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米比亚的卡拉哈里沙漠,是一片铺展在非洲南部的赤金旷野,
以独特的地貌与顽强的生命,织就了沙漠里最鲜活的画卷。
这里的地貌带着粗粝的层次感,地表多是红棕色的沙砾平原。
沙粒里混着铁氧化物,在阳光下泛着暖融融的金属光泽。
风一吹,沙粒滚动却不扬成漫天黄沙,只在地表画出细密的波纹,像大地晾晒的绸缎。
偶尔能见到几处孤立的花岗岩山丘,光秃秃的岩面被岁月磨得光滑。
有的像侧卧的巨兽,有的如突兀的尖塔。
岩层里还嵌着远古海洋生物的化石,默默诉说着这片沙漠曾是古海的过往。
引擎低沉的轰鸣混着风的呼啸,吉普牧马人撒哈拉版的越野轮胎碾过红棕色沙砾。
扬起细碎的尘烟,像在赤金旷野上画了道流动的线。
李少华握着方向盘,目光扫过仪表盘。
四驱系统指示灯亮着绿光,胎压监测显示四条轮胎正稳稳咬着沙面。
这台硬派越野车在起伏的沙砾平原上如履平地,连偶尔掠过的浅沟都能轻松碾过,车身颠簸幅度小得让副驾的陈强仍能从容端着望远镜。
“前面有片花岗岩丘,绕过去说不定能撞见羚羊群。”陈强放下望远镜,指了指远处那几座像侧卧巨兽般的岩石。
李少华点头,轻打方向盘,牧马人顺着沙坡缓缓下行。
轮胎压过嵌在沙里的小石子,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就在这时,陈强突然按住他的手臂:“等等,看左边沙地上,活像是人的脚印?”
李少华随即停车,顺着陈强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沙砾上散落着几串细小的足迹,脚印边缘带着独特的弧度,不像是游客或向导的鞋印。
没等他们细究,远处沙丘顶端突然冒出几个身影——是布须曼人的狩猎小组。
6个布须曼猎手呈扇形散开,最前面的中年男人身高不过到牧马人车门的高度.
黄里透红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浓密卷曲的颗粒状头发用红柳枝松松束在脑后。
他们浑身赤裸,仅裆下围着块兽皮遮羞布,腰间缠着藤蔓编织的腰带。
上面挂着石刀与拆分好的弓箭部件,裸露的小腿肌肉线条紧实。
每一步踏在沙地上都轻而稳,几乎不扬起多余尘土。
“看他们手里的家伙,像是在追踪猎物。”李少华压低声音,慢慢降下车窗。
领头的猎手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沙面。
那里有串浅淡的蹄印,是大角斑羚的踪迹。
他抬头朝同伴们比划了个手势,嘴里发出短促的呼哨。
其余几人立刻围拢过来,其中两个年轻猎手从腰带上取下箭杆与箭头,麻利地组装起来。
箭头上泛着暗绿色的光,显然涂了特制的毒药。
布须曼人,是这片土地上最古老的原住民族群之一。
他们身材矮小,成年男性平均身高1.52米,女性1.45米。
黄里透红的皮肤,高高的颧骨,浓密而卷曲呈颗粒状的头发。
布须曼男人擅长追踪猎物,一旦发现动物足迹,就会锲而不舍地跟踪下去。
无论地形多么复杂,环境多么严酷,都不放弃。
他们狩猎时,2至6人组成1个狩猎小组,追踪猎物时常常要离开营地两三天的时间。
猎捕大型动物时,他们使用带毒的,箭头和箭杆可以灵活拆分的弓箭。
箭矢射中猎物后,撞击力会致使箭杆从箭头上脱落,但是箭头仍牢牢地嵌在动物体内。
箭头上的毒药会慢慢渗入到动物的血液内,随着时间的流逝,毒药就会在动物体内发挥作用。
涂抹箭头的毒药是用剧毒植物、蛇毒和有毒甲虫制成的。
李少华以200积分,于电光石火间,兑换王者级别的布须曼语言。
布须曼语的发音逻辑、常用词汇像潮水般涌入记忆,连带着那些古老的手势含义都清晰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刚掌握新语言的微妙陌生感,朝着领头的猎手缓缓开口:“N!a xa tsh? t’oa?”(你们好,是在追踪猎物吗?)
话音刚落,6个布须曼猎手的动作同时顿住。
领头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捏着半组装的箭杆,猛地抬头看向李少华,黄里透红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原本锐利的眼睛瞬间睁大,高高的颧骨下,嘴唇微微张开,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旁边的少年猎手往前凑了两步,好奇地盯着李少华的嘴,像是在确认刚才的声音是不是错觉。
要知道,布须曼语里藏着许多独特的“搭嘴音”,那是外人极难模仿的发音,连常年在沙漠里工作的向导都未必能说完整一句话。
但是,李少华不仅发音标准,还精准用了“t’oa”(猎物)这个布须曼猎手间的常用词,显然不是随口学的几句皮毛。
领头的猎手愣了足足三秒,才慢慢放下箭杆,朝着李少华走过来:“N!a oa tsh? n!o’a San?”(你怎么会说我们布须曼人的话?)
“Ga ke oa San,le ke tsh? n!o’a n!ore。”(我不是布须曼人,但我学过你们的语言。) 李少华打开车门下车,笑着回应。
还学着他们的样子,右手掌心向上轻拍胸口,这是布须曼人表达“无恶意”的手势。
他刻意放慢语速,确保每个音节都清晰:“we tsh? kx’oan kxara,!ke tsh? n!o’a kx’oan。”
(我们也是来沙漠里,想看看这里的动物。)听到“kx’oan”(动物)这个词,领头猎手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其他猎手也围了过来,满脸的好奇与友善。
领头猎手指着远处的沙丘说:“t’oa !ke n!ore kx’oan,!ke tsh? n!o’a kx’oan kxara。N!a xa tsh? n!o’a kx’oan,!ke tsh? n!o’a kx’oan kxara。”(我们追的是大角斑羚,它们往那边的岩石群去了。你们要是想找动物,往那个方向走,能看到更多。)
李少华问:“N!a xa tsh? n!o’a kx’oan,!ke tsh? n!o’a kx’oan kxara?”(你们追踪这头大角斑羚,用了多久?)
领头猎手竖起三根手指,语气里带着点自豪:“!Ke tsh? n!o’a kx’oan kxara,!ke tsh? n!o’a kx’oan kxara。”(三天了,它很狡猾,总绕着沙丘躲我们。)
沉吟片刻,他接着说:“!Na tsh? xa kx’oan,we tsh? xa kx’oan。”(跟我们一起吧,我们带你去看狩猎。)
说罢,他又做了个吃肉的手势。
“!Ke tsh? xa!”(好啊!) 李少华满口答应。
为了不干扰狩猎,他缓缓发动车子,保持低速跟在后面。
轮胎碾过沙砾的声音被风裹着,刚好跟猎手们的脚步声混在一起,像一支缓慢的沙漠进行曲。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沙丘渐渐稀疏,远处的花岗岩丘下露出一片低矮的灌木丛。
领头猎手突然停下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猎手们立刻散开,呈半圆形悄悄向灌木丛靠近。
李少华赶紧踩下刹车,陈强屏住呼吸,举着望远镜紧盯过去。
只见灌木丛后,一头体型壮硕的大角斑羚正低头啃食着嫩叶。
螺旋状的角在阳光下泛着哑光,四条长腿肌肉紧实。
偶尔抬头警惕地环顾四周,却没发现潜伏的危险。
领头猎手从腰带上取下组装好的弓箭,右腿微屈,身体贴向地面。
左手稳稳托着箭杆,右手拉满弓弦。
他的呼吸放得极轻,眼睛紧紧盯着大角斑羚的肩胛,指尖微微调整着箭头方向。
风刚好从猎手们身后吹来,带着沙的气息,不会惊动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