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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京城校场,早已没了往日的平静。凛冽的寒风如同狂怒的野兽,在空旷的校场上肆虐,卷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一道道白色的旋风,抽打在将士们的甲胄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校场四周旌旗林立,“炎”字大旗与各色将领的旗号在风中猎猎作响,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躁动与疑虑。

辰时刚过,一队铁甲卫士率先踏入校场,他们步伐整齐,甲胄锃亮,腰间佩剑寒光闪烁,瞬间让原本嘈杂的校场安静了几分。紧接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校场入口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玄铁铠甲的将领缓步走来。

这副玄铁铠甲一看便知是历经沙场的旧物,甲片边缘虽有些许磨损,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铠甲覆盖了将领的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眸狭长而锐利,宛如鹰隼,扫视过校场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心生敬畏。将领身材高挑,即便裹着厚重的铠甲,也难掩挺拔的身姿,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仿佛脚下踩的不是积雪,而是坚实的战场。

“那就是沈策?”校场下,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将领低声问道。他叫赵虎,是京城卫戍营的副将,从军二十余年,见惯了沙场老将,可眼前这个沈策,却让他有些看不透。

身边的亲兵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听说就是他,陛下亲自封的镇北将军。可瞧着这么年轻,又没什么名气,真能打得过北狄人?”

类似的议论在将士们中间悄悄蔓延。有人盯着沈策的背影,眼中满是好奇;有人则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质疑;还有些出身将门的将领,更是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觉得一个无名布衣凭什么能一跃成为镇北将军,统领北疆兵马。

沈策对这些窃窃私语仿佛充耳不闻,他一步步走上点将台。点将台是用大块青石砌成的,高达三丈,台上摆放着一面巨大的令旗和一张案几,案几上放着皇帝赐予的尚方宝剑,剑鞘上镶嵌的宝石在寒风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沈策走到点将台中央,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将士。校场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期待着他开口。

“末将沈策,接旨领兵。”沈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风沙磨过,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没有多余的客套话,简单的一句话,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比之前更甚。

“就这?连句鼓舞士气的话都没有?”

“我看悬,这沈将军怕不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吧?”

“北狄铁骑可不是好对付的,先前李将军、王将军都败了,他一个无名之辈,能行吗?”

这些质疑声毫不掩饰,甚至有几名脾气火爆的将领直接站了出来,其中一人正是赵虎。他大步走到点将台前,抱拳道:“沈将军,末将赵虎有一事不明。北狄十万铁骑来势汹汹,先前几位将军都折戟沉沙,不知将军有何良策,能退敌制胜?”

赵虎的话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将士们纷纷看向沈策,等着他的回答。

沈策的目光落在赵虎身上,没有丝毫怒意,只是平静地说道:“良策,要在战场上见分晓。眼下多说无益,唯有领兵杀敌,方能保家卫国。”

“可将军连实战经验都没多少,怎么领兵杀敌?”又一名将领站了出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末将觉得,陛下此举太过草率,让一个无名之辈领兵,怕是会误了国家大事!”

这句话像是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将士们的情绪,不少人纷纷附和,校场里的气氛变得越发紧张。

沈策缓缓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的动作很轻,却让嘈杂的校场瞬间恢复了平静。

“诸位质疑我,我理解。”沈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多了几分沉重,“我沈策无官无职,骤然被封为镇北将军,确实难以服众。可你们想过没有,北狄铁骑已兵临雁门关下,雁门关的将士们正在用血肉之躯抵挡敌人的进攻,北疆的百姓正在遭受战火的蹂躏。此时此刻,我们争论的不该是我有没有资格领兵,而是该如何击退北狄,守护家国!”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北狄犯我疆土,杀我同胞,毁我家园!他们抢走我们的粮食,屠戮我们的亲人,烧我们的房屋!今日出征,我们身后是千千万万的百姓,是我们的家国!要么凯旋,要么战死,尔等敢不敢随我一同出征,与北狄决一死战?”

沈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将士们想起了那些被北狄劫掠的村庄,想起了那些惨死在北狄刀下的同胞,心中的质疑渐渐被怒火取代。

“敢!”赵虎率先喊道,声音洪亮,“末将愿随将军出征,与北狄决一死战!”

“敢!敢!敢!”越来越多的将士加入进来,吼声震耳欲聋,震得校场积雪簌簌落下,在空中形成一片片白色的雾霭。

沈策看着眼前群情激昂的将士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自己已经赢得了这些将士的初步信任。

“好!”沈策大喝一声,“既然诸位愿随我出征,那便请记住,从今日起,我们便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战场上,我会冲在最前面;军法前,人人平等,无论是谁,只要违纪,严惩不贷!”

说完,沈策转身走下点将台,翻身上马。他的战马是一匹黑色的骏马,身形矫健,毛发油亮,显然是一匹久经沙场的战马。沈策握住缰绳,马鞭一扬,清脆的鞭声在空气中回荡:“出发!”

“出发!出发!”将士们纷纷翻身上马,跟在沈策身后,向着北疆的方向疾驰而去。大军浩浩荡荡,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痕迹,渐渐消失在京城的天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