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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都是废物!”王员外猛地将信纸拍在紫檀木的八仙桌上,震得茶杯跳起:

“连个人都看不住!一群饭桶!”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命令:

“备轿!去县衙!立刻!”

天还未亮透,赵德庸就被管家从热被窝里请到了前厅。

他睡眼惺忪,官袍的扣子都扣歪了一颗。

待看完那张画着熊头的勒索信,赵德庸的睡意瞬间飞到九霄云外,冷汗“唰”地一下就浸透了里衣。

“多臂熊……毛多多?”赵德庸捻着稀疏的山羊胡,眉头拧成了疙瘩:

“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敢动王家的人,他这是找死……”

“管他是什么熊!”王员外烦躁地打断他,声音嘶哑:

“赵大人,老夫最宝贝的就是儿子,现在落在那凶徒手里。”

“钱不是问题!”

“可老夫怕的是……怕的是这凶徒拿了钱也不放人啊。”

他死死盯着赵德庸:

“你得给老夫想个万全之策!”

“我儿若有半点闪失,你这乌纱帽……”

赵德庸心头一凛,王家在京城那位靠山的分量,他比谁都清楚。

他连忙堆起笑容,凑近王员外,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老狐狸般的光:

“员外莫急,莫急!”

“这凶徒约在晚上戌末亥初,正是月黑风高,便于埋伏之时!依本官之见……”

他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耳语:

“您只管准备赎金,到时放在那大柳树下。”

“本官让董捕头挑选精干捕快,早早埋伏在凤凰池四周的密林草丛之中。”

“等那取赎金的贼人一露面,拿了银子,董捕头他们就悄悄尾随其后。”

“只要摸到他们的老巢,哼哼……”

赵德庸眼中寒光一闪,做了个斩草除根的手势:

“……便可将其一网打尽。”

“既能救回令郎,又能为青川除此大害。您看如何?”

王员外浑浊的老眼盯着赵德庸,权衡片刻,缓缓点头,脸上终于挤出一丝狠厉:

“好!就依赵大人之计。”

“银子,老夫出。”

“人手,大人安排,只求万无一失。务必……务必救出我儿!”

“员外放心!”赵德庸拍着胸脯保证:“本官定当竭尽全力。”

……

五日后,戌时末。

凤凰池畔,万籁俱寂。

高大的柳树在夜色中如同张牙舞爪的巨鬼。

惨淡的月光吝啬地洒下,勉强勾勒出池边小径的轮廓。

王家两个家仆赶着一辆不起眼的牛车,车上载着两口沉甸甸的大木箱,停在老柳树下。

留下牛和车后,便离开了。

死寂重新笼罩了池畔,只有风吹过柳条的沙沙声,和草丛深处细微的虫鸣。

时间一点点流逝。亥时初刻。

董捕头带着十几个精挑细选的捕快,屏息凝神,像十几块冰冷的石头,潜伏在凤凰池周围茂密的灌木和芦苇丛中。

他们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两箱银子和孤零零的柳树,握刀的手心全是汗。

突然!

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池边小径上。

他全身裹在夜行衣里,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他脚步极轻,落地无声,警惕地四下张望片刻,便迅速走到柳树下。

他赶着王家仆人留下的牛车,朝着远离县城、深入山林的方向走去。

“跟上!都给我跟紧了,别打草惊蛇。”董捕头压低声音,对着身边几个得力捕快下令。

他亲自带着三个身手最好的,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追了上去。

其余捕快和他们拉开一段距离后,跟在后面。

那黑衣人赶着牛车,在山路上走得似乎并不快。

董捕头几人借着地形和树木的掩护,远远吊着,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然而,刚跟出不到二里地,异变陡生。

不知从何处弥漫起浓稠的白雾,如同巨大的鬼手,无声无息地迅速吞噬了山林。

前一刻还能清晰看到的牛车和黑衣人身影,瞬间变得模糊、扭曲,最后彻底消失在浓得化不开的乳白色雾气里。

“糟了!”董捕头心头一沉,暗叫不好。

他加快脚步冲上前去,眼前却只有白茫茫一片,哪里还有牛车和贼人的影子?

“分头找!快!”董捕头气急败坏地低吼。

十几个捕快像没头苍蝇一样,一头扎进浓雾弥漫的山林,呼喊声、拨开荆棘的哗啦声此起彼伏。

这一找,就是整整一夜。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浓雾才不甘心地缓缓散去。

筋疲力尽的董捕头等人,终于在一条荒僻山沟的乱石堆旁,找到了那辆被遗弃的牛车。

拉车的牛正悠闲地啃着沟边的青草。

而那两口装着王家一万两雪花银的大木箱,早已不翼而飞。

原地只剩下几道凌乱拖拽的痕迹,消失在更深的山林里。

“废物!一群废物!”

王员外得到消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董捕头和一众狼狈不堪的捕快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赵德庸脸上:

“十几号人看不住两箱银子,连个贼毛都没摸到。”

“我儿子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们……还有你赵德庸,统统给我儿子陪葬!”

赵德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连连拱手作揖,额头冷汗涔涔:

“员外息怒!息怒!是下官失策,是下官失策!”

“谁能料到那贼人竟走了狗屎运,恰好起了山雾……”

“失策?一句失策就完了?”王员外捶胸顿足,老泪纵横:

“我的儿啊……我的银子啊……”

就在这鸡飞狗跳、一片混乱之际,一只绑着纸条的羽箭,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哆”地一声,狠狠钉在了王家那气派的朱漆大门上!

箭尾兀自嗡嗡震颤。

守门的家丁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取下箭,将纸条呈给王员外。

王员外哆嗦着展开纸条,依旧是那歪歪扭扭、透着蛮横的笔迹:

“姓王的,老子是多臂熊毛多多。”

“你们他娘的不讲江湖规矩,竟敢报官?老子本来该一刀剁了你儿子的狗头喂狗!”

“不过老子行走江湖多年,向来有菩萨心肠,怀慈悲之意,是个大大滴好人。”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