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雨满脸怒气闯进屋,问赵管家:
“赵叔,究竟怎么回事啊?”
赵管家瞥一眼耿毕崇二人,忿忿不平道:
“大小姐,我也莫名其妙。这两个货,诬陷我偷了她的钱包。”
周小雨惊讶得看向耿毕崇二人,愤然的问:
“耿毕崇同志,你为何诬陷我赵叔?你说他偷了钱包,有证据吗?”
耿毕崇实在感觉难为情了,红着脸,低着头说:
“周小雨同志,我为何要陷害他?说不通呀。娄老板丢了钱包,是公安同志当场搜身,搜出来的,能怪我吗?”
周小雨幽幽的说:
“耿毕崇同志,你来小镇也有半年了。对我家在街上什么名声,也应听到一些吧?我赵叔跟我父亲二十多年了,他并不缺钱,他偷钱包干什么?娄老板,你说呢?”
娄小凤本不愿搭理她,嘴一撇: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难道所有小偷,都是家里缺钱?我听说有些职业小偷,为的是刺激哦。”
赵管家跺着脚,气的颤抖:
“你,你简直胡说八道。我赵某人,不要说有钱。即使穷困潦倒要饭,我也不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娄小凤针锋相对:
“对的呀,那个小偷被抓,不这样说呢?现在,证据确凿,事实证明你干了呀?”
邓中放摆摆手:
“好了,周秘书,你先回去吧。事情有了结果,我再征求你意见,如何?”
周小雨看看赵管家,难过道:
“赵叔,家门不幸,委屈你了。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再受委屈。我去找肖秉义。”
她听说赵管家,在车站偷钱包,被带到军管会。根本不信,她必须赶紧去帮他说清楚。
她见到耿毕崇和娄小凤,想起陈明高和倪老太,也是被这一对宝贝牵连进去的。
她立刻有了不好的感觉,她必须立即找到肖秉义,责问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肖秉义安排邓中放处理,跟着从东侧门,沿着河沿溜了。
他估计周小雨肯定会蹚这趟浑水,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偷偷去了鲁光荣剃头店,将跟周小雨了解的事情,悉数告知。
鲁光荣显然出乎意料之外,沉吟半晌,失望的问:
“你认为他不是特务?怎么可能呢?你的结论,颠覆我的认知了。”
肖秉义解释:
“我所言,并没有否定他不是特务,只是就事论事。我来找你,还有一事。周兴业跳河了,在原因没调查清楚之前,他周围的人都不宜离开。赵管家想离开,已被套牢了。准备让他回周家,请你继续监视,看看能不能排除他和女佣之嫌疑。”
鲁光荣点点头:
“放心吧,这二人交给我了。”
肖秉义还得回家,继续琢磨柳慧的三条信息。他感觉时间不等他了。
朱大明去市局了,他回来第一件事,肯定追问周兴业跳河答案。
刘杰上次批评斯人不报告,这一回,必须第一个向他报告柳慧的三条信息。
可是,若报告,他听不懂,必定要问。斯人回答不出来,不丢神探面子吗?
父亲肖有财坐堂前发愣,见儿子回来,皱着眉问:
“秉义,老子想来想去想不通。你说周兴业不会精神有病吧?他会寻死?打死我也不信。他会不会玩什么门道?”
肖秉义很有兴趣的问:
“爸,你怎么会想到他玩门道呢?”
肖有财老成持重的说:
“我在想,老狗日的水性好得很,你让他游到石臼湖口,他都小菜一碟。这么好的水性,跳下去,就冒几个泡,不见人了,正常吗?再说,到现在并没有找他尸体啊?”
肖秉义见父亲跟自己所见略同,点点头:
“爸,如他真如你所说,没死。您估计他会去哪儿呢?”
肖有财微微摇头:
“说不好,南京城不说一半是他家的,起码五分之一跟他有关系。你让我打听周氏饭庄的事,已经有答案了。饭庄已经转到他儿子周小风名头了。”
肖秉义默默点头,随即产生了疑问。难道周兴业至今不知道儿子的情况?周小雨怎么回事?
肖有财看儿子低头无语,问:
“秉义,听你妈说,周家管家在车站偷钱包,是真的吗?我不太信。”
肖秉义奇怪父亲为何不信。便问:
“我也不信,爸,你为何不信呢?说说理由噻。”
肖有财很有经验的说:
“看人要看根本,我观察过他。不要看他跟周兴业鞍前马后,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满腹经纶,很有学问。而且,性格孤傲,不是凡人,一般人收不住他。这样的人,会为两三百块钱丢身份吗?”
肖秉义由衷的敬佩父亲观察人细腻的一面,接着问:
“爸,也许他家有急事、难事,急需要钱呢?周兴业又不在了,跟小雨开口,难以启齿啊?”
肖有财笑着摆摆手:
“秉义,宰相府里七品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跟大富豪混了二十年,应该家财万贯了。即使家败了,按我的理解,这种人宁肯讨饭,也不会干这种事。”
肖秉义惊讶父亲说得如此肯定,而且对管家如此高的评价。又问:
“爸,他既然很有学问,又有本事。你说他为何,心安理得跟周兴业混呢?他这么厉害,二十年也应混个一官半职了。另外,你说他性格孤傲,周兴业凭什么收住了他呢?”
肖有财听儿子问的两个问题,无法回答:
“秉义,我也回答不了。有句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人有本事,却心甘情愿跟着周兴业,还不离不弃。他的行为反常理,查查这个人,最好去他家看一看。”
肖秉义想起周小雨责问之事:
“爸,渔村老张什么人啊?他将我俩卖了,您还不知道吧?”
肖有财并不惊讶:
“没什么大不了,这种好吃懒做,见钱眼开的人,不要跟他打交道。话又说回来,他卖我父子,损害不大,侮辱性极强。没把我父子当回事,老子哪天让他知道厉害。”
肖秉义忙阻止:
“爸,可不能做犯法的事,你儿子高山打鼓,名声在外。现在身份不低哦。”
肖有财边答边起身:
“知道了。我去粮店买点米,米缸空了。周兴业不在了,他家粮店要到了。”
肖秉义听到父亲提粮店,一怔,忙问:
“爸,你等一下。我好奇怪?你不是一直称周兴业粮食公司吗?怎么又称粮店呢?”
肖有财奇怪的瞅瞅儿子,问道:
“你这样问,我也好奇怪了。公司,是官方称呼。你爸称公司,不是赶潮流跟上形势吗?老百姓有几个买米称公司?买米都说去米店或粮店。秉义,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哦。”
肖秉义看着父亲出门,悟到:粮店跟公司,本为一回事啊。不同的人,不同的称呼。
那么,柳慧所指粮店,是不是指公司呢?那周兴业公司,也可称粮店了?
她会不会已聚焦周兴业公司呢?嗯,有可能。
如此说来,三条信息,有两条与他有关了?
粮店女佣,是不是指他公司女职工?不对,女佣,指家庭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