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干脆就求饶了?
“行吧,说吧,为什么盯上我?
是看上我的人了,还是看上我的钱了?”洛德说着,彻底松开了勒住她脖子的手。
毕竟只是个未遂的扒手,罪不至死。
而且,这件事透着一股蹊跷,说不定能挖掘出什么有趣的支线剧情。
就像他以前玩过的RpG游戏一样。
“那个……嗯……就是,没钱了……”海拉揉着脖子,眼神闪烁地支吾道。
“你确定?”洛德眼神一冷,作势就要去抓她另一条完好的胳膊。
这理由也太敷衍了,骗鬼呢?
就在这时,洛德注意到,当他刚才露出魔导会信物时,这女人的目光似乎死死地盯着它。
难道目标是这个?
她想进入魔导会?
同时,洛德敏锐地感知到对方身上散发出一丝极其微弱、但绝不可能认错的气息——神血的气息!
一个大胆的猜想瞬间掠过洛德的心头: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他就听说过“神之使徒”的传说,自己也被误认为是其中之一。
眼前这个家伙,会不会是另一个从帝国陨落时代的休眠仓中苏醒的使徒?
不会真有这么离谱的运气吧?
不对,这神血的气息太淡薄了!
淡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比他刚获得神血时还要微弱百倍。
看这人的状态,更像是偶然接触过某个帝国遗迹或造物。
从而被动沾染了微量神血,成为了所谓的“后天使徒”?
就像他自己最初的情况一样?
不也许他都称不上使徒。
为了验证猜想,洛德心念微动。
通过自身高度纯化的神血,悄然激发了属于“皇帝”级使徒的威压权限。
他将影响范围精确控制在方圆十几米内,一股无形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势瞬间降临!
海拉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和臣服感如同滔天巨浪般席卷而来,仿佛面对至高无上的存在。
她双腿一软,本就因脱臼而用不上力的胳膊更是无法支撑。
“噗通”一声彻底瘫倒在地,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行了,实锤了。
这货确实和帝国有关系,体内流淌着哪怕再微薄的神血。
只不过,看样子是个连神血基本能力都未曾激发、甚至连“使徒”名号都算不上的“仆从”级存在。
丢的仆从军都会嫌弃的那种。
洛德面无表情地想。
为了进一步测试其神血活性与恢复能力,洛德做出了一个看似残忍的决定。
他伸出手,并非只是捏断骨头,而是骤然发力!
硬生生将海拉那条已经脱臼的胳膊,从肩膀处连骨带肉彻底撕扯了下来!
“噗嗤!”鲜血顿时如泉涌出,碎裂的骨渣和断裂的肌腱暴露在空气中,显得异常狰狞。
如同蠕虫一般的极简,疯狂的蠕动!
鲜血瞬间喷在墙上!
甚至糊到了洛德的衣角,但是洛德完全不在意的随便分出一点血肉吞干净。
“果然,是个连神血都未曾主动激发过的雏儿,比最低阶的使徒仆从还不如。”
洛德冷静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看着海拉因剧痛和失血而迅速陷入昏迷。
这才后知后觉地挠了挠头,“呃,好像下手有点重了?”
对比他自己平时能把脊椎抽出来再塞回去的恢复力,眼前这位同类的表现实在是……太菜了!
自己刚开始的时候,复活能力应该比这强点吧?
洛德不再犹豫,从自己手腕处分离出一小团蠕动的、蕴含旺盛生命力的血肉,精准地抛入海拉肩膀处那可怖的伤口中。
血肉如同拥有自我意识般,迅速钻入其体内。
肉眼可见的,伤口的流血被止住,新的肉芽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生长、交织。
如果对方体内完全没有神血或与之相容的特性,洛德的这团血肉会本能地将宿主吞噬殆尽。
但现在,它正在积极地修复创伤。
这进一步证实了海拉的神血携带者身份,尽管弱小得可怜。
洛德看着地上气息微弱、半死不活的海拉,内心充满了嫌弃:“比我当年刚醒来的时候还菜啊!”
结论很明显:这人确实是个“同类”,体内拥有神血,大概率与陨落的帝国有某种关联。
可能是遗孤,孑遗,也可能是偶然的沾染者。
但不管怎么说,其现状就是——菜得超乎想象!
别说凝聚使徒核心、进行权柄这种高端操作,她连最基础的神血强化体质和自愈能力都没开发出来!
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拖油瓶,但毕竟是在这颗星球上目前遇到的唯一一个“同类”。
洛德叹了口气,看来原定今晚探索堡垒的计划要暂时搁浅了。
使徒之间也有等级划分,从低到高大致是低阶、中阶、高阶。
以及更强大的首领级、将军级,乃至他这样的“皇帝”级。
而眼前这位,恐怕连最低阶的“仆从军”标准都远远达不到。
那么,问题来了:捡,还是不捡?
不捡,按照原计划继续自己的旅程,无疑更轻松高效。
但放任一个可能掌握着某些帝国秘辛哪怕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的“同类”自生自灭。
似乎又有些浪费机会,也违背了他内心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族情谊。
捡走的话……简直就是王者带着黑铁段位的菜鸟打排位,挑战性不是一般的大。
洛德并非瞧不起弱者,而是认为拥有神血这等潜力,却不去生死边缘磨练、激发潜能,实在是暴殄天物。
神血的强大,正是在一次次濒死体验和极限锤炼中才能彻底绽放的!
不然大概率这货也是不知道这玩意存在就是了。
最终,洛德还是做出了决定:捡走!
当务之急,是找个安全的地方。第一步,还是得先去搞个落脚点,开个房间。
这次是为了审讯和安置这个意外的“战利品”。
但扛着一个大活人,尤其还是个昏迷的女人招摇过市,实在太引人注目了。装进麻袋?
这个世界又没有公开的奴隶贸易,那样更可疑。
洛德感到有些头疼。
“算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洛德无奈地想。
既然已经用血肉帮她治疗了,那就彻底一点。
他心念一动,手腕处的皮肤再次裂开,涌出的血肉迅速凝聚成一个约拇指大小的、更加凝实的肉球。
对于如今几乎全身都由高度活性化神血构成的洛德而言,这点消耗微不足道。
他面无表情地将这团蠕动的肉球塞进海拉肩膀处正在快速愈合的伤口里。
肉球如同有生命的寄生虫般,主动钻入了她的血肉深处。
这既是进一步的疗伤,也是一个隐秘的追踪和必要时可以施加影响的“后手”。
哪怕是她开发神血,自己也可以操纵。
做完这一切,洛德开始在海拉身上摸索,检查她是否携带其他物品。
结果只在她贴身衣物里找到一个小巧的、材质不明、刻着无法辨认符号的金属片。
洛德研究了片刻,不得要领。
“算了,先让她自己保管吧。”洛德将金属片塞回原处。
他决定就在这个相对僻静的巷子里等一会儿。
以神血催化下的恢复速度,海拉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当然,这并不妨碍洛德继续好奇地“摸尸”,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猛地扭头看向巷口。
哦豁,完蛋。
只见一名巡逻的士兵正好拐进巷子。
目光惊疑不定地锁定在洛德身上,以及他身边倒地昏迷、衣衫染血的海拉。
还有地上一大滩未干的血迹。
士兵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景象显然绝非好事!
他立刻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张嘴似乎就要呼喊同伴或发出质问。
洛德反应极快,根本没给士兵发出声音的机会!
他身形如鬼魅般瞬间突进到士兵面前,一记精准的手刀砍在对方颈侧!
在这里吞噬活人风险太高,动静也大,打晕弃置是最佳选择。
士兵闷哼一声,软软倒地。
洛德环顾四周,确认暂时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里。
他一把扛起依旧昏迷的士兵,脚下发力,身形轻盈地跃上巷子一侧低矮的屋顶。
接着在连绵的房檐上快速移动,几个起落便已窜出几百米远。
他找了一条更偏僻、无人注意的死胡同,将肩上的士兵直接丢了下去,离地大概两三米高度,摔不死人。
随后,洛德又以同样的速度悄无声息地返回了原来的巷子。
他刚落地,就看到海拉已经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正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鲜血染红但伤口已奇迹般愈合的肩膀。
当她抬头看到去而复返的洛德时,瞬间瞪大了眼睛,张嘴就要发出尖叫:“恶鬼!恶魔!我的胳膊!
有东……”
洛德眼角微微抽搐,身形再次闪动,瞬间出现在海拉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将她重新按回墙上,声音冰冷地低喝道:“闭嘴!
我能治好你,同样也能立刻让你永远安静!
想活命,就听话!”
他刻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酷无情。
其实洛德本性并非如此,他骨子里是个带着沙雕气息的乐子人。
这具身体的年龄也刚满十八岁不久,至于灵魂的真实年龄,他自己也快记不清了。
大概率也没有20。
但面对这种状况,必须先用强势手段稳住对方。
海拉被掐得呼吸困难,脸上再次浮现出惊恐之色。
当然,任何一个正常人在经历刚才那番遭遇后,都会是这种反应。
洛德松开手,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找个旅馆,开个房间。
我们需要谈谈。”
海拉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但迫于洛德的威慑。
只能颤抖着指向巷子另一端:“那……那边有个‘沉睡巨人’旅店,比较便宜,也……也不太问客人来历。”
“带路。”洛德言简意赅。
海拉战战兢兢地走在前面。
洛德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饶有兴趣地再次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海……海拉·伊莱特。”女人声音还有些发抖,她忍不住回头偷偷看了洛德一眼。
壮着胆子小声问,“你……你到底是谁?你的力量……为什么……”
“洛德·海茵。一名旅行者。”洛德报上名字,打断了她的追问,“别问那么多,等到了地方,我会视情况回答你的问题。
现在,专心带路。”
洛德跟在自称海拉·伊莱特的女人身后。
保持着几步的距离,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环境。
这条巷子比他想象的还要脏乱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酒精和食物腐败混合的酸馊气味。
海拉走得很慢,一方面是因为刚才的惊吓和伤势初愈的虚弱。
另一方面,她似乎也在本能地抗拒着将背后暴露给洛德这个“恶魔”。
虽然对于洛德而言,觉得自己挺善良的。
从某程度上来说,也挺善良的,居然没有当场开饭。
毕竟洛德之前在达贡教那边发现自己的神血输入到别的神血拥有者的体内。
如果控制住自己吞噬的欲望,那么就会被那个身体内的神仙所吞噬,用来哺育那的身躯。
所以洛德刚刚丢给海拉一坨纯正的神血,是如此的“善人”。
拐过几个弯,一座看起来颇具年头的木质建筑出现在巷子尽头。
一块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歪斜的木招牌上,用粗糙的笔触画着一个倚着巨剑打盹的巨人轮廓
下面写着“沉睡巨人旅店”。
正如海拉所说,这地方看起来就不像会盘问客人底细的场所。
甚至能不能保证基本安全都得打个问号。
算了,这鸟地方说句难听的猪圈。
“就……就是这里了。”海拉停下脚步,有些不安地回头看了洛德一眼。
洛德皱了皱眉。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旅店一楼酒馆里传来的喧闹声。
粗野的划拳声、醉醺醺的叫骂声、女侍应生带着疲惫的应付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头疼的声浪。
他略感头疼,倒不是怕事,纯粹是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