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卡壳了，银白呆毛耷拉下来。
她凑近到商晚柠面前，舌尖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嗯~在床上时，随陛下处置~怎么样?”
“呵，成交。”
枯瘦手指凌空一点，窗边浮现出几面水镜。
每面镜子里都是不同搜查小队的视角。
第三小队正踹开一间肉瘤商铺，货架上的眼珠子罐子摔得稀碎。
第七小队在骨巷尽头发现一滩新鲜血迹，兴奋地嗷嗷叫。
最耐人寻味的是第十二小队。
领头的虫人守卫复眼乱转，明明嗅到了精灵气息，却故意带着队伍往反方向跑，像是在拖延时间。
“有意思。”商晚柠轻笑。
“看来蠕岩城里，想给莫迪凯添堵的不少。”
陈瑜凑过来，鼻尖几乎贴上水镜。
“陛下，你说把精灵弄到水星位面怎么样？”
“嗯？”
“挣钱啊！”白毛萝莉手舞足蹈地比划。
“让她组团出道，精灵女团，绝对爆火。水星那帮追星族就吃这一套。”
商晚柠的手顿在半空。
兜帽缓缓转向陈瑜，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那股子“你继续说”的意味浓得化不开。
陈瑜来劲了，小嘴叭叭个不停。
“陛下你想，精灵族颜值抗打，随便包装一下就是顶流。开演唱会、接代言、直播带货……挣香火比打劫孟姐姐还快。”
“还有那些阿提维大陆，各族的美女帅哥们。统统打包送去水星位面。”
“魔族御姐团、人鱼歌姬队、兽耳男团……咱们地府的娱乐公司直接上市。”
她越说越兴奋，差点从窗台栽下去。
商晚柠伸手拎住白毛萝莉的后领，破锣嗓带着几分玩味。“阿瑜，你这心……比朕还黑啊。”
“近墨者黑嘛~”陈瑜嬉皮笑脸，“跟陛下学的。”
枯瘦手指弹了下她脑门。“朕准了。”
水镜中的画面忽然一变。
第十二小队的虫人守卫鬼鬼祟祟摸进废弃骨塔，在角落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银白身影——正是莉亚。
精灵少女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出血。脚踝伤口溃烂流脓，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虫人守卫盯着她看了片刻，复眼闪烁着算计的光。
忽然从甲壳缝隙摸出个空瓶扔在她脚边，又故意在地上踩了个往东侧的脚印，才压低声音啐了句：“晦气”，转身匆匆离开。
水镜前的商晚柠眯起眼。“阿瑜，你输了。”
“啊？”
“五个时辰还没到，但游戏该结束了。”枯瘦手掌一挥，水镜消散。
“去准备一下位面传送阵，朕亲自走一趟。”
陈瑜瞪圆眼睛：“陛下要救她？”
“救？”
商晚柠嗤笑一声，“朕是去收债的。”
“等等，陛下你作弊呀！！！”
……
蠕岩城，西南排污口。
莉亚拖着伤腿艰难爬行，每挪一寸都疼得眼前发黑。
虫人留下的空瓶让她茫然了片刻，却只能咬着牙继续往前，失血过多让视线逐渐模糊。
“想去哪？”
沙哑嗓音在背后响起，惊得精灵浑身一僵。
她艰难地回头，黑袍身影不知何时立在阴影里，兜帽下的枯瘦手掌正把玩着一枚骨符。
“你……”
莉亚绿眸紧缩，“你是昨晚那个……”
“嘘——”
商晚柠竖起食指，魂火在指尖跳跃。“两个选择。一，朕把你扔回地牢。二……”
掌心浮现一团幽蓝旋涡，隐约可见对面霓虹闪烁的高楼大厦。
“签了这份契约，去其他位面当三百年年偶像。包吃包住，分成二八。”
莉亚呆住了，不明白黑袍人在说什么？
不过“位面”一词，她倒是听清楚了。
“???”
好消息:遇上神明了。
坏消息:神明是个拐带犯。
商晚柠见精灵一副懵懂无措的模样，点了点莉亚的眉心。
一丝极淡的魂火顺着手指漫入，悄然化开了眼底的混沌。
莉亚浑身微颤，关于“偶像”的零碎信息忽然变得清晰。
聚光灯下的万众瞩目，粉丝的欢呼与追捧，按月发放的薪酬……
不必再为生存提心吊胆……画面与过去的日子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曾是精灵王族最受期待的公主，却在权力倾轧中一败涂地，沦为阶下囚。
地牢里的日夜，她想过无数种结局：被莫迪凯榨干最后一丝自然之力而死，被改造成没有意识的傀儡，或是像那些不幸的同族一样，成为蠕岩城肉毯的养料。
唯独没想过，会有这样一条路摆在面前。
“偶像……”
她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干裂的嘴唇翕动，绿眸里先是茫然，随即泛起微光。
不必再提心吊胆地争权，不必再忍受地牢的腐臭，甚至能拥有安稳的生活……
这待遇，比她当公主时还要自在。至少那时，她每天醒来都要算计谁是敌人，谁能拉拢，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商晚柠诱惑道:“想明白了？”
莉亚回神，抬头望向黑袍人。眼眸里还残留着惊悸，却多了几分清醒的权衡。
“神明冕下，为……为什么是我？”
“因为朕缺钱。”商晚柠答得干脆，枯手往旁边的幽蓝漩涡偏了偏。
“水星位面的娱乐产业有利可图，而你~精灵族的样貌，加上‘落难公主’的噱头，足够吸引眼球。”
她缓了一下，“你缺命，朕缺启动资金。一笔交易，很公平。”
莉亚的视线在漩涡与黑袍之间来回逡巡。
漩涡那头隐约传来喧嚣，像是无数人在交谈，又像是某种乐器在鸣响。
那是她从未听过的鲜活气息。
而黑袍之下，是能决定生死的力量。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更何况，这交易本身已是意外之喜。
最终，莉亚攥紧了拳头，像是要用疼痛确认这不是幻觉。
“冕下，我选二。”
“聪明的选择。”商晚柠手腕一推，幽蓝漩涡骤然扩大数倍，将莉亚轻轻托起。
精灵少女回望了一眼这片囚禁她的黑暗。随即被漩涡彻底吞没，连带着过去的身份与苦难，一同消失在光芒里。
商晚柠从袖中摸出一件沾着暗红血迹的精灵皮甲，随意地丢在排污口的污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