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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还是那个时辰,还是那棵老柳树。”

“两万两!少一个铜板,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记住,再报官,立撕票!毛多多字。”

“菩萨心肠?大大滴好人?”王员外看着纸条上那自称“好人”却字字如刀的勒索,气得眼前发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屁!死绑匪,臭不要脸。”

他狠狠将纸条摔在地上,犹不解气,又踩了几脚。

可骂归骂,看着纸条上“立撕票”三个字,王员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儿子还在那“菩萨心肠”的凶徒手里!

他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周围惊惶的家丁和脸色难看的赵德庸等人,心中惊疑不定:

难道……真有眼线在盯着王家?

他不敢再赌了。

“滚!都给老夫滚!”王员外冲着赵德庸和董捕头等人吼道,然后对管家嘶声下令:

“筹银子!两万两!快!”

……

五天后,戌末亥初。

同样的凤凰池,同样的老柳树。

王家仆人再次驾着牛车,来到这里后,留下牛和车匆匆离去。

一个同样黑衣蒙面、身形矫健的身影,如约出现,赶着牛车,消失在夜色中。

王家上下,彻夜未眠,眼巴巴盼着天亮,盼着王三少能平安归来。

然而,直到日上三竿,依旧杳无音信。

王员外的心一点点沉入冰窟。

就在绝望如同藤蔓般即将缠死他时,傍晚时分,又一只冰冷的羽箭,如同索命符咒,再次钉在了王家大门上!

纸条展开,依旧是那歪歪扭扭的鬼画符:

“老子改主意了,再要三万两。老地方,老时间。毛多多字。”

“三万两?没完没了了!”王员外彻底崩溃了,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发出绝望的咆哮。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眼线”的猜忌,又冲进了赵德庸的后衙。

“赵大人,那绑匪贪得无厌,这是要把我王家掏空。”王员外双眼赤红,声音嘶哑: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抓住他。”

赵德庸也是焦头烂额,捻着胡子,苦着脸:

“员外,那贼人奸猾似鬼,不太好搞啊。实在……”

“实在不行就强攻。”王员外状若疯魔:“他总要派人来拿银子。”

“下次他再来,给我一拥而上,死活不论。”

“只要抓住贼人中的一个,便能逼问出我儿下落!”

“这……”赵德庸有些犹豫,怕逼急了绑匪真撕了票,王员外会怪到自己头上。

“就这么定了!”王员外拍板,眼中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又五日后,夜。

凤凰池畔,气氛肃杀。

这一次,王员外派出的牛车拉来的箱子依旧沉重。

但箱子里面装的,却是沉甸甸的、冰冷的石头!

董捕头带着十几个捕快,这次不再潜伏远处,而是直接分散藏在老柳树周围几步远的灌木丛和土埂后。

个个屏住呼吸,手按刀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辆牛车,只等那“多臂熊”一现身,便立刻暴起擒拿!

时间一点点过去。

戌时末,亥时初,亥时一刻……池畔除了风声虫鸣,再无半点动静。

月亮都移过了中天,清冷的辉光将捕快们僵硬的身影拉得老长。

一直等到东方天际泛起灰白,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那预料中的黑衣人,始终未曾出现。

“人呢?”董捕头从藏身的土埂后站起身,揉着酸麻的腿,一脸茫然和挫败。

其他捕快也面面相觑,疲惫不堪的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不安。

王员外在家中坐立不安,等来的却是空手而归、同样茫然的董捕头和一车纹丝未动的石头。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王员外的怒骂声几乎掀翻了屋顶。

然而,就在这绝望的谩骂声中,又一只羽箭,如同幽灵的嘲笑,第三次钉在了王家大门上!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王员外的眼里:

“别以为用石头就想糊弄我。”

“赶紧准备真银子,五天后,老地方,否则就等着收尸吧。毛多多字。”

王员外看着纸条,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

“筹……筹银子……三万两……”他对着管家,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

戌末亥初,凤凰池畔老柳树下,一辆牛车又停在了这里。

董捕头带着十几个捕快隐藏在夜色中,呈扇形散开,手持铁尺、锁链、水火棍,将老柳树和那两箱银子团团围住!

人人双目赤红,如同被逼到墙角的饿狼。

连续的被戏耍和来自王家的巨大压力,已让他们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只剩下不顾一切的疯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

亥时一刻刚过,一个黑衣蒙面人果然出现在通往老柳树的小径上,身形与之前几次并无二致。

“上!抓住他!”董捕头眼中凶光爆射,一声狂吼,如同出闸的猛虎,第一个挥舞着铁尺扑了上去。

其他捕快也如同打了鸡血,嗷嗷叫着,从四面八方合围而上。

刀光棍影,瞬间将黑衣人笼罩。

那黑衣人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反应极快,猛地从背后抽出一根黑黝黝、毫不起眼的长棍!

“呜——!”长棍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带着沉闷的破风声,如同一条出洞的毒蟒,横扫而出!

“砰!”

“咔嚓!”

“哎哟!”

惨叫声瞬间炸响!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捕快手中的铁尺被长棍扫中,巨大的力量让他虎口崩裂,铁尺脱手飞出。

紧接着,棍头如同毒蛇吐信,狠狠点在他胸口膻中穴上。

那捕快只觉得胸口一闷,眼前发黑,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软倒在地。

长棍没有丝毫停顿,顺势回旋,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向董捕头横扫过来的水火棍!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董捕头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从棍身传来,双臂剧震,虎口瞬间撕裂,鲜血淋漓。

他赖以成名的精铁包硬木水火棍,竟被硬生生砸得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掉在几丈外的乱石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