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王宇一声吼。
刑警冲进厂房,特警分头排查,武警在外围持枪警戒。
为啥这么大阵仗?
十二个人。
纪家三口,加上九具被扒了皮的尸体。
十二命!
最要命的是——有人是活着被一层层扒下来的。
这已经不是杀人了。
这是疯子才干得出的事!
搜了快半小时,厂房翻了个底朝天,连老鼠洞都撬了,啥也没有。
王宇火了,一拳头砸在生锈的铁管上:“玩我?行啊!”
他冷笑,咬牙下令:“给我调挖掘机!挖!挖到地心也得给我翻出来!”
“停。”
庄岩皱眉,直接跨前一步:“我来。”
王宇一愣,随即咧嘴笑了,那表情分明是——“你这小崽子,正好当靶子用。”
庄岩懒得跟他扯皮。
两箱特供烟,买他这条命都够了。
他闭眼,激活‘猎鹰之眼’,又打开‘王蝶之鼻’。
气味像根线,从鼻腔钻进脑子,一路拉着他走。
脚步很轻,却步步踩准。
停在一间仓库门口。
门被砸开了,黑得像地狱的嘴。
强光手电照进去——空空如也,什么都没。
庄岩迈了进去。
蹲下,眼睛贴地,一点点扫。
墙角——有个下水道口。
铁网盖着,边缘有灰尘,但正中央……
干干净净。
没人打扫,这地儿不可能这么清爽。
有人常来,还特地擦过。
脚印?看不见。
可庄岩的‘猎鹰之眼’,能看到空气里残留的微尘轨迹——
有拖拽的痕迹,有踩过的脚印,还有人曾蹲在这里,撬过这铁网。
他伸手,抓住铁网边缘,一抬——
“咔……”
纹丝不动。
下面卡着东西。
庄岩笑了,笑得阴森。
一辆警车开进仓库,刑警扛来钢缆,一头拴住铁网,另一头挂上车尾钩。
“准备——走!”
引擎轰鸣!
钢缆猛地绷紧——
“轰!!!”
整块水泥板连着铁网,被硬生生从地底拔起!
碎石飞溅,地面裂开一道深沟。
庄岩蹲在洞口,打开强光手电,往里一照——
没有台阶,没有梯子。
但墙面上,一排排拳头大的凹坑,像被人用指甲抠出来的。
深度……七八米。
他抽出配枪,拉开保险,仔细看了眼弹夹,又缓缓塞回枪套。
然后,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攀爬中,‘蟒蛇之感’感知着前方气流,‘蜡蛾之耳’捕捉着每一声微响。
嘴里咬着光束,眼睛不停扫描。
只要有一丝异动,子弹立马招呼。
到了底,没动静。
王宇紧跟着下来,喘着粗气。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下水道往前走。
十几米后,庄岩突然停住。
他嗅到了。
一股甜腻又腥臭的腐肉味——
尸臭。
墙边,一扇铁门,半掩着。
庄岩没说话,手轻轻按上去,一推——
“吱呀——”
铁门翻了,向内倾倒。
他手电一照——
人,定住了。
王宇探头一看——
也僵了。
灯光下,堆得像肉山的,是尸体。
全都没皮。
浑身裹着一层白石灰,像被雪盖住。
可那雪,是尸骸的灰烬。
更可怕的是——
老鼠。
成百上千只老鼠。
在肉块上爬,在骨头上啃,在眼窝里钻。
有的从喉咙里钻出来,有的从肚子缝里滚出来。
有的正啃着半截舌头。
灯光亮起,它们四散狂逃,像从地狱逃出的恶鬼。
白骨露在外头,皮肉发黑溃烂,蛆虫在眼眶里翻滚。
这不是地狱。
是地狱都没敢画出来的景象。
连庄岩这种见惯脏活的老手,胸口都像被锤子砸了一记。
王宇更甚——
他嘴唇发白,手指在抖,可眼神……
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锋。
庄岩听见他呼吸声,像拉风箱。
那不是愤怒。
是……杀意,已经快从骨头缝里渗出来了。
他拍了拍王宇的肩,声音压得极低:“王哥,你要是现在动手,咱们就和他没两样了。”
这行的规矩,从来就一条:
哪怕你恨得想把整个世界烧成灰,
你穿着这身皮,就不能动手。
不然,谁还信法律?
谁还信这世上,还有规矩?
当然,规矩内做事,咱不碰底线。
但有些人——真该让天收了。
王宇一口气憋在胸口,没敢喘。
过了几秒,他狠狠吸了口冷气,再猛地吐出去,像要把心里的火气全喷干净。
杀气慢慢散了,没那么瘆人了。
他脸上的寒霜淡了,眼神也没那么刀子似的了。
“呵,你来教我做人?”王宇冷笑,“还记得那个会飞的家伙?你挑他筋的时候,手抖没?”
庄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纯得跟刚出炉的似的:“哎哟,你不说我都忘了。
是他先动手啊,我这是正当防卫,懂不懂?”
对,就是这么个理儿——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总不能别人举刀砍你,你还笑着递上脖子吧?
上回那帮杀手,庄岩连眼都不眨,一枪一个,跟剁排骨一样。
不杀?等着被当人肉靶子吗?
“走,看看那孙子在搞啥名堂。”
庄岩脸一沉,笑容瞬间冻成冰碴,转身就走。
王宇也绷紧了脸,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
三米远,庄岩忽然停住。
眼前,一扇厚得能当防空洞门的金属门挡路。
“得开锁。”王宇压低嗓门。
这门,不是踹得开的。
钢筋水泥都得抖三抖。
“没工夫磨蹭!”
庄岩往后撤两步,蹲下,膝盖一弯——
王宇赶紧靠墙,把地方让开。
他心里打鼓:这小子……真能撞开?
暴熊之力——开!
“咔!”
脚底一声闷响,像踩爆了什么看不见的气囊。
庄岩整个人“嗖”一下,原地炸出残影!
王宇只觉眼前一花——
“轰隆——!!”
庄岩整个人像辆报废的卡车,直接撞了上去!
门,纹丝不动。
可门边的混凝土墙,哗啦一下,裂成渣渣!
水泥碎块像霰弹一样喷飞,烟尘漫天!
庄岩顶着门,硬生生冲了进去——
“砰!”
金属门砸在地上,像扔了块废铁。
里面,是个五六十平的铁盒子。
四壁全是铝合金,冷得反光。
地上堆满奇形怪状的工具,中间摆着一张手术床,旁边立着个诡异的金属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