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通源一到登州府衙,徐良就开门见山地说道:“侯爷,下官这里让人把登州府所有能用的海船全都集中了起来。”
“还有,淮安府那边也派人过来传信,淮安府的所有海船已经载着物资北上,不日抵达登州。”
“还有莱州府、青州、济南等地,整个山东所有的海船,最近都在向登州集结。”
“登州府衙指挥不了这么多的海船,需要侯爷派人过来接手指挥,并且在下一次去辽东的时候把他们都带上。”
略微顿了顿,徐良又补充道:“另外,下官让人准备了差不多有三十万左右的劳工,这些劳工会分批到达辽东,但是需要侯爷帮忙协调辽东那边的驿站和卫所。”
俞通源整个人都麻了。
“你先给本侯透个底儿,这次究竟有多少海船在集结?”
“还有,三十万左右的劳工,你不声不响的从哪儿弄来的?”
好家伙,杨癫疯那家伙天天喊着人手不够用,你个浓眉大眼的徐良却藏了足足三十多万劳工?
等他回来,不把你徐良打出屎来,都算你拉得干净!
俞通源在心里疯狂吐槽,徐良却是苦着脸说道:“登州府的船,共计三千一百五十八艘,大的有两千料,小的不足五百料。”
“淮安府那边的船要少一些,一共七百六十九艘。”
“山东其他各处的海船有多少,下官就真不知道了。”
“这个府来信说是五百余,那个府来信说是三百余,下官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余了多少。”
“至于那三十万左右的劳工……”
徐良嘿嘿干笑两声:“是下官打着驸马爷的旗号,强令那些藩使们准备的。”
“除此以外,下官还让他们准备了差不多五十万石粮食。”
“这些藩邦的劳工和粮草,不需要咱们帮着转运,但是都需要侯爷帮忙协调辽东那边进行接收。”
“……”
俞通源还是有点儿懵。
你再怎么打着驸马爷的旗号办事,难道三十万劳工和五十万石粮草都不要钱?
那些藩邦的使节就算再怂,也不至于怂到这个程度吧?
俞通源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望着徐良问道:“你就不怕他们拖延时间?”
徐良呵的笑了一声,说道:“就凭他们?还拖延时间?”
“棒子素来讲究事大,谁的拳头大,他们就给谁乖乖当狗。”
“现在大明的拳头大,他们自然就会老老实实的给大明当狗,丝毫不敢有反抗的念头。”
“矮矬子么,骨子里兽性十足,随时都有可能噬主,但是只要把他们打老实了,在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之前,他们比棒子都乖巧老实。”
“猴子那边儿倒是有胆子拖延时间,但是南洋那边儿不止一个猴子,而且前面陈家叔侄的事情刚过去不久,现在也没有胆子。”
“琉球就不必多说了,有矮矬子和猴子们在,琉球只要不想死,就只有乖乖听话这一条路可以走。”
“至于剩下的那些……”
徐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着俞通源说道:“侯爷尽管放心,只要登州舰队还在,只要登州舰队的火炮还能把炮弹砸出去,他们就没胆子反抗。”
“再说了,下官只是让他们提供一些劳工和粮草,回头还会给他们结算工钱,他们又有什么好拖延的?”
“而且,下官这次给他们报的工钱高达十二文钱一天,十万劳工干一天可就是一百二十万文,足足有一千两百贯钱。”
“一千两百贯钱啊,都能搁榷场里买一套玻璃茶具了。”
“下官就不信,他们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千两百贯钱而无动于衷?”
……
就在徐良和俞通源商量着该怎么往辽东转送物资和人手的时候,朴成性和杜舜钦等一众藩国使节也聚到了一块儿。
几十个正使、副使,谁都不肯先开口说话。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倭国副使菊池良田才开口说道:“我们大倭国,将会在半个月之内凑齐十万劳工,分批次送到辽东。”
朴得欢瞥了菊池良田一眼,“我们高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凑齐十万劳工外加十万头牛马,让他们直接出发去辽东。”
菊池良田看了看正使菊池良政,站起身,高声道:“除了十万劳工和两万头牛马,我们倭国还会召集五万倭女,送往辽东。”
“如果她们能够怀有身孕,倭国会派人把她们接回倭国,她们的孩子,从生下来的那天开始,就是贵族。”
朴成性同样起身,走到菊池良田前身,冷笑一声道:“你们这些矮矬子,就是占便宜没够。”
菊池良田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朴成性,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棒子在高丽都胡乱唏嘘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
朴成性和菊池良田之间的火气越来越重,杜舜钦等一众藩邦使节则是越来越懵。
尤其是三佛齐和麻喇甲等使节,这会儿更是看得一头雾水。
一个矮矬子,一个棒子,他俩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杠上了?
还有,那个登州府同知动不动就要求几万劳工和几万石粮草,你们两个使节不仅不想办法拖延时间,反而一个比一个积极?
麻喇甲使节悄然靠近杜舜钦,低声道:“几万劳工,几万石粮草,这可不是一个小数?”
杜舜钦斜了麻喇甲的使节一眼,“难道你还嫌多?”
瞧着麻喇甲使节一脸懵逼的模样,杜舜钦直接咳了一下,低声说道:“大明朝廷给的工钱是十文钱一天,徐同知给的是十二文一天,这里面差了足足有两文钱。”
“一万个人,一天就能差出来二十贯钱。”
“你给你们国主报十文钱一天的工钱,这二十贯钱就能落到你自己的口袋。”
“一个月六百贯钱,一年七千多贯。”
“损失是朝廷的,落到口袋里是咱们自己的。”
“连这点儿事情都想不明白?”
麻喇甲使节整个人都有点儿懵。
你们在登州榷场都这么会玩儿的吗?
万一被发现了呢?
杜舜钦呵的笑了一声:“整个榷场,几十个大大小小的使节,谁不这么干?”
“至于棒子和矮矬子?”
杜舜钦斜了朴成性和菊池良田一眼,“就冲着他们两家的深仇大恨,这才哪儿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