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余下的那两颗血精。
则经他深思熟虑后。
交予了时间鬼、空间鬼二人之手。
助他俩一举突破至神帝巅峰之列
而右侧是火阎罗。
他依旧沉默如磐石,周身气息内敛。
但那偶尔从眼底闪过的炼狱火光。
提醒着众人他拥有着何等恐怖的力量。
在他们身后,远远的恭敬地跟随着一群身影。
这些人来自神界、魔渊、妖域以及其他一些强大世界。
皆是各方势力的代表或闻讯而来的顶尖强者。
他们之中,不少人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
有对叶尘力量的敬畏。
有对混沌界的向往与恐惧。
更有对前路的迷茫。
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前方那两道身影以及那通天光柱之上。
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一片寂静中,一个身影战战兢兢地越众而出,正是龙帝。
这位曾经雄踞妖域的霸主。
此刻在叶尘面前,却显得格外拘谨甚至惶恐。
他来到叶尘身前数丈处。
便停下脚步,深深一躬。
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微颤。
“界主大人呐!此次远赴混沌界,前路莫测,凶吉难料,您……务必要多加保重啊!”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真挚的关切与谦卑的臣服。
叶尘看着龙帝那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模样。
不禁莞尔。
他自然明白龙帝的恐惧源自何处。
“龙帝,不必如此拘礼。”
随即,他心念微动。
周身气息陡然一变。
一股苍茫、古老、霸道绝伦的妖气沛然涌出。
这妖气精纯无比。
仿佛源自万妖始祖。
在这股妖气达到顶峰之时。
一点璀璨无比、蕴含着无尽妖力本源与法则的核心光团。
缓缓自叶尘的眉心祖窍之处浮现而出。
光团不过拳头大小。
但其内仿佛蕴藏着一个完整的妖之世界。
万妖虚影在其中咆哮、奔腾、朝拜。
这正是妖域的力量之源——妖域核心!
叶尘看着眼前这枚曾引得噬神族争夺的至宝。
眼神平静无波。
“此物于我而言,如今已无大用。”
他缓缓开口。
声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生灵的耳中。
“况且,我当初所得,也并未将其炼化。今日我将离去,此物留在身边亦是明珠蒙尘。”
他目光扫过龙帝。
以及他身后那些来自妖域。
眼神热切的妖族强者们,继续道。
“不如,便物归原主,交还予你们妖域吧。望你们善加利用,莫要再起纷争,护佑妖域众生安宁。”
言罢,叶尘轻轻一挥衣袖,动作潇洒随意。
那枚承载着妖域气运与力量的本源核心。
便化作一道流光。
蕴含着磅礴却温和的妖力。
精准无比地落入了龙帝因激动而颤抖不止的双掌之中。
龙帝双手捧着失而复得的妖域核心。
感受着其中那熟悉而浩瀚的力量与自己血脉深处的共鸣。
一时间竟激动得难以自持。
老泪纵横,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帝王威严。
“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将妖域核心高高举过头顶。
向着叶尘重重叩首,声音哽咽。
“多……多谢界主大人恩典!大人恩同再造!属下……属下代表妖域亿万子民,在此拜谢界主大恩大德!妖域永世铭记大人恩情!”
他身后的所有妖族。
无论身份高低,此刻也齐刷刷地跪倒一片。
朝着叶尘的方向虔诚叩拜。
叶尘坦然受了这一礼。
随即轻轻摆手。
一股无形的柔和力量将龙帝及所有妖族托起。
“起来吧,好自为之。”
他不再多言,转身。
目光再次投向那通天彻地的光柱。
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
混沌界,那个蕴含着超越此界认知的机缘与危险的世界。
“我们出发吧。”
叶尘对身旁的火阎罗说道。
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火阎罗微微颔首。
炼狱之火再次于他体表隐隐浮现。
下一刻,在身后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
一道接引之力直接作用在了火阎罗的身上。
火阎罗直接进入到了叶尘的鬼灵空间当中。
下一秒,接引之力直接发生改变,作用在了叶尘的身上。
当即叶尘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
毅然决然地投入了那璀璨而神秘的通天光柱之中。
瞬间消失不见。
而光柱也随着叶尘和火阎罗的消失。
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
混沌界。
一处绵延山脉内。
这里有着一条足有万里长的矿洞。
矿洞深处,回荡着三种声音。
铁链相击的“叮叮”声。
鞭子撕裂空气的“啪啪”声。
以及人类痛苦到极致的惨叫。
这些声音在狭窄的矿道里碰撞、叠加。
最终汇成一支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曲。
连岩壁上都渗出了绝望的水珠。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岩壁上零星镶嵌着发出惨绿光芒的萤石。
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鬼域。
在这片昏暗中。
执鞭的青年身影格外清晰。
他约莫二十出头,身着监工特制的黑色皮甲。
腰间悬挂着一个酒壶。
最令人胆寒的是他手中的长鞭。
由九股浸过星空巨兽尸油的巨兽皮编织而成。
鞭梢缀着细小的金属倒钩。
在幽光下闪烁着毒蛇利齿般的寒光。
鞭影再次掠过半空。
精准地抽在中年矿工的脊背上。
破旧的衣衫应声裂开。
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血痕。
这一鞭力道控制得极妙。
既不会立即致命,又能让痛苦深入骨髓。
中年人的身体剧烈颤抖着。
像一片在狂风中挣扎的枯叶。
“还不快点!”
青年监工的声音尖锐刺耳。
“今天的矿石量还差三百斤!”
中年人趴在积水的地面上。
浑浊的泥水混着血水浸透了他的头发。
他颤抖着撑起上半身。
每移动一寸都会引发全身伤口的剧痛。
右手在泥泞中摸索良久。
终于抓住了那把镐头——木柄已经磨得发亮。
铁镐尖部布满崩口。
与其说是工具,不如说是刑具。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面向岩壁上那块暗沉沉的矿石。
这是矿脉中最坚硬的神铁之一“金源神铁”。
寻常矿工需要轮番作业才能凿下碎块。
他高高举起镐头,用尽全身力气砸下。
“铛!”火星四溅,虎口震裂。
镐头弹起,矿石表面只留下一个白点。
中年人不管不顾地继续挥镐。
每一次撞击都震得他骨架发麻。
十下、二十下、三十下……
镐头与矿石碰撞的声音在巷道里单调地重复。
像送葬的钟声。
青年监工不耐烦地用鞭柄敲打着皮靴。
他腰间那块计时沙漏已经流过大半。
而矿筐里的收获还不足常人的三分之一。
想到完不成任务可能面临的责罚。
他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废物!”
鞭影再度腾空,这次直取对方的后颈。
长鞭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
中年人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敏捷,猛地侧身避开要害。
这个反抗的举动彻底激怒了青年。
他手腕急抖。
长鞭如活物般缠上中年人的右腿。
“还敢躲?”
青年狞笑着收紧长鞭,倒钩深深扎进皮肉。
“看来你是想去寒狱尝尝鲜了。”
听到“寒狱”二字。
巷道里其他正在劳作的矿工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那是矿山最可怕的惩罚——深入地下千丈的冰窟。
进去的人从没有活着出来的先例。
鞭子如暴雨般落下,中年人在地上翻滚哀嚎。
每一鞭都带起细碎的血肉。
在岩壁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有矿工不忍地别过头。
却不敢停下手中的劳作。
终于,在一声特别沉重的抽打后。
中年人彻底不动了。
他的身体蜷缩在血泊中。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青年监工喘着粗气收起长鞭。
靴尖踢了踢瘫软的身体:“装死?给我起来!”
就在这时,血泊中的人忽然发出呻吟般的声音。
“我……我是天刀……天刀尊者……你……你不能”
巷道里陷入死寂。
连其他矿镐敲击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青年监工愣了片刻。
突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
“尊者?就你?连主宰都不是的家伙”
他弯腰凑近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哪个尊者会像条野狗一样趴在这里?嗯?”
他用鞭柄抬起中年人的下巴。
声音里满是讥讽。
“你要是尊者,老子就是造物了!”
周围的矿工们发出压抑的窃笑。
但笑声中透着说不出的悲凉。
“妈的!”
青年监工啐了一口,靴子碾过地上的积水。
“这条通道百万年了一直封印着,除了十几年前的一次异动,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如今居然还有人能强行飞升上来。本以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结果……”
他嗤笑着。
挑着刀尊者低垂的头颅。
“却是个连矿石都敲不下来的废物!”
“看什么看!”
青年被那平静无波的眼神看得心头火起。
又是一鞭抽下。
“还不快干活!今日若是完不成开采量,就把你扔进寒狱,让你尝尝万年玄冰蚀骨钻心的滋味!”
“寒狱”二字一出。
整个矿洞内的敲击声陡然密集起来。
那些原本麻木工作的矿工们不自觉地加快了动作。
镐头与矿石碰撞的声响连成一片。
仿佛恐惧本身化作了实质的音浪。
青年监工满意地环视四周。
最后冷冷瞥了一眼宛如行尸走肉的天刀尊者。
转身离去。
他的皮靴踏过积水。
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每一步都敲打在矿工们的心上。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矿道尽头。
天刀尊者才缓缓直起身子。
他目光追随着青年离去的方向。
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微微凸起。
仿佛一条条蛰伏的虬龙。
“咔嚓——”
正当他准备弯腰拾起镐头时。
远方的天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紧接着,一道耀眼夺目的光柱冲破云霄。
将昏暗的矿洞照得亮如白昼!
那光柱纯粹而炽热。
带着陌生的天地法则。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
硬生生撕开了这个死寂世界的帷幕。
“咦?”
已经走到矿道转弯处的青年监工猛地停住脚步。
愕然回首。
“又一个?”
青年监工的脸上首次露出凝重之色。
“百万年都没有任何动静的飞升台,如今却接二连三的出现……”
他眯起眼睛。
感受着光柱中蕴含的磅礴力量。
矿洞内的其他矿工也都被惊动了。
他们呆呆地望着那道接天连地的光柱。
浑浊的眼眸中泛起久违的波澜。
有人惶恐,有人茫然。
更有几个资历最老的矿工。
眼中竟闪过一丝希冀。
天刀尊者静静站在原地。
任由那光芒将自己苍老的面容照亮。
下一刻,青年监工的身影倏地模糊。
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
“唉~又一个倒霉儿!”
矿洞内一位老者看着远处的光柱微微摇了摇头叹息道。
“铛——铛——铛——”
敲击声在矿洞中有节奏地回荡。
仿佛战鼓重擂。
为某个即将到来的时刻做着预演。
飞升台的光芒如潮水般退去。
最后一丝天地法则的余韵消散在空气中。
叶尘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不由蹙紧了眉头。
这里与他想象中仙气缭绕的上界相去甚远。
断裂的石柱横陈在荒芜的土地上。
焦黑的土地上遍布着深浅不一的裂痕。
仿佛经历过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硫磺混杂的刺鼻气味。
还有一道道还未彻底消散的刀意。
远处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
沉闷而规律,像是某种永无止境的劳役。
他正欲飞行离开这里的时候——一个慵懒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却突兀地响起:
“啧啧,真是难得。”
叶尘心头一凛,猛地转身。
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斜倚在残破的飞升台栏杆上。
双手环抱,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那目光锐利如刀,带着一种审视货物般的挑剔。
却又在扫过他周身经脉时。
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满意。
“根基扎实,气血旺盛,神魂凝实……嗯,不错,确实是个好材料。”
青衫青年微微颔首。
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
“比那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家伙,强得可不是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