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的灯光惨白,但照在段清扬脸上却像是为他渡上一轮光圈,显得温柔又眷恋,带着几分悲悯。
陈叶黎啧啧两声,和宁夏瑶咬耳朵:“你最喜欢的神爱世人。”
宁夏瑶:“别逼我在这种大好时光里扇你。”宁夏瑶确实喜欢高岭之花为爱下凡这种桥段(非强制掉进泥潭的那种),但是她并不觉得段清扬和高岭之花有什么关系。
段清扬听到了,但他懒得搭理陈叶黎和宁夏瑶的话。他只是盯着贺祺然额头上红肿的那一片,手上微微用力,但又忍不住心疼贺祺然,反反复复地确认贺祺然真的没关系,这才下了点劲,但贺祺然稍微倒吸一口气,他又忍不住心疼,反反复复好多遍,最后在贺祺然嫌弃的眼神中,段清扬还是给贺祺然上完了药。
陈叶黎接过段清扬递过来的红花油时脸上还带着荡漾的笑,就算被宁夏瑶肘击提醒,但陈叶黎只是收敛了一瞬,就又呲着大牙乐起来了。
宁夏瑶扶额,没有再提醒陈叶黎,毕竟……这种点播内容确实很温馨。
陈叶黎乐呵呵地接过了红花油,最后还不忘提醒两人:“你们是不是好久没练舞了?要记得练舞哦,我会把灯光啊音乐都调整到最合适的地方,让你们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陈叶黎是真的很想看贺祺然和段清扬一起跳舞,并且把这部分剧情作为舞台剧最美的那一幕,陈珂看完她的设想后赞不绝口,毕竟两人都很漂亮,站在一起跳舞时也极为养眼,没有别人站在旁边干扰,只有他们俩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无论是作为舞台剧中的精灵,还是他们本身,都值得一看,极具观赏性。
贺祺然看出了陈叶黎眼中的期待,但贺祺然并没有把话说死:“我们这几天会练习的。”
陈叶黎歪头:“……所以,你们真的没练。”
陈叶黎的语气阴恻恻的,贺祺然这才反应过来陈叶黎是在套话,他轻咳一声,望向段清扬,眼神求助。
段清扬默默站在两人中间,挡住了陈叶黎吃人的眼神,为贺祺然辩解:“他最近太忙了,所以没时间练习。”
陈叶黎不接受这个理由:“这是在狡辩。我说你们集体排练的时候不练也就算了,怎么私底下也不练?”
两人不在集体排练的时候练舞其实是个很简单的理由——贺祺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而段清扬向来会接受贺祺然所有不好的情绪,对于贺祺然的所有决定都表示赞同,所以段清扬去说服了陈叶黎,同意两人不在集体排练时练舞,但陈叶黎也要求两人在私下需要练习,她好些日子没问了,段清扬和贺祺然都以为没问题了,结果陈叶黎猝不及防杀了哥回马枪,两人暴露了自己压根没练舞的事实。
段清扬不敢再狡辩了。他虽然有一张巧嘴,但陈叶黎明显不是冲着他来的,就是冲着欺负贺祺然去的,如果他现在多说一句话,段清扬怀疑陈叶黎会更加集火针对贺祺然。
贺祺然眼神飘忽:“……我可以解释的。”
陈叶黎双手抱胸:“来解释吧。”
贺祺然还真的没办法解释。
毕竟他和魏清玟之间的事不适合告诉陈叶黎,贺祺然不想害她,却也没办法解释。
陈叶黎哼了一声,到底是没有深究,她当然看出了贺祺然的欲言又止,想想也知道是和魏清玟有关。但陈叶黎帮贺祺然收拾魏清玟都是背着贺祺然做的,当然不敢让贺祺然知道。
两人就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莫名其妙还达成了和谐的气氛。
段清扬见陈叶黎松了口,就知道自己不需要再做什么。他也松了一口气,和陈叶黎保证自己和贺祺然会练舞,这才被陈叶黎放过了。
上课铃响起,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宁夏瑶默默戳了一下陈叶黎,她的眼神有些无语,因为李老师在讲台上坐班,她说话的声音压的很低:“你压根就是故意的吧?那支舞又不难,以他们两个的学习速度,完全可以临时抱佛脚,就算只有提前一天练习,都不会出错。”
陈叶黎对着宁夏瑶挤眉弄眼:“我当然清楚,但是你知道的,我也需要给自己定制一点剧情啊,他们这段时间都不住在一个屋檐下了,那不得多制造点身体接触吗?”
宁夏瑶竖起大拇指:“不过这种定制剧情真的可以吗?再说了他们哪里有不住在一个屋檐下?只是一个晚上而已,这就算不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陈叶黎点头,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那是当然的。”
宁夏瑶懒得搭理她。李老师轻咳一声,提醒两人注意一点。宁夏瑶也就顺势闭上了嘴,陈叶黎想了想,掏出一本生物作业往上冲,去找李老师问问题了。
眼看着李老师露出痛苦的表情,宁夏瑶摇头,咋不长记性呢。
——
贺祺然和段清扬被逼着给陈叶黎交了一份作业,两人在寝室里僵硬地练了几遍舞蹈,最后选择了其中违和感最低的那一遍交给陈叶黎,但理所当然地被陈叶黎喷了一通。
贺祺然和段清扬很久没练习舞蹈了,当然生疏了不少,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陈叶黎一直是个精益求精的性格,两人的舞蹈比起最好的时候差距很大,陈叶黎本身学过舞蹈,当然能一眼看出来两人很就没练舞了。
为了不辜负陈叶黎,两人晚上在寝室贴近着练习舞蹈,贺祺然眼里只有不服输的欲望,甚至跳到后面燃起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不想输给段清扬,动作愈发精准漂亮,段清扬贴着贺祺然的动作,眉眼间染上一丝无奈。但很快,贺祺然的挑衅升级,段清扬也难得被贺祺然激起了一点胜负欲。
最后的最后,贺祺然以一个完美的ending pose收尾,段清扬抱着他的腰,眉眼间满是肆意风流的笑意。他轻轻用力,贺祺然腰肢正好放松,猝不及防被段清扬拉动,转了一圈落在了段清扬的怀里。段清扬扣住了贺祺然的头,把贺祺然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知道贺祺然浑身上下都很敏感,于是坏心眼地对着贺祺然的耳朵吹了一口气,结果没想到贺祺然的反应很大,一下子就把段清扬推了出去。
段清扬没意料到贺祺然会这么用力地推他,他猝不及防地被贺祺然推开,退后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段清扬往后看了一眼,身后就是自己的桌子。他歪了歪头,看着贺祺然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唇角勾起,往后靠在桌子上,长腿重叠,带着几分风流倜傥的味道:“然然,在害羞吗?”
贺祺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别的碰到自己敏感的地方他也很少这么激动,但不知道为什么,段清扬碰到的时候,贺祺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到了似的,浑身不自在。这当然不是段清扬的问题,只能是他自己的问题。
但在段清扬面前,贺祺然强撑着不愿意露馅,虚张声势地开口:“我没有害羞,只是不舒服。”
段清扬闷闷地笑了笑,没有揭穿贺祺然,他上前几步靠近贺祺然,一步一步走的缓慢,但贺祺然却觉得有些害怕,莫名其妙也跟着往后退。
但寝室就这么大,贺祺然最后退无可退,被段清扬压在书桌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段清扬噗嗤一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