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夫人,你知道楚楚在哪儿?”
江义德转头看向地上的柳韵。
“……”
柳韵咬紧牙关,再也不肯说一个字。
江义德等了一会儿,便又看向亲卫:“继续说。”
亲卫低头:“是。”
“我们的人搜到了后门,发现地上有杂乱的鞋印,鞋印纤小,又带花纹,应当是小姐的,但是看鞋印的方向,小姐似乎是出去之后又回来了……”
柳韵瘫坐在地上,神色恍惚。
那她刚刚听到的果然不是幻觉。
真的是楚楚……
楚楚怎么回来了?那声娘是为了找她,还是在求救啊……
“回来了?”
江义德看了眼还在燃烧的医馆。
“那就是还有机率在医馆里了?”
江义德沉吟片刻:“楚楚武功不高,若是逃出去了也跑不到哪里去。”
“你们从后门出去也没找到人吗?”
“回庄主,没有,后门出去只有一条路,尽头那里是一个码头,码头只有一艘空船,其他就再没有了。”
江义德点了下头:“那就继续进去找,尽快把火给我灭了,我的乖女儿还在里面,火这么大,性命攸关啊,实在是让人担心。”
“是!”
但是直到火焰燃尽了,他们也没找到江楹楚。
雨停了。
亲卫们全都打着灯笼在一片废墟里寻找着。
但找来找去也是在做无用功,因为一眼望过去很明显,除了建筑残骸,就是灰烬了。
根本不可能有人存活。
“庄主……”
一名亲卫找到了一只小巧的耳坠。
耳坠已经被烧裂开了,但也能看清楚原本的形状。
是一朵倒挂的兰花。
江义德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很是遗憾:“楚楚啊,是爹来迟了。”
“什么……”
柳韵如遭雷劈。
她不顾疼痛,爬起来夺过了那只耳坠,看清了样式后,一瞬间万念俱灰。
“楚楚……”
柳韵心痛不已:“不是让你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是娘不好……是娘拖累了你……”
若不是她腿脚不便,一定会拉着楚楚一起跑,怎么也不可能让楚楚回来再寻她。
都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生起的火焰,肯定是因为楚楚担心她才会回来,不然楚楚早就跑远了!
还有那两个抓到她的亲卫,若不是他们横加阻挠,楚楚肯定能听到她的声音,到她这边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楚楚……楚楚啊……”柳韵抓紧了耳坠,捂在心口,脸上泪流不止。
万般悔念都救不回她的女儿。
她只恨自己那直觉来的太迟了,她为什么不早点让楚楚离开,偏让她去买什么奴仆耽搁了时间,都是因为自己……
“是娘的错,是娘的错啊……”
“……”
江义德遗憾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宝剑,看来还是没办法了啊。
他把剑尖指向柳韵。
“夫人,原先为了楚楚,我也可以放你一马,但是……”
“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们的女儿呢?”
“……”
柳韵悲愤交加,呕出一口鲜血,血渍溅到了那把剑上。
江义德却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惊喜地看向微微泛红光的剑身。
“你的血居然也有用。”
真是没想到,最合适的人居然是他的枕边人。
江义德叹了一声:“夫人真是好命啊。”
他吩咐道:“将夫人带走吧。”
“是。”
江义德正欲收回剑,却没注意柳韵麻木悲凉的神情。
“楚楚,娘来陪你了……”
柳韵对准了江义德手上的剑,猛地撞了过去。
“夫人!”
砰的一声,身体重重倒地。
江义德也是一愣,他看向手上不断滴血的宝剑,脸色阴沉下来。
“啧……你们怎么不看住她?!”
亲卫纷纷跪地:“庄主息怒!”
是他们大意了,夫人的速度太快了,他们根本没想到连路都走不稳的人,居然会爆发这么大的力量一心寻死。
江义德用力甩了一下剑,将血珠甩了出去。
死人的血一点用都没有了,没必要留在宝剑上。
江义德冷声道:“把这里清理干净。”
“是!”
……
惊鸿山庄。
祠堂。
景珩舟刚放下笔,桌上刚抄好的纸张就被人拿起来了。
“少庄主,不等字迹晾干吗?”
白朝简单翻了几页,只回了一句:“真慢。”
景珩舟:“……”
这门规上的字是真的多,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抄写了,而且还要模仿字迹,就算是他,抄到最后手腕也抄的酸痛起来。
景珩舟站起身,看向白朝。
那这人以前也被这么罚过,手腕岂不是会更痛。
“少庄主……”
白朝没等景珩舟说完话就拿着纸直接踹开了门。
嘭——!
景珩舟:“……”
他急忙翻身躲在了暗处。
“少庄主?您这么快就抄好……哎?”
亲卫好像看到房间里闪过一道影子,犹豫问道:“少庄主,祠堂里面就你一个人吗?”
“废话。”
白朝把厚厚一沓纸扔到亲卫手上,满脸不耐烦:“抄完了,把路给我让开。”
亲卫看了看手上的纸张:“那个……少庄主,我们还需要查验一下才行。”
少庄主这次抄写比以往要快上一倍时间,不会是偷工减料了吧?
白朝啧了一声:“真麻烦,我只给你们一刻钟,若是再敢耽误我的时间,我就先挖了你们的眼睛!”
亲卫顿感眼睛一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