,有人假装整理袖口,指尖捏着丝绸的边角,有人低头研究地砖纹样,看着上面复杂的花纹,似乎在回避着这个艰巨的任务,而护民官杰拉奥也开始佯装与人交谈,手指却紧张地绞着衣袍,把布料都绞出了褶子。

尤利?迪奥多走上前,胸前的勋章在火光下闪闪发亮,像缀了几颗星星,自信满满道,“我有个人选!此人是个真正的硬汉,当年被飞箭射中脑门,箭头几乎穿透脑袋都安然无恙,绝对是个百年难遇的将才,打起仗来勇猛得很!”

查理尼二世不耐烦地挥挥手,金戒指在烛火下闪着冷光,像块寒冰:“你说的是庞岑?瓦莱那个二货吧?”

尤利?迪奥多惊讶道,眉毛挑得像座拱桥,眼睛瞪得溜圆:“王上您竟然很了解他?看来真是英雄不问出处,您连这都知道!”

查理尼二世愈加烦躁,指关节捏得发白,像块要碎裂的石头:“当然了解!伯尼萨子民眼中的英雄——驱赶乌坎那斯匪徒时脑门中箭,攻打萨姆城时浑身插得像刺猬,就是死不了!名副其实让我付出血淋淋代价的豪猪英雄!”

尤利?迪奥多不再敢说话,喉结上下滚动着像吞了颗石子,脸色有些发白,小查理尼接着父亲的话道,“我也听过很多关于他的逸闻趣事,总得来说就是目光短浅、有勇无谋,让他冲锋陷阵还行,指挥大军可能只会坏事!”

查理尼二世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几滴泪,又搓搓冻得发红的手,向大殿里的元老们道,“今天就这样吧,天气实在太冷了,炉火都压不住寒气,冻得人骨头疼。就按照咱们先前商议的行事,如果谁有异议,那就自己去当联军指挥使,这样他就有权让那些士兵饿着肚子,再死心塌地跟着他去玩命!”说完起身从大殿尾门离开,貂皮斗篷扫过地面发出“沙沙”声,像风吹过草地。

看着元老们眉头紧皱地离开,靴底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像退潮的海浪,小查理尼拍拍麦道夫肩膀,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像两颗亮星:“太好了!终于可以全家庭聚餐了,城外农庄刚好送来几只野鹿,我让厨房炖了,味道肯定鲜美!”

被几十根蜡烛照得如同白昼的艾蒙派缇餐厅,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火星时不时溅起,将墙面映得忽明忽暗,像跳动的皮影戏。查理尼二世心情大好地在胸前仔细掖好亚麻餐巾,银质餐刀叉起块雪鱼——鱼肉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细嫩得像豆腐,塞进嘴里细细咀嚼道,“好久没有品尝这样的美味了,还是家里的厨子手艺地道,比军营里的黑面包强百倍,简直是天壤之别!”

坐在旁边的云芙?考尔笑笑道,指尖轻轻点着餐叉,红玉镯子在烛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太多的肉食对健康不利,容易淤积火气,还是素净些好。”

查理尼二世满脸柔情地看了眼云芙?考尔,目光在她收腰的丝绒长裙上流连,裙摆上的金线绣纹在烛火下流转:“我又不需要像你一样保持那样的细腰,能弯弓射箭、挥剑杀敌就够了。”

正打算品尝血贝的小查理尼好像被父亲的话噎住了喉咙,脖颈猛地一梗,喉结上下滚动,轻轻咳嗽两声后放下刀叉——银叉与瓷盘碰撞发出“叮”的脆响,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道:“这几天赛恩斯为什么突然开始恢复贡赋?前阵子还推三阻四的,像只缩头乌龟。”

查理尼二世用餐巾擦擦嘴,扔到餐桌上的骨瓷盘里,亚麻布上立刻洇开块油渍,像朵丑陋的花,而这位君王的脸色阴沉得像要落雪:“他可能答应了要与那个图塔一起反叛,先给咱们些甜头麻痹神经,也给他自己留条后路。前段时间搪塞拒绝贡赋,是因为他还没有彻底入伙,又惧怕那个图塔?乔玛的势力。所以现在开始往巨石城送鲜鱼——那些银鳞鱼还带着湖水的腥气,鳃盖下的鳞片闪着冷光,可能是个坏兆头,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小查理尼还想继续问什么,却见父亲的目光越过自己肩头,像被磁石吸住。小查理尼急忙回头,才发现自己习惯性地遗忘了刚回来的哥哥麦道夫,他正安静地坐在角落,木杖斜靠在椅腿边,于是略显尴尬道,手不自觉地挠了挠鬓角,指腹蹭过光滑的脸颊:“道尼,你也尝尝雪鱼,这鱼是今早刚从尹更斯湖捞的,还带着露水的潮气,想必你也很久没尝过了。”

麦道夫笑笑,从掌心拿起颗麦粒——麦粒上还沾着细碎的麦壳,像裹着层轻纱,塞进嘴中,轻轻咀嚼着道:“我已经改吃素了,麦粒就足够饱腹,粗茶淡饭最养人,胜过山珍海味。”

桌子尽头的查理尼二世探起身子,锦缎长袍的褶皱堆在椅面上,像团揉皱的云朵,望着大儿子麦道夫手中那几颗干瘪的麦粒,疑惑不已,眉头拧成个结道:“你现在就吃这些?不怕饿坏了身子?”

麦道夫笑笑,眼角的纹路里盛着烛光,像藏着细碎的星辰:“每天几粒足矣!心清则腹自足。”

查理尼二世听着大儿子苦行僧般的话,扬扬眉毛,印鉴戒指在指间转了半圈,折射出冷光,无奈道:“虽然我不反对你的苦行生活和信仰追求,但也不希望你因此而饿死,到时候连念经的力气都没了,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麦道夫看着父亲那种淡淡流露的关爱,像冬日里漏进窗棂的阳光,暖融融的,起身弯腰行礼,木杖在地上轻轻一顿,发出“笃”的轻响:“您放心,僧侣一般寿命都很长,清心寡欲更能养神。”随即又向云芙?考尔微微点头,目光温和如春水:“云芙女士,您好!久仰大名,常听人说起您的聪慧。”

“我赞同,和老冯格一样,他永远不会老死,除了将来被自己毒死——他那些古怪的草药汤比毒药还难喝,黑乎乎的像泥浆。”小查理尼突然插话,声音像块投入静水的石子,打破了片刻的宁静,让想对麦道夫回礼的云芙?考尔尴尬收住了笑脸,指尖捏着餐巾的边角微微发红,像染上了胭脂。

“你们兄弟都曾师从诺茨拉德,我也经常向他请教,但真如哲言所说,清贫与真理同行,死亡与凋零明志?”查理尼二世突然没了胃口,眉头紧皱道,餐刀在盘中划出浅痕,鱼肉的油汁漫开来,像朵晕开的白花。

挺直端坐的云芙?考尔轻轻擦拭尝过雪鱼的嘴唇,餐巾上沾了点淡淡的油星,像落了粒芝麻般道:“不过老冯格确实有一套,让特克斯洛坚若磐石。坦霜人几乎攻破了所有围攻过的领主城堡,城墙塌得像被啃过的面包,残垣断壁遍地都是,唯独他的城堡岿然不动,像座铁打。那些萨宁派武装修士简直是视死如归,很多抱着燃烧的油包,跳下城墙,与攻城的坦霜士兵同归于尽,用誓死的心震撼得坦霜人再不敢靠近,提起就发怵。”

查理尼二世靠在椅子上,雕花椅背的阴影投在他脸上,明暗交错,端起银质雕花酒杯喝了口烈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像揉碎的阳光,突然好像虚脱般,声音里带着疲惫,像拉久了的弓弦:“但他不应该这个时候逼我烧死诺茨拉德,他急功近利不惜损害我的名声;而且那些坦霜人没有围攻坎帕尼,只是做做样子的占领了坎帕尼货站前哨卡古城,连城门都没拆,而且好像对谷仓地的人们也手下留情了,没像对待其他地方那样烧杀抢掠,倒像是有什么顾忌,这些都让人心烦意乱。”

云芙?考尔惊愕片刻,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忽闪忽闪的,忙用餐巾擦着嘴道,声音放得轻柔,像羽毛拂过心尖:“您可以放心,我哥哥对您绝对忠心,这可能也是坦霜人的离间之计,故意搅得咱们内部不宁,好坐收渔翁之利。”

查理尼二世扭脸向云芙?考尔暖笑道,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像被熨平的布:“当然是离间之计,我还能看不出来?这点小把戏还瞒不过我。而且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就像赛恩斯,我理解他们双手准备的明智之举,毕竟从根源上还是倾向于我的,总比那些盘踞帝国南北的那两个毒瘤强——他们早就盼着我垮台,做梦都想取而代之。”

云芙?考尔转移话题道,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餐巾,亚麻布料被捻出细密的褶子,烛光在她瞳孔里跳动,像两簇摇曳的火苗:“不过确实应该当心老冯格,我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事情,简直毫无人性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小查理尼火上浇油,往嘴里灌了口酒,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在烛光下闪着光:“道尼,你以后出去游历要当心,千万不要去特克斯洛城,老冯格招待与他信仰不同的人和修士,就是把对方捆在火刑柱上烧成灰,还说是在洁净对方的心灵,简直是丧心病狂!”

麦道夫笑笑,掌心的麦粒泛着哑光,像裹着层薄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尽管有善恶之分,但总归会实现自己的使命,而且只要有大善之心,像太阳一样普照大地,融化冰雪,大奸大恶终究会变成云烟,消散无踪,留不下半点痕迹。”

看到兄弟俩热络地聊天,大口喝酒有些微醉的查理尼二世抬起手指着麦道夫,露出青筋突起的小臂:“道尼,你是我长子...”说着打了个酒嗝,酒气混着烤鹿肉的香气扑面而来,浓烈得有些呛人,靠在椅子上喘气,胸口起伏得像风箱,锦缎长袍随着呼吸起伏。

云芙?考尔急忙上前轻捋着查理尼二世起伏的胸口,指尖的温度透过冰凉的锦缎传过去,像春日融雪,而这个略显苍老的君王手撑扶手坐起身道,声音里带着酒后的沙哑:“道尼,你是嫡长子,本应该是你继承王位,金狮王座早就该刻上你的名字,但你做了自己的选择,所以无论任何时候,我们都欢迎你回来,但不希望与你弟弟瑞尼争夺王位,伤了手足之情,那会让我痛心疾首。”

麦道夫起身弯腰行礼,木杖在地上磕出轻响,“笃”的一声像敲在人心上:“父王放心,我对金狮王座一点兴趣也没有,那上面的冰冷,不如麦粒的实在,握着麦粒比握着权杖踏实。”

“家和万事兴,你现在的智慧远超我们这些凡世俗人!”查理尼二世夸赞着点点头,花白的胡须上沾着酒渍,像挂着颗颗透明的珠子,又将脸扭向云芙?考尔,眼神里带着期盼,像迷路的人望着灯塔:“还希望你能让他回心转意,替我完成那件事,帝国不能没有他,他是咱们的擎天柱。”

云芙?考尔紧皱眉头,眉峰拧成个疙瘩,似乎有些为难般道:“他妻子和小儿子失踪了,像人间蒸发一样,连点踪迹都没留下,现在他根本没心思替你去打仗,满脑子都是找人,吃饭睡觉都在念叨。”

查理尼二世捏着眉心,指腹按压着突突跳动的青筋,像按住着乱窜的小蛇,自言自语道:“除了他,没人更合适的人选统领大军,去打垮那些坦霜人,他们像蝗虫一样难缠!”

“布雷?考尔?那个谷仓地的领主铁锤?庞岑?瓦莱可是他亲大舅哥,庞岑?瓦莱将云芙女士的丈夫毛姆?巴巴罗萨打得卧床不起,至今还不能下地;布雷又是云芙女士的堂哥,这关系真是错综复杂,像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小查理尼插话道,用银叉拨弄着盘中的鱼骨,白森森的骨头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查理尼二世突然死死盯着儿子小查理尼,眼神像淬了冰,冻得人心里发寒:“毛姆卧床不起是罪有应得,谁让他足够愚蠢还肆意妄为...”说着刚想继续发作,但又扫了眼云芙?考尔尴尬的脸——她的脸颊泛起红晕,像染上了晚霞,连耳根都红透了,这位君王慌忙收住话头,慢慢站起身道,“我累了,需要休息,骨头都快散架了。希望你们两兄弟不要悖逆我的心意,要足够尊重云芙女士和考尔家族,他们为帝国做出了很大贡献,是咱们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说着转身向餐厅外走去,皮靴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远处的闷雷。

看到被云芙?考尔搀扶,竟然有些弯腰驼背的父亲——背影在烛光下拉得很长,像株被风霜压弯的老树,小查理尼眼眶不禁湿润,泪水在睫毛上打转,像沾着晨露,低声呢喃道:“放心,您的心意我永远不会悖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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