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剧痛,难以言明的剧痛。
蔓延周身角落的剧痛,从内到外,从上到下,甚至连脚趾盖都没放过,口腔里的牙齿似乎都遭受不住这般疼痛,明明失去自身操控,却也开始颤抖。
冬瓜自觉自身被埋葬进黑暗之中。
无尽沉闷的海水将她彻底淹没。
无法挣扎,无法被拯救。
剧烈的疼痛仿佛无穷无尽。
冬瓜脑海之中只剩一个念头——死……原来如此恐怖。
所以,她才一直想活。
谁死都可以,只要……不是她死。
真的……不想死。
冬瓜躯体之外。
许玲珑目光平静的看着陷入半昏半死状态的冬瓜身上开满了尊之花。
赤黑色的能量从尊之花上绽放开来,那根茎宛如吸吮冬瓜的血液一般,扭曲蔓延,开的愈发美艳。
百驳此刻也站在许玲珑身侧,低头看了眼冬瓜,不由开口询问道:
“她这可未必能挨的过来,我也没见过几个能挨过来的。”
许玲珑神色平静,语气淡然道:
“那死就死了,想要获得力量,就得付出代价,现在的她实在是弱的没眼看。”
百驳闻言不再多说什么,死本身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他想起什么,又追问道:
“佛门又该如何处理?”
“我们听见的未必都是真的,只是几句话罢了,没有确切的证据,说再多也是没用的。”许玲珑抬眼望向西牛贺洲方向,冷声道,
“就算是真的,如今也不是彻底撕破脸的好时机。”
百驳闻言微微皱眉:“那就这样算了?”
许玲珑嗤笑一声,打趣询问道:
“你觉得我脾气如此好?”
百驳语气稍有些急躁起来:
“所以我才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许玲珑看着百驳烦躁的神色,脸上的笑意更甚:
“你看看你这急的模样。”
百驳听见这话,神情迅速归为平静,但也不再说话了。
许玲珑没有追着百驳不放,呼吸了口气道:
“凡事都不要绕一个圈去看,波罗背叛与否既然无法确定,那就抛下,我们寻他支援一二便是另外一回事。”
百驳不解询问:“那他找借口推脱又能怎么办?”
“谁不难?”许玲珑指向仍躺在地上的冬瓜道,“她不难?难就可以不用去办?”
“只要你我态度明确,联合其他天魔施压即可,他波罗难也得去做!”
“同时也传出风声去,就是有魔在佛门坐上佛位了。”
“总不能只是我们这儿热闹,他就坐在佛位上歇息不是?”
“让他去找楚星尘麻烦,也该他们死死人了。”
“我们这儿正是关键时刻,能替我们分担火力也是好事,更是风险,下次我见面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百驳看着许玲珑宛如少女的笑容,语气担忧道:
“这样做波罗却说我们怎办?”
“楚星尘消息都说穿透了,无论那该死的和尚是不是自己人,只要他有动作,消息自然会满天飞。”许玲珑神情不屑的摆了摆手,
“只要我们不认,自然有一大把人可以是怀疑目标,更何况,入了佛门,本身该解释的就是他。”
“总之,让波罗辛苦些,对他对我们都是好事。”
百驳轻轻颔首,也是极为认同许玲珑的方案。
许玲珑目光平静的看着冬瓜,她身上的尊之花开始逐渐萎靡,而冬瓜的本能呼吸也减弱起来,眼眸之中还是带了些许失望之色。
她原先以为冬瓜求生欲望极强,指不定能挨过血脉进化。
只可惜,下贱东西就是不经用。
许玲珑微微摇头,轻轻踮脚,正考虑准备离去。
只是下一刻,许玲珑脸上笑容又再次浮现。
冬瓜身上的尊之花逐渐枯萎,随即花瓣掉落,融入冬瓜身躯之中。
“哈……”
冬瓜猛然喘过气来,眼眸瞪得极大,感受着身上的痛觉迅速退却,紧接而来的是无尽的畅快之意。
体内更是多了一股奇异能量,从血脉之中流转开来,强大且……恐怖。
自身许多地方也变得更加强大。
许玲珑很是满意的开口道:
“喜欢?”
“喜欢。”冬瓜连忙起身伏地,声音难掩激动颤抖,“多谢尊上。”
“这只是初始。”许玲珑声音轻柔又魅惑,“还有更好的,只要你实心办事,你的潜力我看到了,你体内的那朵花可以联系我。”
“但想来你知道我很忙,如果没有什么大事……”
许玲珑没有把话说完,将最后一个字声调微微拉长。
冬瓜自是懂得,连忙开口道:“只有尊上的事才是大事!”
许玲珑闻言满意点头,微微抬手:
“自己找个地方养伤去吧,等我消息,亦或者等人来找你。”
冬瓜闻言,模样卑微的缓缓站起身来,没敢看许玲珑身侧那一股天魔气息的魔到底是谁。
缓缓转身低头向外走去。
许玲珑见此也没再多说什么,这尊上画的大饼都快吃撑了,也没什么还能贪的了,随即也转身离去。
百驳跟上许玲珑,开口道:“那小魔,弱虽弱,但还算识时务。”
许玲珑微微摇头道:
“只懂得识时务可没用,还得学会把事情办好才行,她还欠些火候。”
“不说了,只是一条随手丢下的小鱼罢了,先找波罗麻烦去。”
百驳听见这话,神情不由亢奋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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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相爱一家人峰。
衍韵抬眼看着由师父亲自提笔写就的门牌匾,不由想起自家师父写着牌匾时,那笑的宛如菊花的灿烂脸庞。
师父越老,越顽皮了。
不过,罢了,师父开心就好。
衍韵踏入其中。
只见楚星尘早已坐在石椅上等着自己,而楚星尘稍显活泼的弟子此刻都已散去,不见一人,楚星尘对事情的敏锐程度还是极强的。
衍韵迈步向前,开口询问道:
“你倒是知道我会来?”
楚星尘手中轻轻摩挲茶杯:“那和尚出乎预料的见了本不该见到的人,许玲珑敢身受重伤就去见冬瓜,就代表着她胆子极大,而且还敢赌。”
“如今她试探完了,便该出招了,只是挨打恐怕并非她的性子。”
衍韵立定,隔着一张桌子看向楚星尘:
“你聪明起来的时候,还是让人心情愉快的。”
楚星尘闻言眉目一挑,语气不悦道: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现在有点气人了跟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