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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芙堪堪回神,立马转身就欲找精灵王,结果又听见“扑通”一声,她脑袋顿时一炸!

“父亲!”

她万万没想到父亲居然跟着伊洛文跳了!

他现在的这个状态跟上去起不到任何作用,也应付不了任何危险!

她神情变幻莫测,在岸边伫立片刻,咬了咬牙闭眼跟着塞拉斯而去。

不管了,陛下还在王庭,局面再糟也无妨,让老东西自己收拾去,她绝对不能放任父亲独自面临这样致命的危险。

生命树哗啦啦地响,枝叶泛起一缕缕华光,它们如丝入线,尽数融汇到主干里,整株树宛如翡雕玉琢,璀璨耀眼。

偌大精灵之森的上空,星月尽隐,半空中隐隐约约有金色丝线闪过,仿佛一霎的流星划过。

“怎么了?”

“那是什么?生命树……在发光?”

“王庭出事了?”

无数精灵族的族人纷纷出门向着王庭的方向看去,目光对视间尽是惊疑不定,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

王庭之外,彩虹信使伊丽莎站在侍卫长身后,彩裙随风蹁跹,她拂过鬓边发丝,望着天际的目光和缓轻柔。

“真糟糕啊,这种创世遗株之间的呼应恐怕会加快世界树的死亡吧。”她发出叹息。

侍卫长同样注视着天边时不时划过的金色丝线,闻言转头盯着伊丽莎,眼中寒意深深。

伊丽莎平静抬头,从容对上侍卫长快要结冰的视线,摊开手沉静道:“别看着我,我没有做任何事情,作为附属者,我可不敢在王庭造次。”

“我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我知道。”侍卫长收回视线,语调漠然。

“你等的机会来了。”

伊丽莎抿嘴,露出一丝极浅的怅惘,悠悠长叹:“是啊,我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我族等了好久,轮到我终于是等到了。”

安静地,期待着精灵族从万族之巅坠落。

她侧目又看向生命树,低声嗟叹。

“神陨纪元后期,三位神明陨落于此。”

“纷争纪元中期,妖刀赤雀被封印于此。”

“纷争纪元后期,银月之龙陨落,精灵王陨落,蜚蛭族灭族。”

“再后来,湖水精灵也倒了霉,原侍卫长凯西娅叛离。”

“百年前,泽兰殿下身披尘埃而陨。”

“再近些,塞拉斯殿下灵识尽毁虽生犹死。”

随着伊丽莎一句又一句的娓娓而述,侍卫长脸色愈发紧绷。

“这就是精灵族长盛不衰的基石,旧的基石崩塌,总有新的基石来稳固。弗洛里安侍卫长,这次谁会成为新的基石?”

“是伊洛文殿下还是那个人族的孩子?或者凯西娅?达摩克利斯?”

伊丽莎莞尔问道。

侍卫长握紧了腰间的剑,沉默许久,哑着嗓子道:

“这一次,代价是我。”

“……和陛下。”

他说完,随即头也不回,转身离去,背影满是决绝。

“彩虹已现,伊丽莎,你自由了。”

这是她漫长等待的回馈。

尽管它伴随着离丧和纷乱。

伊丽莎看着侍卫长的影子眨眼消失不见,怔忡片刻,忽而浅浅一笑,轻快地挥手作别。

精灵族由盛转衰之日。

也是彩虹信使脱离附属再无禁锢之日。

——

“大哥……咳,哥哥行行好,放了我好咩?我真没什么好劫的,我这么点肉也不好吃哒!”

一只黄色小章鱼蜷着八个触腕奶兮兮地装幼崽试图软化“劫匪”。

“……”

“劫匪”顿了顿,尖利的爪子抓得更紧了,爪尖直接扎透潮汐的一根触腕。

唔,好像起了反效果,不吃这套。

潮汐眼珠一转,立马愤怒叫嚣:“抓我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弄死我啊!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我可不怕死,就问你怕不怕!”

“赶紧给爷爷我松爪!”

从弱小可怜喊哥哥的幼崽变成想拉着敌人一起死的勇敢爷爷只需一秒。

潮汐拼命思考以前路过精灵族时得罪的都有谁。

月神?应该死了。

精灵王?死的透透的。

蜚蛭?渣都没剩。

还有谁??

许久,潮汐头上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

“八爪鱼,你故意恶心我是不是?!”

“这么多年肉是一点没长,脸皮倒是厚了很多!”

潮汐顿了顿,圆润的大眼睛倏然睁大,终于从记忆里扒来出劫了它的是谁。

“赤雀?你怎么还在精灵族?!”

潮汐难以置信,这柄看不起天看不起地也看不起芸芸众生的妖刀难道一直在这?!

赤雀冷漠道:“上万年不见,你倒愈发蠢了。怎么,脑子一个没留全丢了?”

“……”好好的神兵为什么会生出个桀骜的灵魂。

潮汐陷入沉默,半晌艰难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精灵族?”

赤雀语气冰冷至极,眼中满是戾气:“你以为呢?”

“人皇、巫离……将我封印于此,他们真是好算计!等我出去……等我出去我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潮汐顿了顿,小声开口。

“……那个,铸造你的人皇早在纷争纪元就死了。”这个可以不用找。

赤雀全无提到故人的伤感,只冷漠道:“他死了账就不用算了?把我卖给巫离,让我被她镇于此地万年,这账清不了!”

“还有,我不是他铸的,我乃天衍之造物!区区人类,他不配!我岂是他能高攀的!”

潮汐:“……”行行行,你是天下第一,神都不配。

赤雀像是又想起什么,阴寒无比道:“还有那把人皇剑,不折了它我就不叫赤雀!”

潮汐抬起两条触腕捂住脑袋,深感头痛。

还没出去呢,就把仇人一二三全列好了。

“那你抓我干嘛?我一个小废物帮不了你的复仇大业。”敬谢不敏,它真的只想吃喝躺平。

赤雀低头蔑视放弃挣扎的拟态章鱼,冷冷道:“我要你的主人将我本体带走。”

潮汐重重叹气。

“赤雀你有仇报仇,别牵连无辜可以吗?”这一摊子破事它不想掺和,席岁安她肯定也不想掺和。

“她身上有神明的味道。”赤雀嗤笑,爪钩牢牢禁锢潮汐,“她也不算无辜。”

本就在涉水,还妄想不湿鞋?

还有人皇化成灰了,这不人族还在么,既如此,老祖宗的账就让人族还!

“还有你也跑不了。离开这里后给我带路,你知道我想去哪。”

赤雀阴森森道。

真要命!

早知道赤雀在精灵族,它宁愿再死一次都不来!

潮汐僵硬住,许久苦涩道:“抓我没用。那个地方……”

“我回不去了。”

它难得口吻认真地回答道。

赤雀骤然一缓,脱口而出:“不可能!原裔怎么可能回不去!?”

潮汐无力道:“我断了与那里的联系,不然我不会死九次。”

搞得它差点不想活了,死来死去的,没意思。

赤雀沉默一阵,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冷笑道:“不愧是占星术师,看得如此长远……真是个绝世骗子!”

“想来人皇是死不瞑目了,呵,我真为他感到高兴!”赤雀幽冷的笑满带嘲讽轻蔑。

“……”

潮汐不知道赤雀琢磨透了什么,只咂了咂嘴。

这一个个的,造孽哦。

知道赤雀暂时不会把它片成片,潮汐才有心思打量起这王庭岛屿下面的环境,细看之后目露微诧。

好像穿过一层水膜,水膜之下,没有水没有鱼,只有数不清的黑色树根交错扭曲在一起,生长范围几乎覆盖了整个王庭甚至精灵之森外围,构造了一个只属于根须的地下世界。

它们像极了无数的蛇扭动着纠缠在一起,比蛇类更甚的那种万年不见日光的湿冷黏腻之感让潮汐表皮微麻。

一根脱皮的树根朝它们探来,赤雀好心给了点光,潮汐能清楚看到那根茎上全是腐蚀的痕迹,那些坑坑洼洼里沁出黑色的浓稠汁液,溃烂化了脓似的。

潮汐猛的闭眼。

很想呕一呕,不过真吐了赤雀估计会立马捏死它。

“生命树的根须?”

“嗯。”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自作孽不可活。”

赤雀冰斜睨了怔然的潮汐一眼,冰冷道:“你不也知道这棵生命树是长在神明躯体上的,这是又忘了?”

潮汐茫然地眨了下眼,恍然地“啊”了一声。

它真的差点忘了,精灵族的生命树不是自然生长出来的正常生命树来着。

而是——一棵被污染了的畸变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