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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孙权复仇,赵云救主

却说刘备接得荆州的来书,即与诸葛亮商议行止,诸葛亮答说道:“想是因黄祖败死,故请将军,往议抵御东吴,将军不妨前去,亮愿随行。”

刘备闻言甚喜,便偕诸葛亮出城,一同来到荆州。欲知黄祖败死情形,还须从源至委,补叙一番。先是孙权继承先业,安踞江东。

曹操恐孙权强盛,责令遣子入侍,为抵质计。孙权与张昭等人会议,犹豫未决,独周瑜进入内室禀告吴太夫人,极言送子为质非是计策,吴太夫人于是嘱咐孙权道:“公瑾与伯符同年,相差只有一月,我视公瑾如子,汝当事公瑾如兄,不得违议!”慧眼识人。

孙权唯唯受教,遂不应允曹操命令。惟孙权弟孙翊,出任丹阳太守,好酒渔色,未洽众心;督将妫览,郡丞戴员,曾为孙翊所责,暗中心怀不平,秘密与孙翊的亲吏边鸿结为心腹,存有害孙翊之意。

可巧孙权为父报仇,出发攻打黄祖,妫览和戴员两人趁势发作,嘱咐边鸿前去行刺。

适丹阳属县令长,来到郡县饮宴。孙翊认为长吏来了很久,仍然大请宾客。平时孙翊出入时都会持刀,当时因有醉意,所以空手送客,边鸿于是从后斩杀孙翊,当时郡中所有人都很忙碌,无人去救孙翊。

孙翊妻徐氏,秀外慧中,颇善占卜数理,曾卜得一卦,爻象大凶,劝孙翊不宜会客,孙翊不听妻言终遭奇祸;徐氏抚丈夫尸体大哭,并饬令将佐等人速拿凶手。妫览和戴员,便将边鸿拿住,不待问讯,当即处斩。

览遂入居军府中,强取徐翊家的姬妾,及左右侍御;并因徐氏姿色可人,亦思占为己妾。徐氏明里为许诺,但言须俟至晦日,设祭除服,方可成婚;暗中却召入旧将孙高傅婴,授与密计。到了晦日,设祭堂上,尽哀易服,沐浴熏香,浓装艳裹,好像另做新人模样,且暗中派侍婢出室邀请妫览;妫览喜如所望,也即盛服进去,徐氏从容迎入,待妫览坐定,一声暗号,突然冲出孙高两将,双刃并举,剁落了妫览首级;一面伪传妫览命令,邀请戴员入宴,也即处死。

徐氏再着丧服,持得两贼首级,前往祭拜孙翊之墓,军士方共称为智妇。实是烈妇。

孙权在椒邱闻报,急忙返回丹阳,看见二贼已经授首,索性尽诛逆党,擢孙高两人为牙门将,令守丹阳;接归徐氏,及孤儿孙松,厚加抚养,保全节孝。

独孙权母吴太夫人,悼思儿子孙翊死于非命,积哀成疾,奄忽一两年,终至不起,弥留时召见张昭等人,托付后事,悠然而逝。

孙权依礼丧葬,守制逾年,复议前往讨伐黄祖。还有少年都尉凌统,因父凌操从征江夏,为黄祖的部将甘宁射死,志在复仇,自请冲锋效力;孙权即亲督军马,克期出发。

适由都尉吕蒙,引一降将进见,问及姓名,就是凌统的仇人甘宁,表字兴霸,他本是巴郡临江人,“少有气力,好游侠”。但他不务正业,他常聚合一伙轻薄少年,自任首领。他们成群结队,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身佩铃铛,四处游来荡去。当时,百姓一听铃响,便知是甘宁这帮人到了。时人以“锦帆贼”称呼他们。

甘宁在巴郡之中,轻侠杀人,藏舍亡命,大有名声。他一出一入,威风炫赫。步行则陈列车骑,水行则连接轻舟。侍从之人,披服锦绣,走到哪里,哪里光彩斐然。停留时,常用锦绣维系舟船,离开时,又要割断抛弃,以显示其富有奢侈。

所在城邑的地方官员或那些跟他相与交往之人,如果隆重地接待,甘宁便倾心相交,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如果礼节不隆,甘宁便放纵手下抢掠对方资财,甚至贼害官长吏员。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二十多岁。

后来,甘宁不再攻掠别人。他读了一些书,钻研诸子百家之说,想有所作为,便进入仕途,从计掾开始,逐渐升迁成为蜀地的郡丞(秩六百石官)。

兴平元年(194年),刘焉病亡,其子刘璋掌权益州。在刘阖的策反下,甘宁与沈弥、娄发等人起兵反叛刘璋,但被赵韪击败。甘宁便率领八百多人,去荆州依附刘表,留驻南阳(南阳是甘宁的祖籍)。

刘表是东汉末年颇有名气的“八俊”之一,时为荆州刺史。但正如诸葛亮在《隆中对》里分析刘表终不能守住荆州一样,甘宁也发现刘表不习军事,在当时天下不宁、群雄纷争的形势下,终将无成。这时,他听说孙权在江东“招延俊秀,聘求名士,鲁肃、诸葛瑾等始为宾客”,便决定前去投靠效命。

甘宁路经夏口(今湖北武汉),部队不得过,只好暂且依靠江夏太守黄祖。

甘宁被黄祖留住军中,一再立功,不见重赏,黄祖部下军将苏飞,替宁保举,反为黄祖所呵斥,苏飞于是更为设法,调甘宁为鄂县长,使他自图去就,甘宁始得脱身入吴。因恐前时射杀吴将,求荣反辱,故先去面见吕蒙,探问凶吉,吕蒙一力担承,决无他害,于是引甘宁去见孙权。

孙权亦开诚相见,谈及江夏情形,甘宁进策道:“如今汉家运数日益衰微,曹操更为骄横专断,最终要成为篡汉的国贼。荆州这个地方,山势屏障利便,江河流畅通行,这是我们东吴西面的屏障啊!我是在刘表手下干过的。据我观察,刘表这个人,自己既没有深谋远虑,接班人又差,根本守不住那地方。将军应该先下手为强,不可落在曹操之后。图谋刘表的计划,第一步先从黄祖下手。黄祖如今年老,昏聩无能,军资粮食都很缺乏,身边的人在愚弄欺瞒他,而他一味地贪图钱财,在下属官吏兵士们头上克扣索取。这些人都心怀怨恨,而战船及各种作战器具,破损而不加修整,荒误农耕,军队缺乏训练有素的队伍。主上现在前往进取,必定将他打败。一旦击败黄祖的队伍,即可击鼓西进,前据楚关,军势即增大扩广,这样可逐渐谋取巴蜀之地了。”

甘宁之策恍似诸葛孔明。孙权大喜道:“复仇雪恨,就在此举呢!”

孙权志但在复仇上,故下文得半而止。当下命周瑜为大督,率同吕蒙、董袭、凌统诸将,充作先驱,即使甘宁为前导,溯江上行。

来到淝口前面,有两大艨艟,挡住要隘,鼓声一响,艨艟中千弩齐发,箭如雨集;吴军不得前进,董袭、凌统,分别招募敢死士各百人,令被重甲,乘舟执刀,冒矢冲入,斫断艨艟缆索,艨艟分流,吴军便得大进。黄祖连忙令都督陈就,带领水军,鼓棹迎战,被吕蒙甘宁等,一阵驱杀,就军大败,吕蒙亲自枭下陈就首级,进兵攻打江夏,黄祖将士苏飞,开城出战,又为所擒;黄祖挺身出走,由吴军追杀过去,斫死了黄祖身,取首级报功。

于是周瑜孙权,先后入江夏城,函内盛放黄祖首级,拟归祭孙坚墓前;尚有一函制放陈就,另一个将要盛放苏飞首级。

苏飞向甘宁求救,甘宁传语道:“彼若不言,宁岂忘心?”

这个时候,孙权为诸将犒劳,置酒大会,甘宁下席泣拜道:“甘宁我如果不遇苏飞,早已死填沟壑,当然也就不能尽忠报效您了。如今苏飞罪当斩杀,我冒昧地向您求情,免他一死。”以德报德,不愧是义士。

孙权动容道:““我可以放过他,可是他若逃跑,怎么办呢?”

甘宁又答道:“苏飞免受斩杀,受您再生之恩,即使赶他走,他也不会离开,哪有逃跑之理!如果他跑了,就把我的首级代替他的装入匣中!”

孙权于是命人将苏飞释放出槛车,且召令与宴。苏飞入谢孙权之恩,正欲随甘宁就坐,忽然席间有一人跃起,拔剑出鞘,竟刺甘宁,甘宁慌忙趋避,连苏飞亦窜一隅;诸将忙起座拦住。

孙权亦起身惊视,仗剑的,并非别人,就是凌统,因即出言劝解道:“兴霸射死卿父,彼时各为其主,不得不尔;今同聚一堂,只好不念旧仇,愿卿息怒!”

凌统叩头大哭道:“父仇不共戴天,统岂可与仇人共席?”

说得孙权也为欷歔,因令宁领兵五千,带着苏飞,出屯当口,甘宁拜谢自去,席亦遽撤。孙权未免扫兴,掳得男女万余口,班师径回。

这时候正是刘表着忙,邀入刘备一同商议拒吴,诸葛亮早已料着,劝刘备模糊对付。刘备见了刘表,只言宜详探军情,再图抵敌。

刘表因而使人再探,探子返回报告说孙权已回军,刘表这才放下了心;但邀刘备与自己饮宴,酒至半酣,刘表叹息道:“我年已老,诸子又皆不才,看来我死以后,此州非君莫属了!”

刘备惊起避席道:“公何出此言?备怎敢当此重任?况公子皆贤,幸勿过忧!”

刘表再欲有言,听得屏后有环佩声,乃不复出口。

刘备亦从旁窥透,起身告辞,退至客馆,与诸葛亮述及,诸葛亮笑语道:“将军何不承认下去?”

刘备摇首道:“景升待我颇厚,我若夺彼位置,岂非薄情?我决不忍出此!”景升乃是刘表的字。

诸葛亮喟然道:“将军仁厚过人,但恐将来多费谋力了!”料定后文。

正谈论间,外间来了刘表儿子刘琦,因即延入,刘琦说了几句套话,便请屏人密谈。

诸葛亮不待刘备命令,立即趋出。刘琦乃向刘备泣拜,悄悄的谈叙片时,刘备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因与刘琦附耳数言,刘琦始别去。原来刘琦为刘表的长子,少年失恃,刘表娶继室蔡氏,生子名琮,蔡氏因刘琦非己出,常劝刘表舍长立幼,且并娶侄女为刘琮之妇。

刘表溺爱后妻,免不得被他人蛊惑,所以立嗣问题,始终未定。

这位蔡夫人,又硬要干政,每次遇见刘表会见宾客,往往隔屏窃听,所以刘备入宴时,有环佩声,传出外庭,便是蔡氏私听秘言。释明上文。

刘琦年已长成,恐为后母所害,日夜感到危险怀疑,因此向刘备求计。

刘备嘱他转问诸葛亮,又知诸葛亮小心慎重,未肯代谋,乃特为设法,令刘琦照行。

次日,刘备佯称未适,使诸葛亮答拜刘琦,刘琦延入密室,自述苦况,求诸葛亮指教。

诸葛亮默然不答,刘琦于是邀请诸葛亮游览后园,共上高楼,刘琦复长跪求计,诸葛亮尚辞谢道:“这乃公子家事,外人怎敢与谋?”

说着便欲下楼,哪知楼梯已经撤去,此非诸葛亮中刘备之计,实防外人窃听,故有如此举动。

刘琦又哀请道:“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君口,但入琦耳,先生奈何尚未赐教?”

诸葛亮乃低语道:“公子应阅史事,独不闻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么?”

这两语将刘琦提醒,当即拜谢,便取梯接楼,送诸葛亮出去。

诸葛亮返回报告刘备,刘备已知秘计,就拟向刘表辞行,凑巧刘表复来邀刘备,刘备闻召即入。

刘表蹙额道:“江夏重地,必须得人接守,我欲遣长子往镇,未识可否?”

刘备已知刘琦从中运动,因即怂恿道:“黄祖性暴,所以致祸,长公子宽厚仁恕,必能爱民,况有亲子弟为外藩,更足免虑,又何不可?”

刘表又说道:“闻曹操在邺中整兵,意将南下,如何是好?”

刘备即答道:“备愿出屯樊城,幸请免忧!”

刘表当然乐允。

刘备即起辞,回馆舍中整理衣装,顺便接取家眷,是时,甘夫人已生有一儿,取名为禅,表字公嗣;甘夫人曾梦吞北斗,故又为禅取一乳名,叫做阿斗。

阿斗生于建安十二年,至是已将周岁了。特志年岁。

刘备见他体质壮伟,恰也心欢,当下使刘禅母子,乘坐一车,又用一车,载着糜夫人,自己与诸葛亮跨马同行。

到了新野召集合关羽、张飞等人,一股脑儿移入樊城。才阅数旬,忽然由荆州来了急使,说是主公病重,请将军速临一诀。

刘备欲召问诸葛孔明,偏值诸葛孔明外出,迫不及待,只好带了赵云,匆匆赶到荆州去。趋入刘表寝室,见刘表病已经病重垂危,不禁泪下,刘表亦感动流涕,与语道:“前与君谈及后事,谅君尚未忘怀?”

刘备接入道:“备当竭力辅佐公子,不敢负托!”

刘表复说道:“我子不才,奈何奈何?”

刘备又劝慰道:“公子并能守城,何必多虑?”

刘表拱手道:“全仗贤弟教导,愚兄就要长别了!”郑重托孤,未始无见,其如疏不间亲何?

说罢,痰喘不止,刘备不便多坐,当即告辞退出。偏由刘表的妻舅蔡瑁,及他将蒯越,邀刘备会议善后事宜,刘备只好暂留外厅,与之议事。

蔡瑁和蒯越二人,佯装与刘备商量及立嗣的问题,刘备沈吟无语。

俄然间有一个人走进来,说道:“曹操已发兵邺中,来取荆州!”

话说至此,此人以目看向刘备;刘备回见,乃是山阳人伊籍,此人素在刘表幕下,相识有年,此时两目相对,料知有异,于是伪装起身要去如厕。

伊籍亦悄悄随往,低声和刘备说道:“蔡瑁心怀不良,公宜急走。”

刘备不禁着忙,亏得伊籍引导来到后园,开门引出;刘备尚忧无马,伊籍答说道:“籍已将公坐骑,牵到此处,请公上马速行。”

刘备又言赵云在外,尚未得知,恐遭毒手,伊籍复说道:“籍当往报赵将军,请公先行一步。”

刘备于是跨上马,加鞭疾驰,直接奔出西门,再经里许,前面有一檀溪,阔约数丈;清流激湍,映带潆洄,刘备所乘之马,叫作的卢,颇甚雄骏,惟额边生有白点,相马的卖家曾谓此马不利主人,刘备却听诸命数,仍然乘坐。

及至檀溪,眼见是不能飞越,回顾后面,又见尘头大起,想来是有追兵到来,一时情急无奈,只好跃马下溪,马足陷入淤泥,几乎蹶倒,刘备惊惶道:“的卢的卢,今日果要害我了?”

话才说完,那马竟一跃三丈,跳过彼岸。殆有神助。其实是有神仙张果老暗中施法,令陷入淤泥的的卢马脚下猛然生起大力气,的卢马所以猛然一跃而起。

刘备惊魂未定,似醉似痴,猛听得夹岸大呼道:“使君何故遽去?”这一声方将刘备叫醒,遥顾对岸,正是蔡瑁人马,也不暇答话,纵马驰去。

蔡瑁亦暗暗诧异,收军自回,途次遇见赵云,问及刘备,蔡瑁答言已经回去;赵云之前已得伊籍的通报,故无心详问,策马自行。

到了檀溪,又为刘备吃一大惊。返问守门军士,各言刘使君跃过檀溪,千真万确,

赵云于是绕道来到樊城,果然发现刘备已经早就归来,安然无恙。既而伊籍也来到,报告称刘表已经病殁,刘琦省疾被拒,仍回江夏;蔡瑁和蒯越,已立刘表次子刘琮为主了。

从伊籍口中叙过,省却许多文字。诸葛亮在旁叹息道:“刘琮竖子,怎能守此荆州?若不早图,必为操有。”

伊籍接口道:“何不借吊丧为名,袭取荆州?”

诸葛亮拍手赞成,刘备独不愿,但派吏至荆州吊丧罢了。此时却失之过厚。

且说曹操既平定河北之地,即思南取荆州,因恐朝右大臣,从中牵掣,索性奏罢三公,自为丞相;用崔琰为西曹掾,毛玠为东曹掾,司马朗为主簿,司马懿为文学掾。

司马懿即是司马朗之弟,系河内温县人,司马朗,字伯达,司马懿字仲达,崔琰曾经说司马朗不及司马懿,故曹操特为引用;司马懿佯称风痹,不肯就职,经曹操察知司马懿有诈,欲加收禁,司马懿始出就职。

司马懿甫出现,即怀诈意,曹操何必定要使诈?曹操安排已定,便拟整顿军队南下,适大中大夫孔融,奏称王畿以内,不宜封建诸侯,又谓天下粗定,疮痍未复,不宜兴师。明明就是与曹操反对,曹操当然怀恨,御史大夫郄虑,与孔融有隙,竟诬孔融在北海时,招合徒众,图为不轨,入朝后暗通孙权,讪谤朝廷,且与祢衡互相赞扬,祢衡谓仲尼不死,孔融答颜回复生,大逆不道,应坐诛夷。

曹操有词可借,便令廷尉系押孔融下狱。孔融有二子,并在幼年,听闻父亲被收,尚对坐弈棋,左右劝令急走,二子说道:“覆巢下何有完卵!”

道言甫毕,缇骑已至,把孔融妻及二子,一并拘去,与孔融同斩东市,暴尸示众。

京兆人脂习为孔融故友,曾经告诫孔融刚直太过,恐遭奇祸,孔融终因此遇害。脂习前往抚孔融尸体,嚎啕大哭,有人报知曹操,曹操命人执习,脂习长叹道:“文举,文举。已死,我亦不愿求生了!”文举乃是孔融的字。

曹操又偏不使脂习死,将他释放。脂习遂将孔融全家尸首,收殓埋葬,曹操亦不复问,便督率大队人马,疾驱南来。才抵宛城,荆州大震,蔡瑁和蒯越,慌张失措,掾属傅巽王粲等,想出一条乞降的末策,入内室报告刘琮。

刘琮庸稚无能,有何主见?刘琮母蔡氏,至此也急得没法,不得不顾全性命,情愿将荆州全土,献与曹操;痴心立爱,终归无效。遂命王粲缮好降表,派吏送去。

刘备留屯襄城,听闻得曹操军队南下,亟使人问刘琮,刘琮尚讳言降曹,未肯详告;

直至曹操军队已来到新野,方派遣掾吏宋忠,来到刘备面前报告命令,刘备才知刘琮已经投降曹操,且惊且怒道:“汝曹既欲降操,何不早告?今曹军已至,方来报我,可惜可恨!”

说着,复拔剑指向宋忠,说道:“今虽断汝首级,尚未足泄恨,但大丈夫已经临别,杀人何为?汝可速去,教刘琮自思罢了。”

宋忠抱头出去。

刘备急忙与诸葛亮等,会议行止,诸葛亮进言道:“从眼下情势来看,上策莫如夺取襄阳,下策乃遁走江陵。若待曹操大军赶到,区区一座樊城,如何能保守哩?”

(江陵就是今天的湖北荆州市)

刘备踌躇半晌,方开口道:“据宋忠言,刘琮已赴襄阳,迎候曹操,今往取襄阳,势必害琮;刘荆州临殁时,向我托孤,我不能保护彼子,反去加害,他日死后,有何面目再见刘荆州?我意不如径往江陵。”刘备之失机在此,刘备之留名亦在此。乃悉众尽行。

刘备路过襄阳,在城下驻马呼刘琮,刘琮惧不敢出,蔡瑁等人且登城拒抗刘备,乱箭射下,刘备不得已,来到襄阳城东,拜辞刘表墓,涕泣而去。

荆襄士民,见刘备如此仁慈,不愿相舍,竟陆续赶上,随刘备同行。刘备抵达当阳,众至十余万,辎重数千辆,不能急走,每日只行十余里,将佐多向刘备进议道:“此去江陵,程途尚远,急宜倍道疾趋,方能速至,况士民相随,不能争战,虽多无益;若还要兼顾,恐曹操兵到,免不得玉石俱焚了。”

刘备流涕道:“欲济大事,全赖人心,人愿归我,我何忍弃去?”

诸葛亮接说道:“将军既不忍弃民,应遣云长先赴江夏,借得战船数百艘,速来接应,方可无虞。”

刘备依诸葛亮之言派遣关羽,关羽即驰去,亏有此着。

刘备仍徐行如故。忽然有探马走来报告道:“曹操已亲率大军,长驱追来了!”

刘备因而使张飞断后,赵云保护家小,孙乾、糜竺、伊籍等人则负责照顾百姓,自己与诸葛亮和徐庶,缓辔同行。

哪知曹操煞是厉害,既由刘琮迎入襄阳,便调刘琮为青州刺史,勒令东往,所有蒯越以下,悉数截留,明里封蒯越等为列侯,暗地里其实是剪刘琮羽翼,不使相从;一面自率轻骑万人,兼程追备。一日一夜,得越三百余里,径达当阳。

刘备正在前进,猝闻曹军从后追到,还想保全百姓,挥令同行,诸葛亮着急道:“祸在眉睫,奈何迟延?”遂催促刘备疾驰,自与徐庶护备同进。

哪知曹军已从后掩至,单靠一张飞截击,也是拦阻不住。曹军冲入前面,顿将大众驱散,连甘糜二夫人,也只好各走各路,不能相顾。赵云仗着一干长枪,左挑右拨,杀开一条血路,却已经看不见甘糜二夫人,于是再从乱军中杀入,得将甘夫人觅着,引回长坂坡。

可巧张飞已走至坡上,据桥立马,看见赵云送到甘夫人,便让令过桥,问及婴儿阿斗,才知由糜夫人抱着去,赵云不顾死活,再返回旧路,一支枪使得神出鬼没,无人敢当,好多时杀散曹军,救出糜夫人。

糜夫人身已受伤,尚抱住阿斗,不肯释手,看见了赵云,方将阿斗交付与赵云,一跃入枯井中,竟至殉难。(史书传记中未见载明,姑且从罗贯中的《三国演义》取此情节。)

赵云不遑捞尸,即将阿斗裹入怀中,单骑走回。张飞尚立在长坂桥上,等候赵云。

赵云方至桥畔,后面追兵又至,忙呼张飞求援,张飞应道:“有我在此,请君放心!”遂让开一步,令赵云过桥。

须臾,曹军大至,张飞令手下二十余骑,在桥后埋伏着,自己横矛桥上,瞋目大呼道:“我是燕人张翼德也,可来与我决一死战!”

这声呼喝,好似空中起一阵霹雳,吓得曹操军队纷纷倒退,没一人敢上桥与争。有诗咏道:

一声叱咤敌先惊,长坂桥头独着名;

身是燕人张翼德,好凭七字作长城。

张飞既吓退曹军,于是拆断了桥梁,拍马回去见刘备。欲知刘备再走与否,试看下章节便知。

黄祖本无才智,而孙坚死于黄祖手;孙策又不能亲自复父仇,也是命为之,势为之。孙坚阻于命,孙策限于势;至孙权承父兄之业,用周瑜吕蒙诸将,一出再出,方举黄祖而枭夷,春秋之义大复仇,如孙仲谋者,其固不愧为令子?曹操谓生子至如孙仲谋,若刘景升诸儿,与豚犬等,原非虚言。

但是刘景升(刘表)亦非杰出才,偷息荆襄,不思展足,其无能已是大概可见;至如受惑于后妻,而远长子,导致自己身死没多久,全州皆归为曹操;而于真诚坦白的刘玄德,若即若离,反使其仓皇奔走,濒死当阳,刘玄德不负刘景升,但是刘景升实负刘玄德。赵云百战长坂坡,保全甘夫人母子,可谓忠臣;而糜夫人甘心殉难,亦可谓贤妻。孙夫人徐氏以不死报夫仇,刘糜氏以宁死全夫嗣,俱足为彤史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