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娜远远看见封银沙走过来的身影，起身站了起来和他打招呼：“你也好了？我们去找默默吧。”
封银沙点头。
三人陆续回到墓园入口的小径上。
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在晨光中泛着湿润的光泽，两旁的古柏静静伫立，仿佛沉默的守护者。
王默停下脚步，朝并肩走过来的两人招手微笑：“等我一下，我要去找一下墓地管理员。”
闻言，齐娜刹时抬起头，眼睛里亮起光。
王默回了她一个肯定地微笑，点了点头：“离开是那样的不舍，我还是想多陪陪你们。”
王惜文和陈词的墓碑旁有一块预定已久的墓地。那是王默给自己留的。在她的计划里，死亡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这些，对于齐娜和封银沙，她并没有隐瞒。
齐娜眼中瞬间涌出泪水。她猛地抱住王默，紧紧地，仿佛怕她消失，需要用拥抱来确认此刻的真实。
“你真的......真的决定......”她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我想，此刻，我暂时是不需要那个位置的。”王默轻拍齐娜的背，声音坚定而清晰，“死亡是人生的一部分，本来就在人生的计划里。我不怕死，但我好像......已经害怕离开。”
害怕离开需要她的朋友，害怕离开只有她一个亲人的舅舅......她在自己的世界沉浸太久，现在需要走出去。
“是因为你那个失踪的男朋友吗？”齐娜小心翼翼的问。她一直知道王默交了个有点冷漠，并且三天两头失踪的男朋友。
见过几个照面，却并没有深入了解。因为那个人很神秘，查不到身世，而王默也让她不要去调查他。
“怎么会这么想呢？娜娜。”王默震惊，回抱住她，“为什么不是因为你呢？”
齐娜激动地几乎跳起来，颇为骄傲地叉起腰，“看来我在默默心里比他重要。”
王默失笑。
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攀比欲，王默还是笑着附和她，“娜娜是无人能比的。毕竟我们可是‘恋人’。”
齐娜傲娇的小模样顿时娇羞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松开王默，主动请缨：“我去找管理员！我帮你去说！”
她几乎是跑着朝管理处奔去，长发在晨风中飞扬。
王默和封银沙留在原地，目送着齐娜雀跃的身影消失在管理处的门内。
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封银沙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微微眯着眼，似乎在对焦视线。
“很高兴你能走出来。”封银沙轻声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我注定要先离开，这样你还能多陪陪她。”
王默注视着他，注意到他比往常更频繁地调整视线角度。
“眼睛恶化了？”王默问。
封银沙微笑着点头，一副认命的姿态：“也许哪一天起来，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当然，那也可能因为明天是阴天。”封银沙停顿了几秒，补充道。
冷幽默的笑话并没有逗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