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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黑色的丰田世纪驶出源氏重工的地下车库,融入东京依旧未停的雨幕中。

源稚生原本打算先去看望在神社袭击中受伤的年轻神官,但车行半途,他通过耳麦询问了辉夜姬。

“目标已于昨日晚间自行办理出院手续。”辉夜姬平静的电子女声传来。

源稚生微微蹙眉,方向盘一打,车辆流畅地转向,朝着郊外的方向驶去。

……

白羽天狗神社在雨水中显得更加破败寂寥。

前几日盗墓者袭击的痕迹尚未完全清理干净,残破的鸟居、焦黑的土地随处可见,但这还只是小问题。

更倒霉的是后山墓地区域,一个个墓穴被粗暴地掘开,棺椁碎裂,连陪葬品都被洗劫一空。

源稚生撑着黑伞踩着泥泞的山路,避开正在施工修复的人员,好一番寻找,才在神社后院一间偏殿里找到了人。

人还没见到,一股浓重复杂的味道就先飘了出来,刺鼻的药味混合着酒的凛冽,还有一股……烤鸡翅膀的焦香。

偏殿门口,年轻神官正坐在小马扎上,对着一个小火炉。

他以往那头活泼的栗色卷发似乎因为疏于打理而褪回了黑色,软塌塌地贴在额角,显得焉了吧唧的。

更显眼的是他被纱布和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右臂和胸腹,白色的绷带下还隐隐透出药渍。

“受伤了还能喝酒?”源稚生收起伞,靠在门边。

“药酒,药酒……”

年轻神官头也没回,晃了晃手里的小陶杯,声音倒是中气十足,“丹参、川芎、王不留行,活血化瘀,舒筋通络……”

“嗯?大家长怎么这么有闲工夫,大驾光临我这破地方?”

“神社遭袭,你受伤,于公于私,我都该来看看。”源稚生走进偏殿,左右扫了两眼。

“啧……那还真是个大忙人。”

神官用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左手放下酒杯,转而拿起火炉上烤得滋滋冒油撒满辣椒面的鸡翅膀,狠狠地咬了一口,烫得直抽气也不在乎。

源稚生旁边的另一个小马扎上坐下,目光扫过他身上的绷带,问道:“伤势如何?神社的损失统计出来了么?”

“我嘛,皮糙肉厚,死不了。”

神官含糊地嚼着鸡肉,语气略微低沉,“我的血统只差一点点就该被关起来,恢复力还算不错的。至于其他人……就没这么走运了。”

源稚生也默默点头,执行局对那伙盗墓者的调查至今没有突破性进展,他们像幽灵一样出现,又像幽灵一样消失。

他沉默片刻,决定不再绕圈子:“我这次来,还想问你一些事情。”

年轻神官啃鸡翅的动作顿了一下,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肯定是有事来的……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咕哝着,用一只手撑着膝盖,有些吃力地站起身。

“走吧,这边。”

年轻神官带着源稚生,深一脚浅一脚地绕过几处还在修缮的走廊,走向藏经阁。

“说吧,要问什么?”神官靠在门框上,微微喘息,显然走动牵动了伤口。

“有没有关于夜之食原的藏书?”源稚生直接问道。

“夜之食原……”年轻神官咀嚼着这个名字,眼里掠过思索之色,“真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他示意源稚生等一下,然后走到门口的水缸边,用左手舀水仔细洗了洗手上的油污,这才重新走进藏经阁。

“让我看看....”

高大的书架间,神官慢慢踱步,唯一能动的手拂过那些布满灰尘的书脊。

“不太巧啊,”他忽然停下脚步,语气有些古怪,“关于这玩意的书……好像被烧了。”

“烧了?!”源稚生瞳孔一缩,立刻联想到之前的袭击,“是那天的盗墓者?”

“不,”年轻神官摇了摇头,表情更加微妙,“是前代影皇。”

“……”

源稚生瞬间哑然,他只知道那位影皇是绘梨衣的生父,一个强大而叛逆的存在,最终离家出走,却没想到还干过焚烧神社典籍的事。

“是啊。”神官叹了口气,似乎也有些惋惜,“几十年前的事了,他一把火差点把这半边神社都点了,好多好东西都没了……唉。”

源稚生感到有些意外,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线索似乎在一开始就断了。

年轻神官看着源稚生吃瘪的表情,似乎觉得有点好笑。

他不再多说,开始用那只还能动的手,在书架最深处的犄角旮旯里开始翻找。

折腾了好一会儿,他才从最底层抽出一个积满厚灰的木匣子。

“喏!”

最终,他气喘吁吁地抽出三五本纸张泛黄破损严重的线装书,拍掉上面的灰,递给源稚生。

“就找到这么点了,都是些残卷,或者别的书里顺带提了几句的,你先看着,还要什么?”

源稚生看着那几本侥幸存世的残卷,深吸一口气:“还要关于圣骸的书。”

年轻神官听到这话,动作忽然顿住了,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源稚生有些诧异:“没有么?”

“不是没有。”

年轻神官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而是太多了,这藏经阁里,起码有四分之一的古籍,或多或少都会提到那玩意儿,这你让我怎么给你找?”

……

高天原牛郎店,某个套房内。

路明非、恺撒、楚子航三人围在一台笔记本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苏恩曦给的那份地质数据文件。

密密麻麻的数字滚动,等高线图、声纳扫描剖面、矿物成分分析……来自宫本家岩流研究所数十年的积累,浩如烟海。

最近几个月的资料里,异常标记明显增多,红色的警示标记散布在电子地图的各个角落,从北海道近海到冲绳海槽,星星点点,看得人眼花缭乱。

路明非嘴角抽搐着,用手指戳着屏幕上最近几个月标红的异常区域,“所以,我们要从这这堆看起来像是心电图抽风一样的线条和数字里,找出哪一条可能代表...一头鲸鱼?一头可能被白王圣骸附体的超级大鲸鱼?”

他猛地向后一靠,瘫在椅子里,发出哀嚎:“这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啊!不,是在太平洋里捞一根特定的海藻!”

恺撒眉头紧锁,湛蓝的眼睛快速扫过那些复杂的数据。

他接受过家族精英教育,能看懂大部分图表,但要从如此庞大且专业的数据中精准定位一个会移动的目标,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我们需要专业的人来处理这些数据,或者说,是需要一个更明确的搜索方向。”

楚子航没有说话,只是将页面不断下拉,目光沉静地掠过一页页数据。

显然他也认同路明非和恺撒的结论,这超出了他们三人的能力范围。

……

与此同时,白羽天狗神社的藏经阁内,气氛同样凝重。

源稚生看着年轻神官推过来的又一本厚厚古籍,上面满是关于圣骸的模糊记载和神话传说,感觉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

他揉了揉眉心,沉声道:

“不能再缩小范围吗?比如圣骸可能会在什么样的地方长时间停留?或者古代是否有它确切出现地点的记载?再或者,它和夜之食原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年轻神官正踮着脚,用唯一能动的左手从书架顶层费力地抽另一本大部头,听到这话,动作顿了一下。

他抱着那本沉重的古书转过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停留的地方么……”

他慢慢走回来,将书放在桌上,激起一片灰尘,“按照那些老掉牙的说法,圣骸藏于渊,眠于墟,动于阴阳之交……说白了就是被封锁在深海沟和古老遗迹废墟,地壳活动可能会让它苏醒。但这范围也小不到哪里去,符合条件的地方太多了。”

“至于和夜之食原的关系么...”神官沉吟着,“有些记载中说了,夜之食原的稳定需要圣骸的力量维持,或者说,圣骸应该就是支撑那个尼伯龙根存续的关键之一?记载很模糊,语焉不详,都被前代影皇烧得差不多了。”

他一边继续在书堆里翻找,一边嘴里不停念叨着。

“圣骸啊圣骸,就算你缩小了范围,关于它的记载还是多得能砸死人,这本,还有这本,喏,接着。”

两本书飞来,源稚生默默接过,感觉肩上的压力又重了几分。

最后,年轻神官拍了拍手上的灰,忽然停下动作,转过头,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源稚生:“话说起来,已经确定了最终目标,是要寻找圣骸么……?”

源稚生迎着他的目光,缓缓点头:“必须找到它,否则灾难不会停止。”

年轻神官摸了摸下巴,那里还有没擦干净的酒渍。

他忽然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点意味深长的味道:“源大家长,那么....你可听说过杜鹃不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