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是否还值得信任，我对此表示怀疑。”
已经两年过去，冷墨言不相信商会高层不会出现叛徒，景帝如此重视商会。
所开出的价码必然丰厚，人性这玩意……他从来不信。
闻言，龙且也认同的点点头。
“那我去一趟，绝不能让这件事发展到最坏的地步，而且商会高层……也该仔细排查一下了。”
“不过这个消息，我们要不要告知陛下？”
最后，龙且忽然问道。
倘若事情真的他猜测的那样，那南北两境可得提高警戒了，而西域此刻已经收到消息，防守力量暂时不用担心。
对此，冷墨言冷冷一笑。“如此明显的破绽，我不相信他会想不到，说不定这也是他想看到的呢！”
“！！！”
龙且脸色一变，皱眉道。“应该不会吧？陛下如此做法有何好处？”
“自然是为了逼迫李安萳就范，他明白自己的心思已经被长公主察觉，寻常手段显然无法奏效。”
说起这个，冷墨言语气冰冷，似乎在嘲讽景帝的无情一般。“既然内部无法得手，那就使用外力……逼迫她让出商会。”
“其一、一旦西域的威胁形成，他既可以站在大义让长公主联姻，从而博取民心，没了她，商会便群龙无首。”
“跟他有过接触的高层在乘机倒戈，你说这个时候商会高层会怎么选？”
“毕竟这是西域逼的，他们的怨气也只会朝着西域发，景帝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
……
“其二，若长公主为了不联姻西域而主动将商会交出，以此换取景帝庇护自然最好，为了不得罪商会高层……他定然会力保长公主。”
“而商会也会不留余力的帮助他抵挡西域。”
“这样一来，他的目的也达成了。”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商会，我甚至怀疑，城内那铺天盖地的消息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好将这股压力汇聚在长公主身上，我想、城内可是有不少声音赞同长公主联姻的吧！”
冷墨言语气嘲讽，说出的消息却听得龙且心惊肉跳，似乎不敢相信，他沉声道。
“照你这么说，西域之乱总不能是他策划的吧？”
“不会，他若是能策划如此动静，西域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摇摇头，冷墨言否认了这个猜测。
嗤笑道。“西域一旦动兵，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就撤兵，这场仗一定会打……而他对于商会，也志在必得。”
“所有我说，他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为了逼迫李安萳。”
“但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边境不知道又要牺牲多少无辜的战士。”
了解那位的秉性后，冷墨言不用想也知道景帝的侧重必然是内部争夺商会的控制权。
边境那地方继续挨打，只要不像南境那样大范围沦陷，他都能接受。
听到这话，龙且只觉得透体冰凉。
“他贵为一国之君，怎么能这样？”
“这就是帝王的通病，不将所有的力量掌握在手里，他是不会放心的。”冷墨言长长一叹。
无奈道。“为了确保自己的帝王之位牢固，他们能牺牲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
龙且沉默了，光是从这段只言片语，他能预见边境又要死上很多很多无辜的战士。
一旦冷墨言的猜测成真，很可能北境和南域也会重启战事，到时候死伤只怕更多。
想到这，龙且紧皱眉头，沉声道。
“他这么做，就不怕两年前的事情重演吗？”
“他当然怕……但现在不一样了。”
冷墨言沉声开口，分析道。“哪怕真演变成最坏的场面，北境有萧家镇守，几乎不会发生变故。”
“西域他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跟西域大军打持久战、西域绝对撑不了四个月。”
“至于南域……”
提起这个地方，冷墨言顿了顿。
龙且猛的抬头显然意识到什么、凝视着他，难得聪明了一次。
“至于南域……现在有你，不管是你跟蛮人之间的仇，还是你那惊人的领兵能力，若你镇守南域。”
“蛮人之危，便不再是威胁……退一步说，南域还有鸿坤防守，基本可以确定南域无忧。”
“你认为……他会让你去南境？”龙且一脸凝重。
冷墨言点点头，沉吟道。“如今、他一定会让我去，但我却不能主动提……否则以他的疑心，必不可能将兵权交予我。”
“只有他亲口提出，我的权柄才可能超过鸿坤……如此，执掌南境兵权才可能办到。”
“而我之所以迟迟不肯入宗师，就是为了这一步，如今看来……他要沉不住气了。”
事到如今，冷墨言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了，此话一出，龙且瞳孔猛的一震。
神色骇然道。
“你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从你踏入帝都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计划好了后面的一些。”
“所以你不入入宗师、所以你闯入张家……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引出他？”
“你这个家伙……到底看到了多远的未来？”
一瞬间，龙且脑中所有的疑惑都串联起来，从他第一眼见到冷墨言的时候开始，他就隐隐感觉这个人太平静了。
原以为他只是性子生冷，而后又发现冷墨言这个人尤其聪慧，特别是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
从见到他开始，之后的每一件事都超出了龙且的预料，原以为他是想远走高飞却被景帝设法困住。
如今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他压根不是被洛倾城等人困住，他是主动被困在这里。
以退为进，引导着那位自以为掌握一切的帝王，一步步按照他画好的蓝图进行。
这段时间，龙且亲眼看着他在镜湖别院悠闲度日，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人，会恐怖到这种程度。
甚至他这个排名第五的宗师，也觉得后背发凉。
感觉到龙且的震惊，冷墨言平静道。
“计划的确是这样，但其中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好在并不影响后续计划就是了。”
“你见了李安萳、只需将我跟你说的这些都告诉她，该怎么做她自会明白。”
“若是这点能力都没有……她也无法跟景帝僵持两年、还能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