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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呢?”洛德配合地问。

“结果?”巴顿老爷子嗤笑一声,“那母兽只是觉得痒,蹭了蹭身子想挠个痒痒——

大概就像你觉得脖子痒晃了下脑袋——那蠢货就没能躲开。

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唉,只能说,最后我们是连着他和那块被他‘染脏’的土一起挖走埋掉的,免得亵渎了母亲大地。”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叙述事实的淡然,甚至带着一丝对那种无法理解的愚蠢的怜悯。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种蠢货了。

大概这种‘智慧’也很难传承下来吧。”

洛德沉默了。他完全能想象那副场景。在如此高重力的世界里。

任何生物的力量和体重都被放大了,看似温和的举动都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去偷窃这种生物的幼崽,确实需要一种超越常识的“勇气”——或者说,纯粹的愚蠢。

或者更严格来说,纯粹的二逼。

“所以,”巴顿老爷子总结道,语气重新变得和蔼,“在我们这儿,没人偷兄弟。

想要,可以加入我们,或者凭缘分去野外碰运气,说不定就有野生的大家伙愿意跟你走。

偷?那是跟自己小命过不去。”

就在这时,一阵不同于重兽低沉嗡鸣的尖锐嗥叫声,突然从营地外围的夜色中传来!

声音迅速变得密集而充满威胁性!

“是荒原鬣狼!”乌尔夫一下子跳了起来,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有种习以为常的警惕,“爷爷,它们又闻着味儿来了!”

巴顿老爷子眉头微皱,但并未慌乱。他站起身,声音沉稳地向外喊道:“守夜的!

点起火把!女人孩子回平台中间!

男人们,抄家伙,老规矩,围起来!

把牲口圈好!”

整个营地瞬间高效地动了起来。显然,他们对这种袭击司空见惯。

人们迅速以重兽为中心收缩,成年男子们拿起长矛、斧头和结实的木盾,组成一道外围防线。

而重兽们则发出警告性的低沉咆哮,纷纷低下头,将巨大的犄角对准外围,如同一个个移动的堡垒。

它们厚重的皮毛和脂肪层就是最好的铠甲。

洛德站在平台上,冷静地观察着。他看到黑暗的草原上,亮起一对对幽绿贪婪的光点,大约有二三十只。

这些被称为“荒原鬣狼”的生物体型比地球上的狼更为粗壮矮矬,四肢短粗有力。

显然也是高重力环境的演化结果,爆发力恐怕相当惊人。

它们嚎叫着,围绕着营地打转,寻找弱点。

大部分大地之子和重兽的应对都无懈可击,厚重的防御圈让鬣狼无处下口。

然而,意外发生了。

或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混乱和长辈的呼喊,一头跟在母兽身边、约莫七八个月大的幼崽受到了惊吓。

它没有像其他幼崽那样本能地往母兽腹下或人群中心躲藏,反而在一片混乱中。

懵头懵脑地朝着外围防御圈的一个缝隙处跑了过去!

“蠢货!回来!”那头的母兽身上的人发出焦急的嘶鸣,想过去,却被混乱的牲口群稍稍阻挡。

甚至可能这一次的嘶吼,甚至更吓着了这头幼兽。

两三只最为狡猾强壮的鬣狼,似乎由一头格外雄壮、额头有一撮白毛的头狼带领,立刻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

它们如同贴地飞行的灰色闪电,短粗有力的后肢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直扑那只离群的幼崽!

那幼崽似乎才意识到危险,吓得呆立原地,发出惊恐的哀鸣。

“不好!”巴顿老爷子脸色一变,抓起靠在平台边的一把长柄战斧就准备跳下去。

但他年纪大了,动作再快也未必来得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站在老爷子身边的洛德动了。

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却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精准和效率。

他一眼瞥见老爷子刚才坐下时放在一旁的那张巨大的、弓臂由某种坚韧兽角和木材复合层压而成的强弓。

以及一壶插着厚重箭矢的箭袋。

没有询问,甚至没有思考。一种源于本能的、对计算和最优解的反应驱动了他。

一瞬间,神血爆燃沸腾!

全身上下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升温,甚至短短片刻便蒸腾出白雾!

原本有些不合身,略小的衣服被撕裂了不少,肌肉膨胀开来!

好似有龙虬结盘踞,骨骼发出爆鸣,肌肉压缩,空气发出轰鸣!

刹那间,洛德感觉一股微弱却无比精准的电流感席卷过双臂、双眼以及大脑的相关区域。

世界在他的视野中仿佛瞬间慢了下来,鬣狼扑击的轨迹、风速、重力对箭矢下坠的影响……

无数数据如同瀑布般在他眼中流过并被瞬间处理。

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了眼球,洛德平时很少让神血回归最原始的状态,让世界化作黑白混杂着血色。

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需要的是远程狙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就是洛德身上能量并不多。

此时的眸子看着黑色世界中那白色的剪影,咧嘴一笑。

他抄起那张对于普通成年男子来说都极难拉开的硬弓,抽箭、搭弦、开弓!

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了千万遍。

嗡! 弓弦发出一声沉闷而充满力量的震响!

第一支箭离弦而去,几乎是平直的弹道,在那只扑得最前的鬣狼张开大嘴。

獠牙即将触碰到幼崽绒毛的瞬间,精准无比地从它眼眶射入,没入大脑!

箭矢携带的动能不仅瞬间剥夺了它的生命,甚至将其侧着带飞了出去!

直接凿入地面!

洛德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

几乎是凭借直觉和超乎常人的身体控制力,在弓弦回弹的瞬间再次搭上第二支箭!

嗡!

第二箭射出,将另一只已经从侧面跃起,瞄准幼崽脖颈的鬣狼凌空射穿胸膛!

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

弓弦的震响几乎连成一片!

每一次震响,都必然伴随着一声鬣狼临死的惨嚎!

尤其是那只额有白毛、最为狡猾的头狼,它似乎意识到了危险。

想要变向,但洛德的第四箭仿佛预判了它的闪避。

直接封死了它侧跳的路线,狠狠钉入了它的肋骨之下,穿透了心肺!

第五箭则解决了最后一只试图趁机扑上来的家伙。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次呼吸的时间。

五支箭,五条鬣狼的生命被瞬间收割。

刚才还危机四伏的营地边缘,瞬间安静了。

只剩下几只受伤或受惊的鬣狼发出呜咽声,夹着尾巴迅速逃窜进了黑暗的草原深处。

那只吓傻了的幼崽被母兽急切地用鼻子拱着,舔舐着,带回了安全的兽群中心。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刚刚抓起战斧的巴顿老爷子。

他维持着半个身子探出平台的姿势,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然后又缓缓转过头,看着身边刚刚放下强弓,呼吸都未曾有丝毫紊乱的黑发少年。

那把需要两个壮年男子才能勉强拉满的祖传强弓,在对方手里轻巧得像是孩子的玩具。

那精准得可怕的箭术,那非人的连续开弓速度和力量……

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旅人能做到的!

营地里的寂静持续了几秒钟,随后被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巨大的震惊所打破。人们看着洛德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感激,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和……警惕。

乌尔夫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洛德,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洛德缓缓将弓递还给还在发愣的巴顿老爷子,语气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您的弓很好用。”

巴顿老爷子下意识地接过弓,手指触摸到弓臂上那尚未散去的、异常的微热,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烫手。

他深深地看了洛德一眼,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此时,少年身上的肌肉已然合拢变成了正常的样子,只是身上的余温尚未散去,呼吸之间亦能吐出白雾衣物已被膨胀撕裂。

有感激,有后怕,有探究,但最终,沉淀下来的是一种沉重的平静。

“看来……”老爷子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沙哑了几分,“我们遇到的,不是一位普通的旅人。”

夜风吹过草原,带来鬣狼逃窜后的腥气和青草的苦涩。

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众人惊疑不定的面孔和洛德那平静得过分的神情。

洛德的草原之旅,在最初的平静之后,似乎正朝着一个他未曾预料的方向发展。

而他体内那属于高等文明的力量,仅仅展露了冰山一角,便已在这个世界里,投下了一道巨大而神秘的阴影。

营地中的寂静持续着,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重兽不安的喷鼻声。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洛德身上,那目光里混杂着劫后余生的感激、对可怕力量的敬畏,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与困惑。

洛德仿佛对这一切浑然未觉,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

他将那张依旧微热的强弓递还给巴顿老爷子,语气平淡得就像评论天气:“您的弓很好用。”

然后,他转向周围依旧愣神的人们,随意地挥了挥手,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几只烦人的蚊子:“散了吧?散了吧?

没事了。放心,我只是一个平常旅途之人罢了。到地方就自然分别了。”

“平常旅途之人”这几个字被他用那种平静无波的语调说出来,带着一种近乎讽刺的意味。

但在绝对的力量和刚刚的援手面前,没人敢出声质疑。

巴顿老爷子深吸了一口带着夜晚寒气和血腥味的空气。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荒原上的各种奇人异事,但像眼前少年这般……

深不可测的,确是头一遭。

他听懂了洛德的言外之意:有些东西,我不说,你们也别问。

彼此保留余地,对大家都好。

到地方我就走了,也别管那么多。

老爷子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深深看了洛德一眼,随即转过身,用他那洪亮而沉稳的声音驱散了聚集过来的人群:“好了!

没事了!鬣狼退了!

该收拾的收拾,该加强守夜的加强守夜!别都围在这儿!把死的那些牲口牲畜全都处理一下!

乌尔夫,去帮你阿妈看看受惊的牲口!”

族人们在这熟悉的命令声中逐渐回过神来,虽然目光仍不时瞟向洛德。

但还是依言散开,忙碌起来,只是气氛比之前凝重了许多。

很快,平台边只剩下洛德和巴顿老爷子两人。老爷子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弯腰。

有些费力地,将洛德射出的箭矢一一从鬣狼尸体上拔下。

在高重力下,任何弯腰动作都更耗体力用一块粗布擦净血污,仔细地放回箭袋。

他的动作缓慢而专注,像是在进行一种仪式,也像是在整理思绪。

哪怕是早已习惯这种高压,到了老年仍然有些力不从心。

洛德也不催促,只是安静地看着脚下这头名为“磐石”的头兽,它的呼吸依旧沉稳。

仿佛刚才外围的厮杀与它无关,这份定力令人惊叹。

最终,是老爷子先打破了沉默,但他问出的却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东边……也有像‘磐石’这样的大家伙吗?”

他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弓臂,目光却看向洛德。

洛德知道,这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开启话题的方式。

他摇摇头,实话实说:“没有。至少我没见过。它们是独一无二的。”

他顿了顿,顺势将话题引向了自己感兴趣的方向,“它们平时都吃什么?我看这草原的草,似乎不够它们消耗?”

这是一个基于观察的合理问题,重兽的体型和数量,对食物的需求必然是巨大的。

巴顿老爷子似乎松了口气,话题终于回到了安全的、他熟悉的领域。

“光靠啃草当然不行,尤其是在赶路的时候。”老爷子指了指远方,“它们的主食是一种埋在地下的块茎,我们叫‘地榔头’。

水分足,顶饱。

它们的鼻子灵,自己会用犄角刨开土找着吃。

我们也会在有这种食物的地方特意多停留几天。

有时候也吃一种长得特别高的硬秆草,磨磨牙,助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