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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还都是有钱得掉渣的主儿。

他们看腻了画展、音乐会、限量球鞋。

普通人的消遣,在他们眼里跟路边摊一样廉价。

有些富得发慌的人,就爱找点刺激——越变态越上头。

当这种瘾上身,心理就变质了。

人性里那点黑渣子,平时被压得死死的。

可一旦钱多到没处花,权大到没人管,欲望又填不满——

那点黑渣,就窜出来咬人了。

人皮蜡像,刚好能喂饱这种人。

就这么简单。

“审出点料了。”王宇脸色发青,“你真不想听。”

“呵。”庄岩走到床头柜前,拉开一个抽屉,“说吧,啥玩意儿?”

“不光收蜡像,他们还在搞研究。”

王宇嘴角抽了抽,眼神发飘,“研究……灵魂。”

“啥?”

庄岩猛一下站直,像看神经病一样瞪着他,“灵魂??”

“罗飞亲口说的。”

王宇点头,声音压得极低,“有个买家跟他聊过。

罗飞跟那人讲,人皮剥下来那一瞬,人还没死透,能看见东西——常人看不见的那种。”

“啥东西?”

“灵魂。”

“……你认真的?”

“我疯了才信!”王宇揉着太阳穴,“可那家伙说得有鼻子有眼。

罗飞还说,人要是看见天堂,临死前嘴角会翘起来,笑得跟捡了彩票似的。

要是看见地狱——脸立马扭曲,眼睛瞪得能裂开。”

“人都没皮了,还能笑?还能哭?”庄岩后颈一凉,鸡皮疙瘩直往上冒,“你别跟我说这是真事儿。”

王宇没接话,掏出手机,翻出两张图。

两张脸。

光秃秃的肉。

没皮。

没眼眶。

没嘴唇。

血糊糊一片,像被活剥了的生肉。

眼珠子悬在眶边,牙骨外露,嘴角还带着东西——

一张,嘴角咧得夸张,像在笑。

另一张,眼睛瞪到极致,肌肉抽搐,像是临死前被掐住脖子。

庄岩喉咙一紧,胃里翻江倒海。

他死死盯着那张“笑”的脸。

那不是伪装。

那真是……幸福。

另一张,恐惧到灵魂都要炸开。

“艹……”他牙齿打颤,憋出一声脏话。

心口像被铁钳夹住,随时能捏爆。

“就因为这俩照片,那个买家信了。”王宇低声道,“罗飞说,他正在准备一个实验。”

“什么实验?”

庄岩眼睛没挪开,死盯着照片,找线索——是不是pS?是不是拼图?是不是什么变态摄影?

没有。

一丝造假痕迹都无。

两张脸,活生生的、没皮的、在笑的、在尖叫的——

他干了这么多年警察,第一次觉得自己胃要叛逃。

跟第一次见尸体时一模一样。

那次,他蹲在路边吐到脱水。

这次,他差点当场原地升天。

好半天。

他深吸一口气,嗓音发涩:“这人,心理有问题。”

“废话,没病能干这种事?”王宇白眼翻上天。

“必须马上找到他。”

庄岩喉咙发紧,“不然,大事要来。”

他心里那根弦,绷到要断了。

罗飞不是逃跑。

他是去干更大的事了。

他在哪儿?

庄岩视线猛地钉在床头柜上——

一张名片。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但名字、电话后面,还有一行小字:

万鸿铝镁合金制造厂。

铝镁合金?

庄岩脑子“嗡”地一下。

那些照片里的房间——

那种冷冰冰、金属质感的屋子。

那张固定人体的床。

那悬着人形的支架。

全他妈是铝镁合金!

他瞳孔一缩。

线索,断在这儿了。

警车直接撞开红灯,油门踩进地板缝里。

他有“驾驶专家”这能力,压根不怕撞。

四十分钟的路,十二分钟干完。

车子“吱”一声停在厂门口。

庄岩掏出罗飞的照片,甩到老板面前。

“这人,来过你这儿没?定制过啥特殊玩意儿?”

老板瞄了一眼,先愣,然后点头。

“啊!记得!九年前,他来订过一套铝镁合金屋子,拼装的,拆了能搬的那种。”

“后来陆陆续续,又订了张床,还有几个铁架子,造型怪得要死。”

“打那之后,再没露过面。”

“我们这厂开了十五年,头一回有人要这种房子。”

庄岩打断他:“地址呢?送货到哪?”

“没送。”老板摇头,“他自己拉走的。”

俩人心里“咯噔”一下。

“城里头盖这玩意儿,审批都过不了。”庄岩沉声道,“他傻吗?敢明着造?”

“那……出城了?”王宇皱眉。

“不可能。”庄岩摇头,“郊区、乡镇,盖这么大个金属盒子,不被邻居举报才怪。”

王宇咽了口唾沫:“你意思是……”

庄岩盯住他,声音压得极低:

“地下。”

“地下搞工程,得走审批。”

庄岩嗓音沉得像块铁,“九年前,罗飞买那套铝镁合金屋的时候,查查有没有报过地下的施工许可。

这么大个动静,没人敢黑着干。”

要是真藏地下,那只能是地下室。

小打小闹搞个储藏间还行,这种规模,没半年拉不起来。

动土这种事,哪能偷偷摸摸?不申报,等着被举报吗?

“还有个关键点。”

王宇眼睛一亮,“罗飞手里,得有地!”

对啊!没地,你拿什么挖?谁家祖宗坟头你敢随便扒?做梦呢?

立马调罗飞名下的不动产记录,再查有没有地下工程报批。

四十分钟后,有结果了。

真出了城。

城西,老棉纺厂废弃大院。

地不是罗飞的。

是他爹的。

当年那厂子是他爹开的,后来亏得底掉,人一死,厂子就荒了。

……

黎明前最黑的那段天,突然被尖锐的警笛撕成两半。

十几辆警车,外加两台军牌卡车,排成一长溜,轰隆隆冲出市区,直奔郊区。

二十分钟后,车队急刹。

车门一开,黑压压的人影跳下来,全是持枪的——警察、特警、武警,个个眼神像刀子。

庄岩和王宇并肩朝那座破败厂房走去。

四周,警车围成铁桶,武警端枪,把出口全封死。

两名特警抡锤砸开锈死的大铁门——

“哐当!”

庄岩鼻子猛地一抽,瞳孔骤缩。

就是这儿。

这味道……和罗飞家那股子腥气,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