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东晋元帝大兴四年(321年),许逊隐居南昌南郊梅仙祠旧址,创办道院,名太极观,额曰“净明真境”,立净明道派。其宗旨为“净明忠孝”。到了东晋宁康二年(374年)八月初一日,一百三十六岁的许逊带着合家四十二人一齐飞天成仙,世人尊奉他为“许仙”。东晋朝廷为了表彰他的功德,将旌阳县改名德阳县。后人在他居住地西山建起许仙祠。
玉皇大帝封许逊为?高明大使?(又称高明大司),并赐予其?九州都仙太史?之职。
此职掌管人间灾祥、奏请天庭旨意,具有统领五雷风火之权,负责护佑百姓安宁。
许逊虽然得道成仙,但是功德不足,按照天庭戒条不能永久居住在天上。
所以许真君选择在人间行善积德,除魔卫道,以此积累功德。
却说从许真人成仙之后,以散人道士的模样行走江湖,救拔众生,以此积累功德。
当初误嫁给九千年的蛟龙精的何春瑛小姐,因为得夫君蛟龙的一部分内丹,而有了法力,化为了雌蛟。
春瑛为了想要给丈夫蛟龙报仇,想水淹城市,被汉钟离阻止,用翻山之法术,把她压在山洞坑里面。此故事见前文第635章到640章中的内容。
而之前春瑛因为女儿受伤,为了保住女儿性命,暗中将女儿用法术,将其纳入自己腹中以内丹之气保存性命。为了让女儿活下来,故意接近东海龙王,嫁给东海,利用龙丹恢复女儿生命,然后隐瞒真相,把蛟龙和自己的孩子生下来,蒙蔽了东海龙王。让东海龙王以为生下来的龙三公主是他的女儿。生下女儿之后,春瑛就假死离开了东海龙宫,回到故乡修炼法术,想要杀死东华帝君为夫报仇。结果被汉钟离阻止,并且压在山洞坑里面,不得自由。
而东海的龙三公主长大以后,思念生母。经过多方打听,得知自己的生母其实是一个母蛟龙,被某某神仙压在一个山洞里面。
于是龙三公主告诉东海龙王敖广,自己要去人间寻找生母何春瑛。
黄天不负苦心人,龙三公主终于找到了被压在山洞里的雌蛟何春瑛。何春瑛虽然有百年的道行修为,但是不精通变化法术,所以身体才被困在山里面的小洞里面没有自由,不能出去。
龙三公主找到春瑛被镇压的地方,告诉春瑛自己是她的女儿龙三公主。
春瑛听到后,心里开始很是怀疑这个奇怪女子的动机,直到龙三公主说出了自己的住处,以及拿出来当年春瑛离开东海龙宫的时候,在龙三公主身边放的信物玉佩。春瑛才相信并且想起来自己是有一个女儿的。
龙三公主问娘亲春瑛,怎么被困在山下的小洞里不出来?
春瑛说自己出不来。
龙三公主说自己把身形变得小小的,就可以从这个山底下出来了。
母蛟龙何春瑛告诉女儿龙三公主,说自己不会变化身形的法术。
龙三公主于是密传一些变身口诀和法术,教给母亲春瑛。春瑛照着女儿教的方法,果然改变了身形大小,终于从山底下爬了出来,获得了自由。
只是春瑛被镇压多年,心里一直怨气难消。一离开镇压自己的大山,春瑛立刻怒发冲冠,开始施法,要收集大水淹没当地的城市村落。
幸亏,当时游历人间的许天师发现了蛟龙,不管三七二十一。施法用拂尘缠住了何春瑛的身体,准备要把收入自己随身携带的宝葫芦里面。
龙三公主看见自己母亲被许天师抓住,连忙和许天师打了起来。
许天师斥责道:“龙女公主,你不好好待在东海龙宫,怎么放这个雌蛟龙出来在人间作怪,助纣为虐?你这样是不对的。”
话音刚落,许天师念了咒语,已经把何春瑛收进去自己的收妖葫芦里面了。
龙三公主和许天师一边打,一边对话。
龙三公主说:“我不管,你不把我娘放出来,我就杀了你。”
许天师一边见招拆招,一边回答龙三公主的话,说道:“你生母要施法放水淹没城市人民,已经罪犯天条。本天师奉玉皇大帝之命,在人间除魔卫道,积累功德,怎么能眼睁睁看你母亲在人间作恶。”
许天师又说道:“龙三公主,你不必纠缠,本天师不会伤害你母亲生命,只是收入葫芦之中,准备以符箓法术把她镇压起来,等她能知过改过,安心修行,以后说不定能得自由,能得大道。”
许天师立刻施法,用千里传音的法术召来东海龙王,并且向龙王敖广说明情况。东海龙王知道许逊是奉玉皇大帝的旨意在人间行善积德广结善缘的。于是拉着女儿龙三公主离开,返回东海去了。
许天师带着装着蛟龙的葫芦,回到了南昌。葫芦里的蛟龙好声好气地求许天师把她放出来,说自己愿意改过向善。许天师不愿意。这个时候,母蛟龙何春瑛想到刚才女儿教给自己变化身形的法术,于是运气施法把身体变大,撑破了许天师的法宝葫芦,飞到了天上兴风作浪起来。
许天师立刻与母蛟龙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许逊施展高深的道法,与蛟龙在空中盘旋搏斗,一时之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经过了一番激烈的较量,天师许逊终于成功地将母蛟龙制服。
许真君为了防止蛟龙再次逃脱,危害百姓,于是他役使鬼神,在城南的一口深井中铸造了一根巨大的铁柱。这根铁柱的长度高出井外数尺,下面有八根粗壮的铁链与地脉相连着。
然后真君许逊一边念下咒语,一边施法说道:“铁柱若歪,其蛟再兴,吾当复出;铁柱若正,其蛟永震。”
随后,他将蛟龙牢牢地锁在了井底。
降服蛟龙后,许逊并未停下他的脚步。他深知百姓们渴望安宁的生活,于是在西山创办了太极观,也就是后来的西山万寿宫。事情完成之后,他就离开太极观,云游四海,行善积德。
慢慢地,人民传说这井是许真人镇蛟之用,且有如见光明,许雌蛟出头之语。因此民间互相告诫,傍晚时分,不得以灯光近井,防这雌蛟出来。
现在书中又要提到一人,即是前文说的铁拐李所传的徒弟费长房。这人自从得铁拐李传法之后,加以刻苦用功,修炼法术,但是后来因为为了救自己妻子,而杀了很多人。二郎神巡游人间的时候,发现了他,要惩罚他。铁拐李代为求情,让费长房负责管理鬼魂的工作。也就是治鬼之职,就归他管理。但此事职位不高,且日近阴魂,阴气过重。又因督治厉鬼之故,不免多结鬼仇。
费长房因犯下杀戒,修仙无成,只得担任了这个治理鬼魂的工作。
之前这个工作是神荼和郁垒,据《山海经》记载,有个叫度朔山的地方,上边有一座冥界之门,每天都有无数鬼怪出入,神荼和郁垒负责守护此门。
如果二神发现出入的鬼中有恶鬼,就会捆了喂老虎。又因为二神守冥界大门,因此民间经常把他们俩画在门上以震慑鬼怪,久而久之二人也就成了门神。
后来他们把治理鬼魂的工作交接给一个叫黄父的神人。
据《神异经》中记载,南荒有一个叫黄父的神人,身高七丈,腹围也是七丈,身穿红袍系白色丝带,脖子上缠绕着一条赤蛇,这个人就是黄父。
黄父每天早上起来就要吃三千只鬼,晚餐只吃三百只,一天最少要吃三千三百只鬼,乃是鬼怪的天敌。
后来黄父归于佛教,拜在如来佛祖门下,由降龙罗汉指导修行佛法。
后来因为费长房因为救妻杀人,承铁拐仙人提拔,授以此职,怎能再有奢望?
为此费长房一直把治鬼之职办将下来,直至负罪杀身,统共不下百来多年。
费长房年纪较轻,心志理念极高。既而入了道门,怎么不希望做到天仙地位?而且鉴于师父任事这么久远,结果因为偶尔大意,到头来因为犯杀戒,不能顺利成仙,只能管理鬼魂,以赎前罪,后来他还是死于非命。这是为何?且慢慢看来。
费长房因为没能成仙,又因为担任治鬼职业。心中难免苦闷,之前他是东汉汉光武帝时期的人,娶有妻子。后来遇到仙人铁拐李传授法术,离家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人间遇到强盗抢劫自己妻子,于是一怒之下杀了那些强人。因此犯了修仙之道。铁拐李求情,让二郎神允许他治鬼赎罪。二郎神应允,其妻子乃是凡人,没有法术,没有炼气保养的功夫。自然就孤身一人,自然就老死了。费长房收殓自己妻子的尸体,埋葬妻子尸体之后。在人间又待了许多年,一个人孤单寂寞,自思因为犯了杀孽,眼见此生成仙遥遥无期。于是就又在人间娶了妻子过生活,并且还生下来一个儿子。
而费长房之前在东汉末年收的一个叫桓景的徒弟,因为得了修身养性的要领,一直保养身体。从东汉末年活到了三国,又从三国活到了东晋末年。桓景活了那么久,妻子儿子自然都已经老死了。但是桓景一直暗中保佑自己的后代子孙。虽然没有成仙得道,但是也是享受了含饴弄孙的人生乐趣。桓景的后人都知道自己家里有这么一个不老不死的会法术的祖先,但是他们一直都很低调,没有声张给外人知道。这个会法术的祖先桓景也一直在暗中保护他们家族。
张果老遵玉皇大帝在人间行善积德之旨意,而来人间,半途之上遇到了蓝采和和太极左宫真人钟离权正在闲游。
三人相见,互问缘由,张果便邀他们同去,二仙也欣然允诺,大家驾云而往。
这钟离权乃是玉皇大帝委派的“九天金阙选仙使”,如同凡间科举的主考官了,只是主考仙界。
而蓝采和是他新收的弟子,本名原来叫许坚。
他本是天庭的披发火仙,因赴王母蟠桃大会,在阴中偷摘仙桃,被贬下人间,投胎到一个姓许的人间,从小生的貌美,声音优美。父母早亡,和姐姐许兰相依为命。为了生活,许坚当了伶人,乐名蓝采和。
幸仙根牢固,汉钟离在天上得见,所以下凡想度化蓝采和。
汉钟离化身成乞丐模样,来到蓝采和所在的勾栏,却被勾栏里的保镖赶出去。蓝采和心地善良,看见那个那个被驱赶的乞丐,以为他是肚子饥饿过来讨食物或小钱的。于是追了上去,递给汉钟离变成的那个乞丐一个馒头和几枚铜钱。
汉钟离连连说谢,然后在旁边暗中用天眼观察在勾栏院里为达官贵人唱歌跳舞的伶人蓝采和。
蓝采和虽为男子,却生得甚为貌美,在勾栏虽然只是献艺卖唱,却难免惹得一些好龙阳之色的达官贵人的觊觎。频频对其骚扰,甚至提出愿意花大价钱豢养蓝采和。但是蓝采和都表示拒绝。蓝采和的姐姐已经嫁人生子,但是夫家贫穷,姐夫生病,姐姐又带着孩子。为了能更好照顾家人,他不得不参加一些自己本来不愿意参加的宴会,为其炫舞献歌。
一次,一个叫陈庆松的,身材大腹便便的五十多岁的富人带着几个打手,进入勾栏,要明目张胆地把蓝采和抢入自己府邸里当自己娈童。蓝采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么能与这些粗大汉争执得过,被人五花大绑,准备抬去陈府宅院。
汉钟离故意化身乞丐,带着张果老去陈府要人,终于把蓝采和救了出来。并且狠狠地惩罚了这个陈庆松,让他身下长了毒疮。
蓝采和感谢汉钟离和张果老的救命之恩。汉钟离说明身份,并且问他可愿意修道成仙。蓝采和本是仙人转世,身上有一半仙骨,得了指点自然说自己愿意修道。从此就拜汉钟离为师父。修炼几十年,终于成仙。只是功德未满,不能长久居住天界,故在人间游历。
此时,蓝采和和汉钟离、张果老一起来到了洛阳地界费长房的住处,拣块空地,一起按落云头,大家都变化作寻常的道人,径投费长房家请见。
费长房正在专心学道,听闻有同道求见,自然十分欢喜,当即整顿衣襟,迎接他们入室,施礼坐定。
费长房请教过了姓氏,三仙各自胡诌了姓名,说:“从岭南来此。因闻先生道行渊深,统率天下鬼魂,真乃才智道德之士。所以不辞冒昧之嫌,登门拜谒。”
原来费长房虽居卑职,每每高傲自诩,但是生平最恨人家说他治鬼,认为是有心侮辱于他,分明是瞧他不够修仙学道的资格。
因此他的朋友们都知道他的脾气,明明知他身为鬼师,却不敢提起一个鬼字,正是避他厌恨之意。
不料今天的这三位不速之客,开口第一句,就将他的履历捧了出来。
费长房一听闻此言,不禁满面绯红,答又不是,辩又不得。人家初次登门,远道见访,情理上又不好得罪他们,只得支吾了几句,赶紧把别的话搭讪了过去。
偏偏这三人都是不懂世故,不会看人眉眼的笨人,越是让费长房厌恨,他们却越要和他纠缠不休,尽拿治鬼之事和他讨论,并问他治鬼的情形如何?平时所见,可有何等厉鬼?
再说到他师父如何让他治鬼没有让他学道的事情,说他师傅怎样糊涂,如何让他治鬼却不让他修仙受罪。种种撩拨之谈,大有类乎明知故犯,好似约好了一样,专程来开他的玩笑一般。
弄得费长房实在忍受不住,既而不能开罪远客,只有用那取瑟而歌之法,假作心中有事,懒于对答的样子。
他们只是问了三四句,他才冷冷地回答一半句儿。奈何这三个人兀自不大理会,讲来讲去,仍然是不脱鬼魂二字。
费长房心中估量这三位贵客,也不是什么远道而来,慕名见访,一定是曾在何处和我有过什么嫌隙。再不,也许就是师父之前得罪了什么仇人,现在他老人家云游四海积累功德,只好过来拿我这个徒弟来顶缸,今天是特为报仇来的,也未可知。
费长房于是想他们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志在报仇,我便万分退让,未见得就肯罢手。况且他也就是那种年少气盛的性格,自然也不肯随便示弱于人。
费长房听他们还是在那番议论,因而即向他们拱拱手,说道:“对不住三位得很,鄙人奉旨办理鬼役,一则,继续先师未了之事;二则,左右闲着无事,既有上命,乐得滥竽一下,横竖为地方人民办公,也不敢嫌甚么官卑职小,至于鄙人心中,却的确志不在此。可惜三位初次相见,交浅不便深言,也谈不到那些细微曲折的内容。但是鄙人自信和三位既然是初交,彼此似乎还没有什么关系可言。不料三位萍水之交,不谈客套,不论交情,自从进门以至此刻,一味说的是一片鬼话。鄙人固不敢妄疑三位和一班厉鬼有甚么来往,可也不信三位是奉了哪一方面的命令,前来调查鄙人的职务。鄙人生平好客,尤其是欢迎同道之士。不料今天逢着三位道长种种议论,使我大失所望。究竟三位有何见教,因甚不谈人事,只说鬼话,敢乞明白赐示。”费长房说罢,板起面孔,一言不发。
三仙听费长房这一说,相对大笑,都道:“先生真乃是天下负气的奇士。若照今人的志趣,不为阳间官宦,就在阴曹地府,先当吏胥也是好的。不道先生膺此重任,竟然还引为不满。可见人生怀抱大小,志向高下,自有不同。但不知先生之志,以何者方为高尚,平生志在何种为业,可得闻乎?”
费长房先时抱着满肚皮的谦恭,和放着一腔子的虚心,把三位道人迎了进来,总当是远方道者专忱见访,必可叨领一点教诲。
后来被三仙那么一激,心中激出怒火来了,哪里还把他们放在心头,因即冷然说道:“人各有志,志之不同,各如其面。萍水相交,两无关系。我固不暇道问三位的来历,三位却要知我的志向如何,岂非多事?”
张果老见他动了真气,连忙笑而道歉,说道:“向未谋面,竟而不知先生对眼前职务如此勉强奉公,并非由衷之事。想来先生志愿,必有高于现在所任的事情十百倍者。某等既未前知,不期语气唐突,敢乞恕罪。至才问先生之志,无非仰慕气节,妄思结交之意。何意气节如先生,道德如先生,独以一言芥蒂,辄作盛怒之状。似先生度量气魄,当欠阔达。如此气小量窄之人,恐怕只能办阴差,充鬼职。神仙大道,却非所宜。或者先生另有所志,毕竟有胜于神仙者乎?假定志在修仙,或与神仙等类之事,似乎非先生这等气度所能学来。还望明察为幸。”
费长房本欲冷淡他们,免得再来缠绕。不料一怒之余,又被人家指为笑柄,竟然当面受此侮辱,此气如何忍受得住?
但见费长房面上忽而现出红光,忽而又露出青筋,满脸的不悦之情,完全流露出来。只是细细品味张果老说的话,却又确实是有理有据。因此即转念心想:不管来人的人品如何,有甚话说,而我之为我,还该格外友善,格外虚心,方能提高自己的身份,方能见得修道人阔大宏伟的胸襟。一言不合,悻悻相问,真是猥鄙小丈夫之事,犯不着学他。
费长房如此一想,顿时消却盛怒,反向张果老拱拱手笑说:“三位辱临,只此一言,赐益良多。鄙人敢不拜受。不敢相瞒,鄙人生来运蹇,自幼孤立,未得趋庭之训。后从先师之处学得符咒之法,也与大道无关。先师云游,鄙人原拟弃家远游,访求名师。偏偏又奉命继承此职。纵然行止无碍,而职责分心,未容专精玄理,以此耿耿于心,时引为憾。不意三位远道莅临,不以正道相助,反就鄙人所隐恨者,剌剌不休,似讽似讥,在三位原属无心之言,在鄙人却引为莫大失望,不觉悻然之态现于辞色,实是故耳。”
三仙听说,又相向点头,说了一声孺子可教。六目互视,踊身离地,满院中忽然出现五彩祥云,冉冉升空。室中阵阵芬芳,为尘世所未闻,令人神志彻爽。
费长房大惊大骇,慌忙仰头上望,则见三位仙人立在云中,朝着下方呵呵而笑。
费长房忙不迭地跪在地下,磕头大叫道:“三位仙师,方才弟子有眼无珠,出言冒撞。还望仙师怜念弟子一片忱心,恕其罪过,俯赐收录,刊在门墙,使弟子得以早脱苦海。弟子有生之年,皆感仙师大德。”
张果老听了,在云端把手一摆,命他起来,随即说出自己的来历。问他:“果有诚心,可于三日内到城西白云山顶,有古庙一座,我三人皆在那里,当有妙道相传。限期到达,不得稍有迟早。”说毕,彩云凝合,彩色光芒消失,天上的人影也消失不见。
费长房叩首而起,回到内室。原来他新近续弦的是一位大家闺秀,才貌双全,伉俪极笃。她看见丈夫进来,问他:“今日有甚人相访?谈到这个时候。”
费长房笑道:“好教夫人欢喜。我生平不信人间富贵,专喜求仙访道。不料今天果有三位真仙,念我一片至忱,特来赐教,并命我后天到城西白云山顶相见,面授至道……。”
费长房的夫人不等他说完,不觉啐了一口,说道:“官人真个发疯了。谁不知道白云山上最多虎豹之类,每年伤人无数。你虽然小有道法,只能对付人类。若遇不懂灵性的野兽,还恐无济于事。何苦为这渺茫的事,冒这种危险。”
费长房摇头,说道:“我有缩地法,一下子到了山头,纵有猛兽,未必赶得上。再说,一个修道人,如此东也怕死,西也畏祸,倒真个还是一心一意,过这凡间的生活好得多了,何必修甚么道呢?”
他夫人再三劝谏,费长房执意不允,又想:“仙人有语,不在家中说,偏要到这危险地方去,多半是试察我的诚心与否。我若用这缩地之法,一跨就到,便和在家无异,反令仙人笑我班门弄斧,贪懒取巧。这便不显得我的诚心了。”
于是费长房瞒了夫人(妻子),悄悄预备了些干粮。次日一早,就偷偷地出了家门,向白云山进发。
费长房夫人只防他后日前去,却料不到他转了这个念头,提早出发,以致不及阻拦,只得提心吊胆地等着他回来。
费长房虽然近在本地,向来也因山中多恶兽,总不曾上去,所以路径很生,问了几处地方,才被他走到山脚下。
正是这天晚上,瞧那山势,非常峻峭。虽然有一条小径,也是狭窄异常。不曾走惯山路的人,刚刚上得山坡,已经气促汗流,筋疲力尽,兀自不敢休息。趁着月光还亮,费长房鼓足了勇气,仍旧拼命地赶着路程而上。
如此又挨了有里把光景,两脚已经发软,身子实在是支持不了,而且月色忽暗忽明,月明时分还可辨路,到了云深天黑,便连路径也看不清楚了。
费长房到此地步,自觉断难再进,只得拣块石墩,坐以待明。一夜之间,也曾听得山谷虎啸,也曾眼见山鬼横行。鬼是怕见费长房的,自然不能为害。
至于虎狼之类,却非他所能制。好在他有缩地之法,预备猛兽来袭,可用此法避它。
话虽如此,恰喜等到天光,也不曾试用一次。可是他的魂胆,却也吓得几乎跑出胸腔外面去了。更有一事使他奇怪的,原来他这缩地之法,至此全无用处。那是次日的事,他因为跑得太辛苦了,不免起了些苟且之心,想道:“如今快到山顶,就悄悄地借用法力,不见得定是轻慢仙师。”
于是费长房使用起缩地法来。本来跨一步儿,抵得千万步的。他因胆小怕责,还把法力收小,只算一步当得十步。
哪知一面缩短,同时这山路好似又会伸长一般。明明见得眼前什么东西作为一种目标,算来一步可以跨到的。岂知到了目标所在,睁开眼一瞧,相距还在八九步之外。照这样算起来,自己这一步,仍然只是一步的功效。
费长房不禁大为感到惊讶恐怖。自思先师传授此法,从来没有不验。因甚今日有此变象?这必又是三位仙师的幻术,故意如此作难。连同昨日晚上所见的种种可怕可骇的东西,全是他们试我是否有此胆量。我若略一畏缩,遇险即退,又或一出家门即用缩地法儿,真个被三位仙师看得我毫无诚心了。如今幸而难关将过,山顶在望,赶紧爬了上去,如此的话,仙师们不能说我怎样不是,也不怕他们不传大道了。
于是费长房看了看天色,吃了些点心,料到挣扎一回,便可登峰造极,心中也便定了一大半。
坐了一会儿,起身再走。看看山峰在望,兼可看得见山顶之上一座破旧庙宇,谅仙师们必在这里。心中一喜,立刻精神大振,也不管鞋穿趾破,也不觉力疲筋酸,好容易攀上山巅,立定脚跟,抬头一望,不觉叫苦。不知费长房已抵山峰,为何又有困难,却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