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张阳感觉自己对因果追索之力的掌控变得更加纯熟，冥冥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明悟。
这次经历也让他清晰认识到了这个能力的代价——负面效果的强弱，似乎与他所探知的信息直接相关。
“因果之线是因果法则的具现化，那么空间操纵对应的法则具现又该是什么形态？”张阳凝视着系统面板上的描述，陷入了沉思。
他略微平复心绪，目光投向楼梯口方向，淡淡开口：
“出来吧。”
站在楼梯口的祸老三人这才如梦初醒，敬畏地望向张阳。
方才那一幕带来的冲击力过于巨大。
虽然他们无法直接观测到法则具现的景象，但那扑面而来的威压，那种源自更高层次力量的窒息感，已足以让他们心生敬畏。
祸老的脊背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沉寂的双眼死死盯着张阳，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刚刚那是......”他迫切地想要从张阳口中得到印证。
张阳并无隐瞒之意。
“没错，是法则之力。”
以祸老的眼力，自然能判断出那绝非五阶、六阶所能企及的力量层级。
一旁的于庆申也露出了惊骇的表情。他实力虽不高，却也明白法则之力乃是半神的标志。
唯独韩末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他记得张阳身上是存在法则之力的，只不过给他带来的感受却截然不同。
一种是虚无，泯灭一切的无力感，而另一种是深邃莫测、仿佛能洞穿万物本质的压迫感。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法则气息竟然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这让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并不是什么半神伪装的，这种力量我也仅仅是略有接触，并不完全掌握，更不具备随意使用的能力。”
张阳心中暗道，藏品·梅德罗斯艾尔·神像附带的法则力量，倒是勉强算是能够使用的能力，不过用它来和半神层次的力量来对比还是差些意思。
毕竟它只是神像这个技能的附带品，不过泯灭法则的层级很高，即便的是一丝也具有强大的毁灭能力。
这次法则具现影响的只有张阳一人，所以带来的影响范围也仅仅局限于这栋别墅，加上张阳之前的布置和排查，他可以肯定不会有其他人知晓这股力量的出现。
但祸老眼中满是火热，“能说说是怎么做到的吗？如果我的诅咒中附带了一丝法则之力，那威力简直......”
张阳叹了口气，微微摇头，看着他们三个炙热的目光说道，“并不是我有意藏拙，而是这种东西即便是我也没办法再次完全复刻，并且这和我的序列能力存在较大的关系。”
“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张阳的声音平静。
他看着三人眼中迅速黯淡下去的渴望，尤其是祸老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狂热，心中无奈更甚。
祸老眼中的火焰虽被浇灭大半，但那份探究的执着并未完全消失，他嘴唇翕动，似乎还想追问些什么。
“有些事情我本想明天再和你们说的，但既然今晚大家都聚到这里了，那我顺便把明天要讲的事情，一块说了吧。”
“这个事情我和韩末提了一嘴，是一个任务。”
说到这，张阳抬手凌空一挥，梦幻盏浮现而出。
霎时间，周围的景象如同被抹去的旧画布般褪色、虚化，瞬间被一片深邃的暗淡所笼罩。
紧接着，他足尖在地上轻轻一跺，蒲絮之域展开。
嗡——
仿佛有种子在虚无中萌发，翠绿的嫩草破开暗淡的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铺展成一片生机盎然的原野。
无数金黄色的蒲公英在草丛间悄然探出，细密的绒毛在无形的风中轻轻摇曳，如同点点温暖的星火。
原本暗淡无光的头顶虚空，被一片澄澈的蔚蓝天幕所取代，上面还烙印了金黄色的飞絮图案，如同精灵般在画卷中流转、飘荡，而其间更有着隐约可见纤细金色丝线，交织穿梭。
神忌物梦幻盏将他们带来了之前张阳与李耀阳交战的地方，也是进入“雪山”之前的间隙空间。
这个地方可以完全确保他们的对话不会被其他人监听，即便张阳有自信没人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窥探他，但考虑接下来要做的事，他还是选择了这里。
“这个任务是关于‘黄粱’，你们都挺熟悉了吧。”
于庆申顿时来了精神，咬牙说道，“知道。”
韩末和祸老似乎也猜到了张阳要做什么，微微点头。
“‘黄粱’本身是由两位五阶序列者创建的，一位名叫‘黄逊’，另一位名叫‘梁胤安’，其中梁胤安是独角兽商人协会的成员。”
“‘黄粱’之前和边际城的青稞存在联系，祸老应该很清楚。”
“这个组织曾经和我存在一些过节，我需要你们出手替我解决掉这两个人。”
“作为一个任务，也作为一个对你们能力，实力的考校，这次行动我并不会出手，全程由你们负责策划和击杀。”
“同时，我希望能够知道进入独角兽商人协会的方法，或者说消息渠道。”
“祸老对他们的信息应该比较清楚，加之实力也在你们之上，因此这次行动的队长为祸老，一切事宜听他安排。”
看着韩末和于庆申略有凝重的表情，张阳微微一笑，“适当的紧张是好的，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张阳话音落下，梦幻盏构筑的蒲絮之域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只有微风拂过蒲公英绒毛发出的细微沙沙声，以及天幕上金色飞絮无声流转的轨迹。
祸老眼中的狂热彻底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的锐利与凝重。
“黄逊...梁胤安...”祸老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砂纸摩擦，“我这边没有问题。”
他抬起头，看向张阳，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激动，只剩下准备执行任务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