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谈话因为你的出色发挥是可以很温情的,但是也因为你的一句不合时宜就会变得非常无情——那天晚上龙猫极度不高兴,但是你让我说什么,我知道我的所有辩解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所以就算了,让她自己调节吧。但是龙猫是一个非常、极度有魄力的女人,她可能心情被我破坏了,但绝不会拿性过来胁迫我,从头到尾她都是那个样子,只要我需要,她绝对是随时合作的——对比一下以前的各种女朋友,也就米娜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哪怕被我欺负得要哭了,但是如果我需要她还是愿意给,而且尽量配合——这一点嘉佳都做不到,按理说她的认知是高的,但是她也需要氛围,需要各种巴结,需要调整一个合适的状态,这一点龙猫不会——我猜十七也不会,她们不把这个东西当资源的,要么就是绝对不给,要么就是心甘情愿,她把这东西看成是自己的一种天然的、独有的权利,只要它转化成一种义务,那她绝不会拿这个东西去为难那个人——现在想想的话,绝大多数女人都会把这个当成是资本一类的东西,需要你去投机取巧才能得到,但是对龙猫来说绝对不是的。
这也就是我跑去和她见父母的出处,我猜我给她父母的印象不是很好,最多也就是短暂的欢愉——我虽然没做过父母,起码我有父母,大概知道长辈的心态——以她家那个水平,肯定是只要你能让我姑娘开心,我看不看分上你是完全不重要的,而龙猫的症结其实也就是很难开心——从龙猫来说,她其实有点茫然的,但是这种事我绝对相信她的家长不会给她决定性的意见,比如让她抓紧或者分手这类,他们其实只要她自在一点、快乐一点就行——不然,她那个生活形态他们看着不得累死吗?
还是接触过一些正儿八经的真实历史的人比较容易相处,像我爹,成天就在那里一个劲儿琢磨自己的意识形态,搞得别人都没法接纳,我觉得也挺没意思的...
当然,这个事还得从我的方面去看,我是说要不要陪她去见父母的事,当时我让她给点时间让我想一想,后面也就答应了——因为从头到尾,从那时候十几二十岁认识到后面处成了男女关系,起码我是坦诚的——如果非要问我有没有背叛过龙猫,我没有,因为压根就没答应她什么,去见她的父母是我正儿八经答应她的第二件事(第一件就是认真处理红孩儿那边的问题,龙猫其实挺想让我做网络工作的——姐,你高看我了,我压根不懂的,我这人完全不懂一件事那就说明一点都没研究,一点都没研究那就说明我讨厌这个东西,看都不想看),而且...从私心来说,实际上我挺希望她的父母看见我就勃然大怒喊打喊杀的,因为我在燃烧他们女儿的生命...我不愿意跟她在一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太有本事太自洽了,自己可以活得很好,不想掺和别人的外部条件,进去他们那个圈子——其实我和龙猫也就是从见了她父母以后开始急转直下,她就理解不了我为啥那么抗拒她那个更优越更有才能的圈子——为啥?因为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呗,她那个生态环境层级太多,我进去了连拉俩个大车司机去路边吃烧烤都没法做,我需要一直装——臣妾做不到啊!泪奔...
其实,到了我的段位,我起码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有点准确的,我能做到什么,做不到什么,自己大概有个概念的,非逼自己去做不开心的事,那得拿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比如帮老侯看场子,因为人家对我有恩,你别管他个人的品德如何,他对我是没什么说的,逼不得已他都不会来找我,他找了我就得去——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做这些事不是为了他舒服,是为了符合自己立身于天地之间的根本。而进入龙猫那个体系,那完全是另外一码事,我进去我就是一个更毒辣的老侯,我就是舔上唾下那种体质人,我要是愿意做这种人机会有的是的,就是不愿意才沦落到懂王一发力我就得穷困的境地——好的地方是,穷呀富呀我也没那么在意,有吃有喝就行了,上层人也有辣鸡,下层人也有真爱,因为下层的比较多所以你遇到正经人的几率还更高呢对不对...非要往上爬,哪一天喝二两心情不好本性暴露打一个部长一顿,你全家都没了...
这类事有个实例,那时候发小刚去一个地级市开项目,就被当地一把手拿捏了,老欺负他,什么都不批,明明是国家下发给当地的任务他就是不批,就在那里闲放着让一堆人闹心——为啥呢?因为发小这个人比较耿直,他也跑关系送礼,但是态度比较倨傲,属于那种‘你爱办不办’的表情范围,因此上别人就收拾他——一般我们男人之间遇到难处都是自己处理的,除非是没有办法,不然绝不向第三者倾诉,然后有一次发小跟我说起这个事,我立刻接活,跑到那个地级市把那个领导猛猛地打了一顿,打得他哭爹喊娘屎尿遍地——发小不能做,是因为他在体制里,还要在里面混,我就无所谓——结果满世界的黑社会找我,搞得我不得不去江西和程思琪睡觉去了,在下先跑为敬——后面发小动用了他老丈人的关系用了相当长的时间相当多的金钱才处理掉这个事情,现在我俩说起来当然觉得不值,但是说的时候俩个人都是喜笑颜开红光满面,讲真,挺爽的——但是这是我和发小,我们反正都是男的,而且都带着点胡作非为的性格,我能去海里揪住一个领导把他屎打出来,给龙猫惹麻烦吗?不能的...
说个搞笑的事,那个小领导挨了一顿猛揍办事可利索了呢,惹不起发小只好来找我,找我你都找不到的,我早跑了——至于你说什么公检法啥的怎么不抓我,讲真,就你家公检法关系硬呗?我有没有说过发小的老丈人是某个区级市的市委书记?没说过的话我再说一遍,他的老丈人是市委书记级别——我说了,所有人都有根,除了我这种亡命徒,做的时候就想好了怎么处理,揍他就是走个流程,反正我那时候正好也不想在北京待了,我跑就是了,发小跪在后面擦屁股——当时我在那里猛锤这个领导的腰子(打人不打脸的意思,是你别给别人留下伤痕),他在那里疯狂拉屎,发小冲进来假装意外——怎么回事?怎么打成这样?——我二话不说提了提裤子掉头就走,出去打了个车跑过去郑州,下午就在江西和程思琪吊膀子了——现在我们唯一后悔的是当时没有拍照片啥的,不然他那顿打搞不好得白挨,所以...咱们也不是那种善于搞阴谋诡计的人,做事总是带着点纰漏,因此上你让我跟着龙猫在北京做事?笑话了吧,我只会给她添麻烦的,主要是,类似我和发小这种人性格很不稳定,而且容易诉诸于暴力——
"人就是贱!"后面每次聊起这个事,发小都是以这个话结尾。
"贱也有台阶的,绝不是想贱就贱。"我往往这么回答他。
现实的情况是绝大部分人都是天然地犯贱,但是我觉得吧,不要那样,因为你没家底没根基,犯贱很容易玩脱的——一个干部,挨揍的时候也就是打出屎来,一个老百姓,挨揍的时候很容易嘎巴就咽气了——保险的办法还是不要犯贱。
那年冬天其实我能想得起来的也就这点事,主要还是龙猫变了,然后就是我不停地做牛马,而且搞不到钱——我就发现,但凡是那种需要做牛马的事情好像都搞不到钱,我在老侯这里辛辛苦苦干活半年,赚的钱刚够银行收我利息,大部分时候都花出去了,因为不花事情就不会顺滑——反而是类似我给叶总跑跑腿这种突发事件,当头砸下来的事件那个钱是可以自己拿起来的,因为毕竟工程也大,没人在意你拿的那一点——换句话说,踏踏实实做牛马永无出头之日,就得找一点标的大的工程拉纤,打发要饭的也给你百十个,省事得多。主要是,我要是有钱不缺钱也不操心这个,当时已经非常急迫了,在我看来你要还二百万饥荒并且给别人利息,那你手上起码得有二百万,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当然,如今看来我是保守了,但谁让我是农民的儿子呢,天生就比较谨慎,我曾经非常焦虑地把这个概念说给建国,你猜他说啥?
"十万撬动一百万都是好人了,一般都是一毛钱没有——花吧孩子,反正无非不就是蹲号子,你也不是没蹲过..."
"啧!你小子的嘴巴变贱了啊,难道你又升官了?"
"你别管!我告诉你个实情,钱的多少其实无所谓,流动性最重要,只要钱在流动那就问题不大!"
"你拿着我的钱流动去了?"我前面说过,我是能看到我的卡里的钱怎么动的,但是从来不问。
"流动才是财富,钱不是...哎呀,你家小孩这么大了?这男孩漂亮...啊?女的?女的也漂亮...来,给叔叔抱抱..."
建国认识起码一半老家人,我给他打电话基本每次都是这样,然后我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