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一直想让爷爷能活着看到祖国的盛世繁华。可无奈她那烂到根子里的亲爹,总想把所有人拉进泥潭。
二喜不是圣母,她首先要确保亲妈和姐妹的生活顺遂。如果爷爷和她们之间的利益有冲突。
被舍弃的,肯定是王老爷子。没办法,世间哪有什么两全之法。二喜是人,不是神。
她也只能在其他方面尽力照顾一下王老爷子。
二喜跟韩老太说的都是实话。顺义那边的房子在年初时,就有了要拆迁的消息。
原本二喜已经在周边又置下了一处还算合适的房产。只等房子确定要拆,再让老两口搬过去。
现在好了,省事了。老家房子的房主是王建设。二喜躲他还来不及,根本不会上赶子帮忙翻盖。
二喜能做的就是把老两口原来房间里的家具家电,通通打包运回小王庄。方便他们的起居生活。
韩老太过惯了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富贵日子。回到小王庄,粗茶淡饭、亲力亲为的生活,几乎让她崩溃。
当北京来的货车停在院门口时,韩老太还以为二喜心软来接她了。
她不算利落的腿脚,在拐杖的辅助下,竟然也能快步如飞。
可走到大门口,看到在王老爷子的指引下,几个壮汉从车上搬下她原先用的家具时。
她心里升起的希望彻底破碎了。二喜这是把和她相关的所有东西,都丢回来了。哪里还有半分转圜之地。
韩老太后悔吗?后悔!可比之后悔更深的是她对二喜的怨怼。
她躺在二喜买的实木雕花的大床上,拍着大腿痛骂二喜的心狠无情。
也就是在王老爷子不在家的时候,她才敢这么发泄。她心里清楚得很,回乡的决定,是老伴儿下的。
二喜劝老爷子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可她舍不得怨丈夫儿子。
只能把一切怨气推到二喜身上。当然还有王继祖和他妈头上。
王继祖躲在在空荡的东厢房。面无表情地听着韩老太太对自己和亲妈的咒骂。
心里不禁有些后悔,怎么就没跟王老爷子一起出门买菜。
再小的娃娃也分得清别人的喜恶。因此,除非必要,他根本不会出现在韩老太和王建设的面前。
这些日子,王建设天天窝在家里不出门,生怕露面就被乡里乡亲指指点点。
家里的柴米油盐,都是王老爷子在张罗。
尽管都已经零四年了,寻常村户日子依然过得紧吧。平常都会种些萝卜、土豆和白菜等易储存的菜过冬。
半路回来的一家四口,想要吃菜,也只能跑别家花钱买些,要不就去村社里买些高价的大棚菜。
韩老太的嘴早就被养刁了。白菜土豆的大路菜,根本咽不下去。
没办法,王老爷子只好经常去买大棚产的新鲜蔬菜。
王老爷子的年岁辈分都很高。寻常人不会追着给他添堵。
唯有村里几个硕果仅存的老人在碰到他时问上几句。王老爷子倒也坦荡,直接告诉人家,王建设生意做赔了。
今后,就在老家讨生活。他们老两口有四个儿子,快入土的年纪,自然是跟着儿孙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