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大筒木舍人的投影最终因力量时限而消散,那非人的、令人窒息的威压也随之褪去。长门秘密基地一片狼藉,冰冷的雨水重新落下,敲打着断裂的钢筋和破碎的砖石,仿佛在哀悼方才那场短暂却近乎神明的交锋。
地底深处,阴暗的秘密空间内。
长门缓缓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轮回眼,但其深处,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属于大筒木的冰冷与苍茫。他干瘦的身躯已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具苍白、修长,隐约流动着淡淡辉光的身躯——这正是他成功窃取并初步融合了大筒木辉夜部分肉体组织与本源力量的结果。无数漆黑的查克拉黑棒依旧插在他的背部,这种传导力量的方式对他来说是最省力的。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苍白的手指活动着,感受着体内奔涌的、远超从前的庞大查克拉以及一种近乎本能的、对世界规则的模糊感知。但这力量并非完美融合,带着一种排斥性的狂躁和不稳定,仿佛随时可能反噬。他还远未获得辉夜那真正不死不灭的肉体和无限的查克拉,只是成为了一个更强大的、盛装着危险力量的容器。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的不再是简单的血,而是一丝带着微弱荧光的能量液滴。强行催动这具新身体与舍人对抗,对他的精神和这具尚未完全适应的身体都是巨大的负担。
“他走了。”长门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回荡,不再需要通过天道佩恩中转,带着一丝沙哑却直接的威严。“但这个来自月球的窥视者,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感知到了辉夜力量的异常流动,虽然误解了我们的最终意图,却已惊动了忍界。”
他的感知能力如同水波般扩散开去,轻易地穿透了厚厚的岩层和结界,捕捉到了远方数个强大的查克拉源正在高速逼近,为首的正是那个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旗木卡卡西!
“木叶的苍蝇,来得真快。”长门冷哼一声,缓缓站起身。插在他身上的黑棒随之颤动。“计划必须提前。‘尼人化’的种子已被那月球来客的能量意外激活催化,其性质发生了变异,恐怕一次性释放不太可能了,计划恐怕得变了。核心的培育容器和播撒装置必须立刻转移!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他心念一动,身旁如同护卫般静立的六道佩恩瞬间睁开了它们那轮回眼状的双眼,眼神空洞却充满执行力。它们现在更像是长门延伸出去的手脚,负责执行具体指令的傀儡,真正的核心与力量,已归于长门自身。
“小南,准备拦截。畜生道,通灵转移部队!人间道、修罗道,护送核心容器撤离!饿鬼道、地狱道,断后!”长门的命令直接在这些傀儡的意识中响起。
刹那间,佩恩六道行动起来,沉默而高效。畜生道通灵出巨大的蜈蚣、分裂犬等通灵兽,开始搬运那些密封的、散发着诡异生命能量波动的圆柱形容器。人间道和修罗道护卫在侧。小南则化作无数纸片,如同白色的风暴般开始在高塔外围构筑防御工事。
而长门自己,则缓缓漂浮起来,周身开始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混合了轮回眼的森然与一丝大筒木的缥缈。他要亲自确保转移的完成,并给那些敢于来犯的“凡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就在长门部队开始行动的同时,塔顶上空的空间一阵扭曲,旗木卡卡西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现而出!
他的左眼万花筒写轮眼疯狂旋转,右眼也切换成了自己的万花筒图案,脸色因连续极限使用双眼神威进行超远距离跳跃而显得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瞬间就锁定了下方正在通灵搬运的容器以及……那个漂浮起来的、散发着完全不同危险气息的身影!
“那是……长门?!他的身体?!”卡卡西心中剧震,那股压迫感与他所知的长门截然不同,更接近刚才离开的大筒木舍人,却又带着轮回眼的特征和一种诡异的生命波动。“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没有任何犹豫,卡卡西左眼神威瞬间发动——目标直指那头正背负着数个容器的巨大蜈蚣通灵兽的头部!
“神威!”
空间扭曲之力降临!然而,就在此时,下方的长门只是淡漠地抬起眼帘,轮回眼微微一凝。
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力量瞬间干扰了那片区域的空间结构!神威的扭曲速度骤然减缓,仿佛陷入了泥潭,虽然依旧成功撕裂了蜈蚣小半个头部,使其惨嘶着化作白烟消失,容器坠落,但未能像预期那样一击彻底解决。
“空间瞳术……在轮回眼面前,依旧只是小把戏。”长门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价意味。他甚至没有大幅动作,只是抬手对准了卡卡西。
“万象天引!”
一股远超天道佩恩施展时的恐怖吸力骤然产生!卡卡西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拽向长门,周围的雨水、碎石都被疯狂吸摄过去!
“虚化!”卡卡西毫不犹豫,右眼万花筒能力发动,身体瞬间变得模糊透明,强大的引力穿透而过,但他也因此无法移动和攻击。
“哼,看你能维持多久。”长门似乎毫不在意,另一只手随意一挥。
“神罗天征!”
另一股方向相反的、同样恐怖的斥力猛地爆发,目标并非卡卡西,而是那些坠落的容器以及冲上来试图救援的修罗道和人间道!斥力精准地将容器推向后方等候的其他通灵兽,同时将两个佩恩震开。他对力量的掌控,显然达到了新的高度。
卡卡西被迫解除虚化,雷切千鸟的锐鸣响起,斩断吸力残余,身影急速后退,额角渗出冷汗。长门的实力提升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莫大的威力,而且似乎能同时运用多种轮回眼的能力!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过!波风水门的身影凭借飞雷神之术精准地出现在卡卡西预设的坐标点——一枚特制苦无正插在战场边缘。
“飞雷神二段!”水门出现的同时,手中螺旋丸已然形成,但他没有攻击长门,而是瞬间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一个正在被通灵兽叼起的容器旁,螺旋丸狠狠砸下!
“放肆!”长门眉头微皱,似乎对水门的速度有些意外。他甚至没有转身,背后肋骨处猛然刺出数根漆黑的查克拉棒,如同拥有生命般急速射向水门!这些黑棒上缠绕着浓郁的阴阳遁之力,一旦被刺中,后果不堪设想!
水门瞳孔一缩,飞雷神再次发动,险之又险地避开,回到了卡卡西身边。
“他的反应和攻击方式……完全不同了!”水门凝重道,手中的飞雷神苦无握紧,之前拯救柳正的时候他和六道交过手,那时候的长门可没这么可怕。
“他好像……融合了某种东西,变得非常强!”卡卡西快速说道,双眼神威紧紧锁定长门。
小南的纸海汹涌而来,无数坚硬化纸矛如同暴雨般射向两人,同时厚厚的纸墙升起,试图彻底封锁他们的移动空间,为转移争取时间。
“火遁·豪龙火之术!”卡卡西迅速结印,巨大的火龙扑向纸海,点燃大片纸张,但小南的纸仿佛无穷无尽。
水门不断闪烁,飞雷神苦无如同金色的雨点般被掷出,钉在战场各处,试图扰乱阵型并寻找机会摧毁容器。但他的每次攻击都被长门随手发出的神罗天征、万象天引或是精准射出的阴阳遁黑棒所阻挡。长门甚至能同时应对卡卡西的神威骚扰,显得游刃有余。
卡卡西和水门,两位依赖时空间忍术的顶尖高手,陷入了苦战。他们能勉强自保,并偶尔造成一些麻烦,但根本无法突破长门这尊“真神”的防御,转移工作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长门甚至没有移动位置,只是漂浮在原地,如同指挥家般操控着全局。
“尘遁·原界剥离之术!”一道白色的立方体光束从天而降,横扫向那些搬运容器的通灵兽!是大野木赶到了!他漂浮在空中,双手维持着术式。
长门甚至没有抬头,轮回眼向上一瞥。
“封术吸印!”
一个巨大的吸收屏障瞬间在上方展开,尘遁的光束击中屏障,竟然如同泥牛入海,被迅速吸收殆尽!大野木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雷遁·雷犁热刀!”几乎是同时,一道蓝色的闪电撕裂雨幕,四代雷影艾以惊人的速度冲入场中,目标直指长门本体!
“神罗天征。”长门淡淡开口,更强的斥力爆发,如同无形的墙壁,艾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被狠狠弹飞出去,撞穿了好几层墙壁才停下,雷遁铠甲一阵闪烁。
“溶遁·溶怪之术!”照美冥的身影出现在另一侧,口中喷出大范围的高强度酸液,覆盖向容器区。
“饿鬼道。”长门心念一动,饿鬼道佩恩瞬间冲出,张开双手,如同无底洞般将汹涌而来的酸液尽数吸收!
“猿魔!金刚牢壁!”音影猿飞日斩通灵出猿魔,如意棒伸长变化,形成一个巨大的栅栏,砸向地面,试图困住一批容器。
“万象天引。”长门对着猿魔如意棒的方向一抬手,恐怖的吸力竟然将那巨大的金刚牢壁吸得偏离方向,重重砸在一旁,地动山摇。
奇拉比尾兽外衣爆发,八尾的触手横扫,清理着杂兵通灵兽,但更多的通灵兽被畜生道召唤出来。
影级强者们的第二、三波次援军终于赶到,加入了战场!但他们所有的攻击,都被长门轻描淡写地或防御、或吸收、或反弹、或转移!他如同矗立在激流中的磐石,以一己之力,构建了一道无法逾越的神之壁垒,牢牢护住了整个转移行动!
他还没有获得无限查克拉,如此高强度的防御和多重能力运用,对他也是巨大的消耗,他的脸色微微发白,呼吸也变得略微急促,但那深不见底的力量依旧让众影感到绝望。
“无谓的挣扎。”长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他抬起双手,掌心对准天空,“地爆天星·改!”
这一次,并非一颗,而是数颗较小的黑色核心飞向高空,分别笼罩向不同的影级强者以及被他们拦截下来的容器区域!强大的引力产生,不仅吸引着岩石,更主要的是将影们和那些容器强行牵制在原地!
“可恶!”大野木试图用尘遁攻击核心,但需要分心抵抗引力。照美冥、猿飞日斩、甚至刚刚爬起来的艾都被不同的核心牵制住。奇拉比用尾兽玉轰碎了一颗核心,但立刻有新的核心补充上来。
卡卡西和水门想要用时空忍术破坏核心或直接攻击长门本体,但长门周身环绕着无形的斥力场,同时不断有阴阳遁黑棒精准射来,逼迫他们不断闪避。
趁此机会,在佩恩六道和小南的护卫下,最后一批、也是最核心的那些“尼人化”种子容器被成功通灵转移!人间道、修罗道护着这些容器,迅速沉入地下早已准备好的通道。小南最后看了陷入苦战的众影一眼,化作纸片消散。
长门冷漠地俯视着下方正在抵抗多重地爆天星的众影,以及徒劳冲击的卡卡西和水门。
“凡人的力量,终有极限。而神之伟业,不可阻挡。”长门的声音如同寒冰,“沉浸在这旧世界的雨中,等待最终的净化吧。这缓慢的变革,已然开始。”
说完,长门的身影缓缓下降,那几颗地爆天星的核心也因失去持续控制而逐渐失效。他融入下方建筑的阴影中,消失不见。佩恩六道也纷纷停止动作,化为普通的尸体,被逆通灵走了。
战斗再次结束。
众影汇合到一起,看着满地的狼藉、被破坏的部分容器、以及那条深不见底、已然被彻底封死的逃生通道,每个人的脸色都无比难看,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成功拦截并破坏了一部分,但显然,最长门最核心的那些容器,已经被他亲自坐镇,成功转移了,谁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他的力量……已经完全超越了‘影’的范畴……”大野木喘着气,语气中充满了挫败。
“融合了辉夜的力量吗……真是个疯子!”照美冥脸色苍白。
卡卡西和水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极度震惊和忧虑。他们不仅晚了一步,更可怕的是,长门已经变成了一个他们几乎无法正面抗衡的怪物。而且,他并没有杀掉现场这些人,为什么?
冰冷的雨水淋在每一位影级强者的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他们联手,却惨败于一人之手。一种无形的、缓慢的变革,似乎已然随着这场冷雨和长门最后的话语,悄然渗透到了世界的某个角落。长门的计划,因为舍人的意外造访而提前,又因为其自身获得的可怕力量,变得愈发难以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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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其实已经开始了。
基因种子在大筒木舍人的干扰下已经开始活化,容器根本抑制不住它们。于是,长门改变了计划。他下令,将初步激活的“尼人化”基因种子,以更隐蔽的方式,融入雨隐村日常降下的雨水中,先是小范围,然后逐渐扩大范围。
雨水依旧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大筒木辉夜生命本源的微弱能量。
最初的变化是极其缓慢的,甚至无人察觉。雨之国的一些村民,开始变得异常“平静”,对他人的情感共鸣逐渐降低,对个体差异的容忍度微妙下降,同时,身体机能出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趋同化的改变——发色、瞳色开始向某种平均值靠拢,思维模式变得更为直接和统一。
这种变化没有痛苦,没有剧烈的身体变异,就像温水煮青蛙。人们只以为是常年阴雨带来的压抑,或是某种温和的流行病。
“尼人化”,没有如长门最初设想的那样,以雷霆万钧之势瞬间重塑世界,而是像一种无声的瘟疫,伴随着冰冷的雨水,悄然在忍界一隅开始蔓延,缓慢地、不可逆转地抹除着个体的边界,朝着那个“统一的和平”缓缓流淌。当他们遇到晓组织之前散出去的“播种小队”的时候,除了小队成员力量的再次加强,小队每个人都成了一个放大器,开始催化着基因的蔓延。
而月球上的舍人,在力量恢复后,阴沉地记录下这次失败的干预。他将长门和其“尼人化”计划列为最高级别的威胁。他开始思考,或许,在实施自己的“新世界”计划前,必须先设法清除掉忍界这些试图染指神明之力的“蛀虫”。
他不知道,他的这次干预,虽然击退了舍人,却无意中以一种更隐蔽、更可怕的方式,激活了长门的计划,为忍界带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缓慢而绝望的“和平”演变。
冰冷的雨,还在下。无声地,改变着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