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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娶妻一个月,才知岳父朱元璋 > 第667章 国子监的倒霉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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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到名的几个监生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不敢说出辩解的话。

典吏们手持黑漆水火棍,像押解犯人似的,将几人拖到明伦堂前的石阶下。

“啪!”

第一记板子落在蓝衫监生的臀腿上时,整个院子都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那监生死死咬着袖口,额角青筋暴起,忍着没有痛叫出来。

“祭酒大人!”

后排突然冲出个瘦高监生,扑通跪在青石板上:

“陈师兄他们买的只是八股范文,并非什么格物笔记啊!”

话音未落,典簿厅的掌簿已厉声喝道:

“放肆!祭酒面前岂容喧哗!”

宋讷负手立在辟雍碑前,玄色官袍衬得他面色愈发阴沉。

板子声有节奏地回荡着,混着受刑者压抑的闷哼。

血腥的气味渐渐弥漫开。

有个年轻监生突然弯腰干呕起来……

“十五!”

啪啪啪很快打完。

随着最后一记板子落下,挨打的监生们像破布口袋般瘫在地上。

狼狈不堪,斯文扫地。

但神情,却没有屈服,仍是复杂,眼底透着隐忍的不满……

“都瞧见了?”宋讷微哑的声音,像钝刀刮过磨石,“再让老夫发现谁私藏禁书——”

他捡起地上的一本《科学院讲义》,刺啦一声撕成两半,“便如此书!”

人群中有个贡生红了眼眶。

他省吃俭用三个月,才换来一本手抄笔记,怕搜查,此刻正缝在寝衣夹层里……

旁边一个监生,偷偷攥紧了袖中的纸片——他昨夜刚誊抄的八股口诀……

宋讷冷冷地扫视他们,沉声道:“背书!先背两遍《大学》!”

另一头,打完了板子,典簿厅的差役们又如狼似虎地冲进号舍。

竹篾编织的箱笼被粗暴掀开,青布包袱“哗啦”抖落一地。

书本被翻得乱七八糟。

倒也确实有些藏在《四书章句》夹层里的笔记纸页,“簌簌”飘出……

一旁的书吏,忙着记下信息,却也忍不住摇头叹息……

过了阵子,差役们查完了回来,阳光已逐渐炽烈起来。

国子监的学生,还在日头底下罚站,齐声背着书。

被迫抬高的洪亮声音之中,夹杂着说不清的愤恨……

宋讷抬了抬手。

念书的声音,戛然而止。

宋讷拿过号舍中搜查出的名单,举了有一臂之远,微眯着眼念起来。

“张显。”

被点到名字的监生浑身一颤,额头渗出冷汗,却不敢不应,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李崇。”

“刘文焕。”

“……”

每念一个名字,堂下的气氛便更静默一分。

被点到的人面色惨白,未被点到的也低垂着头,不敢与祭酒对视。

宋讷冷笑一声,抖了抖手中的名单,声音如冰:

“尔等私藏科学院笔记,暗通外学,悖逆师道——

今日,便叫尔等知道,国子监的规矩,不是摆设!”

他一挥手,早已候命的差役立刻上前,将第一批被点名的五名监生拖至刑凳旁。

“啪!”

第一记板子重重落下,张显闷哼一声,手指死死抠住凳沿,指节泛青。

“啪!啪!啪!”

竹板击肉的闷响在明伦堂前回荡,每一下都像是砸在所有监生的心上。

有人闭眼不忍看,有人咬牙攥拳。

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五杖过后,张显的斓衫已渗出血痕,可他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宋讷眯起眼,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张显,你可知错?”

张显缓缓抬头,嘴角竟扯出一丝冷笑:

“学生……不知何错之有。”

“敢尔!放肆!”宋讷怒喝,“再加五杖!”

“啪!啪!啪!”

板子落得更重,张显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可他眼睛泛红,眼神却愈发倔强。

堂下监生中,不知是谁先低声道:“欺人太甚了……”

紧接着,议论声如涟漪般扩散——

“凭什么打人?!”

“笔记而已,又不是谋逆,何至于此!”

“宋祭酒是要逼死我们吗?!”

宋讷猛地回头,目光如刀扫过人群:“谁在聒噪?!”

监生们瞬间噤声,可眼中的愤恨却再也压不住。

就在这时,后排一名瘦高监生突然推开人群,大步走到刑凳旁,冷冷道:

“祭酒要打,就连我一起打!”

众人哗然——是陈瑜!

国子监正义堂,就是一年级,的刺儿头!

宋讷怒极反笑:“好!好!今日,老夫就要为国子监清理门户!”

他一挥手,差役立刻按住陈瑜。

“啪!”

第一板下去,陈瑜闷哼一声,却猛地抬头,嘶声道:

“国子监连学问都要禁锢,还谈什么教化天下?!”

“啪!”

第二板。

他龇牙咧嘴,却没有丝毫惧色,大声喊道:

“酷吏也能做祭酒?!你不过是开济之流!

今日责打我们,明日史笔如刀——公道自在……人心!”

宋讷面色铁青,暴喝道:“打!给我往死里打!”

板子如雨点般落下。

陈瑜的声音却越来越高,到最后,几乎成了嘶吼——

“退学!老子要退学!”

这一声,如惊雷炸响。

全场都死寂了片刻。

许多学子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震撼。

这条路,代价太过高昂,他们大部分人,可从来没有想过……

“好!好得很!”宋讷气极反笑,想了想又笑了出来,“哈哈哈!”

他指着陈瑜:“老夫看你是昏了脑壳!不,你的脑袋就没灵醒过……”

陈瑜趴在地上,用两手支起身子,冷哼一声:

“要不是家父非要我进来,谁稀罕来这破地方?”

宋讷眼神阴鸷地盯着陈瑜,冷笑道:

“退学?你以为国子监是市井菜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堂下监生见事态愈发不可收拾,纷纷跪地求情——

“祭酒息怒!陈瑜只是一时糊涂!”

“求祭酒开恩,饶过他们吧!”

“他们知错了!”

方才一同受刑的刘文焕,也挣扎着,从刑凳上滚下来,踉跄跪地:

“祭酒,陈瑜性子刚烈,绝非有意顶撞,学生愿代他受罚!”

“都闭嘴!”宋讷一声厉喝,全场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