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梁山伯与祝英台前往到尼山周士章所开设经馆中来。
梁山伯与祝英台来到了书院的门口,但见白色的粉墙,八字大门,里面种了几百根绿油油的竹子,遮掩到门外。
两人来到了门里,门旁边有一个人走了出来,问他们来馆院有什么事。
梁山伯回答道:“在下梁山伯,这位同学叫祝英台。我们是特意到杭州来,打算投奔周先生名下读书的。未知能通报否?”
那人听了,回答道:“我是守门的护院职工。周先生开设书院多年,各方来读书的,现在共有一百多人。周先生是一位博施济众的人,对于来者总不拒绝。请二位稍等,我这就去给二位通报。”
说着,把他们的姓名籍贯填了表了,拿着表文向屋子里去禀报了。
过了一会,护门的工作人员便走出来相请。
梁山伯与祝英台便随着他进去,见是一座堂屋,正中间摆着一字的长案,案上摆放着许多的抄写的书籍。
自隋唐以前,没有印刷,当代士人都是用笔墨纸卷抄写书籍的。书也不是用的本子,都是用的卷轴。所以一“本”书,在古人来讲就是一“卷”书。可见古人藏书以至读书,都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书籍基本都是互相借阅抄写的,当时的文人把书卷看的很珍贵的。而在梁山伯与祝英台他们眼前,堆叠的书卷就像是砖墙一样。四面周围都是书架,大大小小的卷轴的摆满了。
在他们面前的那位先生,头戴着古母追巾,身穿着蓝衫,三绺苍白的胡须,有三四寸长,正站在案头外边。那看门的工作人员就告诉梁祝二人,这就是周士章先生,然后就告退了。
梁祝二人一看周先生倒是落落大方,先是作了一个揖,各自通报了自家姓名和籍贯。
周士章说道:“两位请坐,有话细谈。”
说着,周士章将右手一伸开,引到身旁,眼前有两排木椅。说道:“请坐下。”
自己也在对面的一张胡床上坐了下来。然后对着梁、祝二人说道:“二位来这里的动机,可以略说一二。”
梁山伯说道:“久仰先生大名,早已经想来的,只是堂上家人难以分合,所以未能成行。但今年春季,眼见山伯渐渐长大,周先生名下求学,也不可耽误,所以家人就让弟子前来。行至中途,遇着英台仁兄,晓得他也是过来求学的。又见英台神气飘爽,英朗照人,淡得非常投机,于是结伴前来杭州求学。自觉有二人在一处,遇事做学问也好互相勉励一点,这些就是经过实在的情形。”
周士章听了,用手摸了摸胡子,只是点头。他在梁山伯与祝英台二人之间,只觉得梁山伯和祝英台都有点英气扑人,但是祝英台除了英气之外,而身上还是带着几分娇媚之气,而这娇媚之气却是怎么隐藏也没能隐藏得稳当的。于是周士章又说道:“祝贤弟到这里来的缘由,也可略说一二。”
祝英台于是说道:“九慕先生大名,正和梁兄一样。想到国家正在用人之际,所以想求点实用学问,以备国家纳采。其余的心思理想也同山伯兄是一样。”
周士章又道:“呵!既然如此,二位可带了窗稿前来。”
二人都回答说有有。各在自己的衣袖子里面准备着。说罢,梁山伯与祝英台就将窗稿取出来,双手捧着送上先生的手里。
(窗稿指旧时私塾或书院中学生习作的诗文)
周士章将他们的窗稿取过,看了两遍。然后说道:“好!二位的窗稿,还是不少进取模样,我就收两位作我的学生。我的学生共有一百多名,每逢二四六日听讲,就在这后面,有一所顶大的讲堂,那就是为众学生预备的。其余的日子,学生将读的书,前来问问,我倒也是知无不讲。当然,学海无涯,难免我也有不懂的,我也会留在这里以待考查,过后再行奉答。”
梁山伯与祝英台各答好的。就请周先生上坐,各拜了三拜。
然后一起都交了学费。
周士章说道:“二位既然是同气相投的朋友,那就在这后方的一间大房吧,用来分作读书和休息之用,学堂宿舍不是很多。”
梁山伯道:“谢谢先生。还有两个学生家里带了来的书童,也要住房。”
周士章说道:“那再你二位两间小住房,这住房就在你二人读书房子的对面,正好以方便呼唤。”
梁祝称是,告称回寓。第二日,把东西挑了进书院里了。
银心和四九则各自搬进去夫子准备给他们的小屋子。
银心对四九说:“我家公子和你家公子都结拜做兄弟,不如我们也结拜为兄弟好了。”
四九听了说了声好。
银心说:我今年十七岁,你呢?
四九说:“我比我家公子还大一岁,十九岁,那你是弟弟,我是哥哥。”
于是四九和银心也互相称兄道弟了。
此时,看门的员工已经将准备给梁祝的房间打扫干净了。梁山伯和祝英台所住的是两间正房,房外靠南院子里两株大樟树,映得屋子阴凉,后屋有雕木窗户,正对屋角上一个小院落。里面有百十根竹子,最妙的还有两株大柳树。外面是一道粉墙,墙外常常听到马蹄声经过,想必外临大路了。屋子里床和几案,都是现成。
祝英台叹道:“仁兄,这一间屋子很好,只是我们两个人,怎么居住。’
祝英台说这话的时候,走到后屋的窗户边。梁山伯随着祝英台的身后进来,说道:“这间屋子,既然贤弟说很好,那就住下来吧,而且先生已经说了书院的宿舍不多,两个人住一间这样的房间还是绰绰有余的了。”
祝英台心想:孤男寡女,实在也是不方便。可是若要拒绝,那就不能念书了。
想到这里,祝英台对梁山伯说道:“既然如此,只是只有一张床榻未免不太方便
梁山伯走到她的面前,说道:“床榻的长宽不小,刚好能躺两个人,何况你我既然已经结拜为异姓兄弟,同一榻又有何不可?”
祝英台听了梁山伯说了这句话,想了想于是用书卷挡在床中间。并且在书本上面放了一碗水隔开。
梁山伯见状,感到不解,但是也不好说什么。而祝英台晚上休息睡觉的时候都是穿着衣服的。
梁山伯见状,感到很奇怪,于是问道:“祝贤弟,为何安睡的时候为何不解带宽衣。”
祝英台解释道:“梁仁兄有所不知,英台幼时曾患有怪病,肌肤畏寒怕风,医生说是先天不足引起的。说到了二十岁,身体这个毛病才会好。所以二十岁之前睡觉都不解衣宽带。”
梁山伯听了祝英台的这一番说辞,信以为真,也就不加追问,安然闭目而眠。
祝英台在心里暗想:梁山伯真君子也。
次日清晨,尼山书院的学生和老师举行了祭祀孔夫子的大典,学子们拜孔夫子像,轮流敬香,以此表示为尊师重教之精神。
然后一个个入院堂,各坐其座位,安然听讲周士章说课。
周士章讲课极其认真,《尚书》、《春秋》等一一传授给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