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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墟萸 > 第107章 孤塔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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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黑斑驳的奎托姆城“远了塔”内,石墙上的裂缝里嵌着陈年的蛛网,蛛丝上沾着细碎的灰尘,在穿堂风里轻轻晃动。铁炉里的木柴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火星子不时从炉口蹦出,在地面上留下转瞬即逝的红光,映得墙角的阴影忽明忽暗。润士?丹坐在一张油光的摇椅里,椅面被磨得发亮,露出深褐色的木纹,像浸透了岁月的琥珀。他伸出手,指尖带着枚祖母绿戒指,宝石在火光中闪着幽绿的光道:“你继续说!”

坐在旁边、满脸斑疣的老冯格嘿嘿笑道,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像晒干的橘子皮,每道沟壑里都藏着算计:“您也知道,我来见您冒着很大的风险,如果某人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将我碎尸万段!”

润士?丹抿了口杯中的酒,酒液在水晶杯里晃出细碎的涟漪,映着炉火的光像跳动的碎金道:“只是老朋友叙旧而已,况且风险是共担的,我来这里也犯了些忌讳。”说完看着对面呆坐的庞岑?瓦莱,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与冷漠:“不是吗?庞岑爵士。”

坐在把圆凳上的庞岑?瓦莱忙坐直身子,凳脚在石板地上发出“吱呀”的轻响,像不堪重负的叹息:“在我这里你们放心,奎托姆永远中立,只是提供个安全的场所,我这‘远了塔’可是出了名的清净地。”说完略显局促地喝了一大口酒,喉结滚动得格外明显。

润士?丹用花毯子重新盖好膝盖,毯子上绣着的金线已经褪色,露出灰白的底布,他打量着庞岑?瓦莱这个陈旧狭窄的会客室——墙角堆着几个落满灰尘的木箱,箱盖缝隙里钻出几缕蛛网;墙上的挂毯卷着边,图案被虫蛀得模糊不清,不禁若有所思道:“你应该装饰一下这个房间,橡木板受潮发霉会影响健康,墙角的霉斑都快长成苔藓了,空气里都是霉味。”

老冯格却不屑道,嘴角撇出一抹嘲讽,露出黄黑的牙齿:“庞岑爵士更喜欢实实在在的金币,叮当作响的金币在手,才不管那些无所谓的东西,装饰能当饭吃吗”

庞岑?瓦莱犹如霜打的茄子,脑袋垂得更低了,几乎要抵到胸口,十指交叉地垂着头,指关节泛白,像要捏碎什么。他轻轻晃动着屁股下那个木凳吱呀作响。

润士?丹有些不耐烦地盯着堆笑的老冯格,眼神里的温度降了几分,像淬了冰的钢针,直截了当道:“您约我来到底有什么赐教?我的时间不多,还有些事情等着处理。”

老冯格站起身,长袍扫过地面的灰尘,扬起一阵细小的尘雾,在光柱里翻滚。他来到会客厅的碉窗前,窗棂上的铁条锈迹斑斑,像生了疮的皮肤。他望着奎托姆萧条空荡的街道和参差不齐的房屋——有的屋顶塌了一半,露出黢黑的椽子;有的墙壁爬满了藤蔓,将门窗遮得严严实实,感慨道:“真是艰难的岁月,曾经繁荣的奎托姆城现在竟如此败落,连街面上的狗都瘦得只剩皮包骨,见了人都懒得抬眼皮。”

润士?丹也眉头紧皱道,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像在计算什么:“刚才我在街上,有个女人要将她的孩子卖给我,两个比索。她穿着绸裙但却光着脚,裙摆上沾着泥点,边角都磨破了,可能鞋子已经送到当铺了。她的脚那么红肿,冻疮还流着脓,在石板路上一走一瘸。现在人命甚至没有几个基尼值钱,连条好点的狗都不如!”话音刚落,楼下院子中传来几声护卫猛犬的狂吠。

庞岑?瓦莱尴尬地笑笑,眼神中透着些兴奋道:“那是我高价从曼丁人那里买来的长毛犬,它们可比我那些手下忠诚,就是饭量太大,毕竟它们个头很大,不过....”

老冯格转过身恶狠狠瞪了眼絮絮叨叨的庞岑?瓦莱,随即好奇地望着润士?丹道,“那你买了吗?”眼睛里闪着探究的光,像饿狼盯着猎物。

润士?丹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像跋涉了千里的旅人:“没有,我给了她袋谷物,毕竟看样子她曾经也是个体面的人,手腕上还有戴镯子的印子,不能让她们母女离散,那样太残忍了。”

老冯格盯着润士?丹,眼神像在掂量什么,仿佛要透过皮肉看到骨头里:“您真是大方,现在谷物和黄金等价,一捧麦仁能换几枚银币,黑市上更是炒到了天价,不过对于您来说都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您库房里的粮食怕是能堆成山了吧!”

润士?丹端起酒杯,抿了口鲜红的葡萄酒,酒液在舌尖留下酸涩的余味,像未成熟的果子。他笑笑道,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不要听那些流言,我们弗林锡也很困窘,很多存储都借贷了出去,并在慌乱的战事中消耗殆尽,不是三年五年就能收回的,现在库房里的粮食只够撑到开春,到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接上新粮!”

老冯格不依不饶道,身体微微前倾,像蓄势待发的巨蜥:“那为什么钱币兑换所都关门拒绝承兑了?有人传言你出很高的兑率,提前将伯尼萨大部分黄金都收到了弗林锡,用以铸造很多新币!”

润士?丹脸色苍白,像被抽走了血色,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试探道:“你意思钱荒和粮荒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老冯格回到椅子上,椅子发出“咯吱”的呻吟,像老人的咳嗽。他盯着润士?丹,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像法官宣读判决:“粮荒是天灾,瘟疫来了,连河里的鱼都消失了,水藻在水面堆得像小山,臭得能熏死人。当然也不排除有人趁机操纵粮价的可能,钱荒就更危险了,当人们的承兑耐心耗光,商业体系崩塌,那才是最可怕的,毕竟老话说得好,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靠得住,信心和黄金,没了这两样,人心就得散!”

感觉自己全盘筹划似乎要被这个虔世会主教拆穿,润士?丹呆愣片刻,嘴角扬起丝冷笑道:“谁也不想有那么一天,那对谁都没好处,玉石俱焚的事我可不会做!”说完扫了眼心不在焉的庞岑?瓦莱,对方正盯着地面的裂缝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凳面的木屑,仿佛没听见两人的对话,整个人像尊蒙尘的石像。

老冯格却脸色阴沉道,像罩上了一层乌云,眼角的斑疣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狰狞,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丹爵士,有人现在绑架了整个伯尼萨帝国,希望它按着他们的预期去发展,但他们也是火中取栗,计划虽然宏大但其实也非常脆弱,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润士?丹依旧沉稳地笑笑,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玩味,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留下一圈淡淡的水痕:“您是受查理尼二世指派而来?还是有什么建议?或者想与您所谓的这些‘他们’做什么交易?”

老冯格咯咯笑起来,笑声像破旧的风箱,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震得炉边的铁钳都轻轻颤动:“没有,咱们只是老朋友私下小聚,所以言无不尽,有些信口胡言,当不得真的。”

润士?丹点点头,抬起有美人沟的下巴,脖颈的线条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清晰,像精心雕琢的玉石:“您可以畅所欲言,我会认真聆听,而且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大修士六人团不再轮值,而让您始终执政虔世会的原因了!您的手腕和眼光确实非同一般。”

老冯格诧异之后冷冷道,眼神像淬了冰,冻得人心里发寒:“当然,这是他们对我的信任,毕竟他们都老迈昏...弱,精力不济了。”他刻意顿了顿,将那个“聩”字咽了回去,喉结滚动间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屑。

看着神态异常傲慢的老冯格,仿佛整个帝国都握在他掌心,指缝间漏下的都是权力的碎屑,润士?丹微微一笑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恭维:“尤其是奈木大修士,在帝国教民中德高望众,像座不可动摇的山,他能鼎力支持您,肯定有他的道理,您的能力毋庸置疑。”

刚把酒杯放在嘴边的老冯格一愣,杯沿的酒液晃出细小的水花,溅在他斑斑点点的手背上,旋即扬起嘴角冷笑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我与奈木大修士从撒不莱梅来到伯尼萨,经过了艰苦的圣浴,从世俗角度来说,是血与火的考验,尤其我们是肩并肩走出的圣赫岛的铁座修道院!情谊简直堪比血亲兄弟,所以您看到的可能有些肤浅,不懂我们之间的羁绊。”

润士?丹抬起脸微笑着点点头,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敬佩,像望着云端的圣像:“真是帝国的忠良、教会的砥柱,像支撑大厦的栋梁,伯尼萨幸亏有你们这样坚定的信仰维护者,不然真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老冯格站起身背着手踱着步子,长袍扫过地面发出“沙沙”声,像蛇在草丛中游走:“是的,伯尼萨帝国向来腐朽不堪,从几百年前就是,像块生了蛆的肉。不过其他地方也是,撒不莱梅、伊布塔姆,甚至是弗朗唯群岛那群野蛮人,无论哪次君主继位,永远都是争权夺利的血腥斗争,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并且总是向人们灌输着些肤浅的乐趣,美酒、歌舞、赌博,将他们牢牢困在那世俗的精神世界里,你知道为什么吗?”老冯格说着突然打住,死死盯着润士?丹,眼神像鹰隼锁定了猎物,连呼吸都带着压迫感。

润士?丹急点点头,身体微微前倾,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膝盖上的毯子滑落一角也浑然不觉:“愿闻其详!您的见解总是如此深刻。”

老冯格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在光柱中跳着凌乱的舞,他压低声音,像在泄露什么惊天秘密,气音里却裹着狂热:“这个帝国没有彻底净化的宗教,没有做到真正的信仰统一,没有实行以教治国,所以才会如此混乱!”

润士?丹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尽量掩盖紧绷的脸,指节在膝盖上悄悄蜷缩:“您继续。”

老冯格察觉到润士?丹表情的不自然,像平静的水面下藏着暗流,忙补充道,语气缓和了些,像收起利爪的野兽:“当然,宗教来自于世俗,脱胎于尘世,所以一个强大优秀的帝国需要以信仰为基,像磐石般稳固,然后商业顺畅完善,像血液般流通,军事体系强大,像利剑般锋利。”老冯格说着拍拍庞岑?瓦莱的肩膀,力道不轻,震得对方一个激灵。

庞岑?瓦莱神色麻木,像尊没有灵魂的雕塑,眼珠呆滞地望着地面,他抬起头道,声音里带着迷茫,像迷路的孩童:“我实在...听不懂,这些太深奥了,我的脑子转不过来。”

润士?丹抬手解释道,语气温和,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冯格修士的想法可能是,将来最好能建立以特克斯洛虔世会为核心的宗政体,将宗教与政权结合,还可能对你加以重任,让你也参与其中。”

庞岑?瓦莱面如灰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嘴唇哆嗦着嘟囔道,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上次在萨姆城被射伤,胳膊都抬不起来,现在还时不时发麻,阴雨天更是疼得钻心,什么都干不了,怕是担不起这个重任。”

老冯格哼了声,像被惹恼的野兽发出的低吼,唾沫星子溅在身前的地面上:“闭嘴,没让你干什么体力活!将来只是让你坐在那个位置上,像个摆设,闭着嘴什么都不干,这你总能做到吧!”

庞岑?瓦莱像只怯懦的小狗,被主人呵斥后不敢有丝毫反抗,耳朵耷拉着,麻木地点头道:“好的,好的!我能做到,我什么都不说,就坐着,像块石头一样。”

看到这个奎托姆的领主有些神情恍惚,眼神涣散,像丢了魂一样,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凳面的裂缝,润士?丹探身询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切的担忧:“你怎么了?有什么...麻烦事吗?”

庞岑?瓦莱抬起脸,眼神涣散中带着一丝痛苦,像蒙尘的玻璃,盯着润士?丹道,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前段时间...我妹妹伊莎带着孩子小兰德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点儿踪迹都没留下...”

润士?丹紧皱眉头道,指尖在椅扶手上轻轻敲击,泛起的纹路里藏着思索,火光在他瞳孔里跳动:“失踪?你妹妹伊莎就是布雷?考尔的妻子吧!”

庞岑?瓦莱惶恐道,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节泛白得像要断裂:“主要是布雷?考尔的儿子也丢了,那可是他的心肝宝贝,眼珠子似的护着,要是找不回来,我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他能掀了整个奎托姆!”

“布雷?考尔会把你剁成肉泥的,你这个蠢货,连自己亲妹妹都保护不了,还有脸在这里唉声叹气!”老冯格鄙夷挖苦道,嘴角撇出的弧度像把淬了毒的弯刀,每一个字都带着刺。

庞岑?瓦莱忙向润士?丹央求道,身体前倾几乎要从凳子上滑下来,膝盖在石板地上磕出轻响:“您得帮我把她找回来,求您了!我只是和她吵了几句,她就带着孩子走了,像头犟驴。主要是大谷仓那些侍卫们废物,他们没有盯住她,否则也不会出这种事!”

润士?丹盯着眼神慌乱的庞岑?瓦莱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像对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在伯尼萨几乎彻底混乱的时候,你让她自己带孩子回谷仓地?那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匪徒像苍蝇似的到处嗡嗡,而且现在可能还有坦霜人在游荡,即使身边有几十个护卫也没用。”

庞岑?瓦莱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侥幸,像溺水者抓着浮木:“没有,她走的时候还带了个女仆,说是熟悉。我告诉她大谷仓已经沦陷,她也知道布雷?考尔去迪比特帮他妹妹云芙处理事情,所以她应该是往那边去了,想着能和布雷汇合,总比在奎托姆安全。”

润士?丹叹了口气,目光飘向窗外萧条的街道,风卷着枯叶在石板路上打旋:“云芙?考尔的丈夫就是被你打残的毛姆?巴巴罗萨,这笔账还没算清呢,你觉得他们会真心接纳伊莎?”

庞岑?瓦莱慌张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的沟壑往下淌:“所以我现在没法去迪比特,去了就是自投罗网!但派瑞思萨牝和谷仓地那些保镖去追她了,搜了三天三夜,翻遍了沿途的树林和村庄,却连个影子都没找到,活像人间蒸发了。”

润士?丹靠在椅子里双眼发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的雕花,花纹里积着薄薄的灰尘,自言自语道:“就那么神秘地失踪了,在你的辖地?甚至可能就在城中某个角落藏着,比如废弃的阁楼或者地窖。不过如果他们真出了城,也许会被某个善良的领主收留,奎托姆领地内自治的小领地那么多,星罗棋布,而且大部分都是虔诚的信徒,说不定会看在上帝的份上接济她们,给口热粥喝。”

“也许他们死了,现在十室九空,人们饿得吃光了树皮开始吃人,连路边的野草都被挖光了,草根都不剩。在外面乱溜达被吃掉完全有可能,因为匪徒们已经饿得顾不上盘算赎金了,能填肚子的都是好东西!”老冯格喋喋不休道,语气里的冷漠像寒冬的冰碴子,刮得人耳朵生疼,“不过那毕竟是铁锤布雷的妻儿,又不是你的,你急什么?你只需要坚持住,等你掌握了真正的军事大权,什么妹妹外甥,什么恩怨情仇,都会烟消云散,到时候谁还敢对你指手画脚!你就是奎托姆说一不二的王!”

庞岑?瓦莱急忙盯着老冯格,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上前抓着他的手道,掌心的汗浸湿了对方的衣袖,留下深色的印记:“您肯定有办法,您的信徒遍布各领地,像撒在地上的种子,走到哪都能生根发芽,肯定能帮我找到他们!如果找到,我以后对您言听计从,您让我撵狗我绝不杀鸡!”

老冯格低头看着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庞岑?瓦莱,那副摇尾乞怜的模样让他心中一阵得意,像耍弄着老鼠的猫,满意地哼了声道:“既然你这么虔诚,迷途知返,总算还有点脑子,或许我可以派出些修士,让他们去帮你寻找。不过也需要你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毕竟天上不会掉馅饼。”

庞岑?瓦莱急忙亲吻老冯格褶皱的手背,那皮肤粗糙得像老树皮,带着泥土的腥气,他声音哽咽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求您了,我死心塌地跟着您,我对您万分崇拜,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指路明灯!”

老冯格用力抽回手,像被什么脏东西烫到一样,在衣角上蹭了蹭,恶狠狠道:“别忘了对我的承诺,要是敢反悔,有你好受的!我能让你坐上高位,也能让你摔得粉身碎骨!别让我失望。”说完又向润士?丹道,眼神里藏着一丝神秘,像藏着掖着什么宝贝:“到时候你会收到封大礼的,让你意想不到的大礼,保证你满意,能让你在弗林锡的地位更稳如泰山。”

看到老冯格起身想要离开,润士?丹起身行礼,动作优雅而恭敬,长袍的下摆扫过地面的灰尘:“我已经大概领悟您的意思,希望您能统领全局,稳住这混乱的局面,我们一定默契配合,共渡难关,让伯尼萨早日恢复秩序。”

突然,木门被推开,“吱呀”一声打破了房间的沉寂,像生锈的合页发出的哀鸣。瑞思萨牝?瓦莱抱着个精致的银酒瓶走了进来,瓶身上镶嵌的蓝宝石在火光中闪着五彩的光,像凝固的彩虹。这位奎托姆的年轻卫队长凑到庞岑?瓦莱身边低声道:“冯格主教难得来趟奎托姆,二舅您不把准备好的礼物给他吗?可不能失了礼数,让人家笑话咱们奎托姆小气。”说着把镶有宝石的银质酒瓶递到庞岑?瓦莱面前,并用宽大的衣袖遮挡着,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偷偷塞到他手中,刀柄上还缠着防滑的黑布,布纹里浸着淡淡的油味。

庞岑?瓦莱抓着那把锋利的匕首,手心一阵发凉,寒气顺着指尖往胳膊里钻,他急忙快速塞进后腰,衣襟下凸起一个明显的轮廓,像揣了块硬石头。又将银质酒瓶送到老冯格面前道,脸上挤出僵硬的笑:“给您的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笑纳,是我们奎托姆最好的果酒。”

老冯格眉开眼笑道,接过酒瓶掂量了两下,瓶身冰凉的触感让他很是受用,宝石硌着掌心的感觉很是奇妙:“很好,非常虔诚,虽然是个破烂玩意儿,但也算有心了,比某些只会动嘴皮子的强。”说着拉开木门,在十几名武装修士陪同下踩着咯吱作响的盘绕楼梯离开了“远了塔”,脚步声像沉重的鼓点,渐渐远去,消失在风声里。

望着老冯格骑马离去的背影,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街道上弥漫,像层薄薄的纱,瑞思萨牝?瓦莱有些不解地盯着庞岑?瓦莱道,眼神里满是担忧,像看着迷路的孩子:“二舅?您没事吧!刚才您那样子,卑躬屈膝的,真是吓着我了。”

一切看在眼中的润士?丹拍拍发呆的庞岑?瓦莱肩膀,那肩膀僵硬得像块石头,敲上去能发出闷响,轻声道:“庞岑爵士,你做得很对,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乱世中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对以前的事情我深表遗憾,但这次我会尽力满足您的心愿,帮您找到伊莎夫人和孩子,动用我所有的人脉。”说完弯腰行礼,也离开了这座孤零高耸的塔楼,塔楼下的阴影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像条沉默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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