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正在家中,沉浸在想象的空间。听到耿毕崇和娄小凤说话的声音,赶紧去了解情况。
“肖哥,耿毕崇和娄小凤同志圆满完成任务,请兑现给的政策。我俩心不高,五百块钱就能打发了。”
肖秉义恼道:
“你钻钱眼了?你的阶级觉悟退步了,都没娄小凤同志觉悟高哦。”
娄小凤笑道:
“就是嘛,我跟他说要一千,他打了折扣。”
“啊?”肖秉义甩甩头,咕哝: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是谁总结的啊?咋这么准呢?”
耿毕崇捂着嘴笑,然后问:
“你的剧本里,有没有下一幕?啊哟,老邓将事情推给我了,说怎么处理赵管家,要征求我俩意见。周小雨那个样子,恨不能撕了我俩哦。”
肖秉义笑道:
“你俩大度一点嘛,跟老邓恳求一下,放管家回周家。周家管家进牢房,人家会说人走茶凉,周小雨面子也过不去呀。态度越诚恳,人家越感动,化敌为友哦。”
耿毕崇不再说话,拉着娄小凤去了军管会。
肖秉义目送二人去了军管会,刚转身,只见周小雨站街心,怒目而视。
“肖秉义,你什么意思?”她问。
肖秉义一愣,知道躲不过去了,笑道:
“小雨,你问我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周小雨皱着眉头,嫌烦道:
“我不跟你绕了,我问你,你刚才假惺惺说这番话,什么意思?”
肖秉义笑道:
“你这么聪明,没听出来吗?赵管家跟你父亲身边二十年了,他的身份,就是周家的身份。不知道那个拆白党使坏,这不是败坏周家名声吗?再说,赵管家一看便是有学问的人,怎么可能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呢?他俩征求我意见,我就说了。没其他意思”
周小雨叹口气:
“我真烦了,跟你打交道真累。照你的意思,我家管家可以回家了?顺便问一声,你不会是那个拆白党吧?”
肖秉义故作委屈的摆摆头:
“我估计,现在跟你怎么解释,你都不会信。算了,等真相大白吧。”
周小雨两头看看,轻声问:
“肖秉义,我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真话吗?”
肖秉义沉默一会,模棱两可的说:
“何必那么认真呢?这个世界,有很多人都乐意探究真相,结果呢?陷进所谓的真相不能自拔。”
周小雨古怪的看看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好玩的动物:
“肖秉义,我咋觉得你变成哲人了?问你一句,你答这么一通。不知是我水平不高,不能理解,还是你精神有问题。”
肖秉义有意调侃,故意看看街两头,轻声说:
“哦吆,你也发现我有精神问题啊?看来我真有精神问题了。”
周小雨被他说糊涂了。疑惑得问:
“你精神真有问题?”
肖秉义好似痛苦的说:
“你问我有没有精神问题,我当然不会承认。现在有很多人说我有精神问题,我有口难辩。请你再慎重一下,我真有精神问题吗?”
周小雨真的慎重了,歪着头看他一会,摇摇头说:
“我哪知道呢?”
肖秉义惊讶的问:
“吔,你刚才不是断我有精神问题吗?这会儿咋改口了?说吧,我不会怪你,我要知道真相。这对我很重要。”
周小雨发觉被他愚弄了,也明白他意思了。她此刻,感觉身心疲惫。
她明白猜测的没错,大门牙已聚焦赵管家了。他断案有一套,被他盯上的人,都是特务哎。
她想赶紧去饭庄,找个包间,好好的想想了。
她坚信自己的分析能力也不低,想将过往的事情捋一捋。再逐条分析,认定,排除,得出结论……
肖秉义回到家,将自己关在房间,拿起笔分析柳慧的三条内容。
其一,莫昆被他的组织通缉,可能在南京。
其二,周小风近几日要经界河去广州,会北方来的朋友。
其三,注意周兴业家佣人(含赵管家和林可馨身边佣人)。
他看着写下的三条,逐条对照,仔细推敲。最后烧掉。
去军管汇报朱大明,如他未回,直接打刘杰电话。
朱大明仍未回,邓中放见他办公室开着门,便去见他。
说了耿毕崇和娄小凤又来替赵管家说情,便自然放了赵管家。
肖秉义点点头,低声跟他嘀咕几句,然后歉意的笑笑,摇电话。
邓中放知趣的离开,电话里传来刘杰的声音:
“是肖秉义吗?什么事?”
肖秉义随即汇报了柳慧刚传来的信息,并说了自己的理解。
刘杰很满意,毫不吝啬的表扬几句,然后说:
“朱大明和任国粗被临时抽调市局,协助审问俘虏。你临时主持镇军管会工作,邓中放协助。”
肖秉义皱着眉头,嫌烦道:
“刘局,能不能让邓中放主持,我配合?”
“肖秉义,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讨价还价的毛病?就这样定了。”
肖秉义听到咔嚓一声,知道对方挂了电话,还能感觉到刘杰用了劲。
他不想将时间耗费在正常的琐事之中,他对其他事情提不起兴趣。
唯对敌特司令“幽灵”感兴趣,半年来的努力,已将特务抓的七搭八了。
但是,他觉得还没取得胜利,尤其是那份神秘的潜伏名单,还没到手。
他试图猜测柳慧去香港真正目的,侦查员最重要的是寻找、辨别正确的方向。
难道他费事巴拉去香港,仅仅为营救周小风吗?嗯,还得打个问号。
她很可能还在为寻找“幽灵”不懈的努力。她不也承认,她任务是为拿到名单吗?
哈哈哈!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哦。嘿嘿!
那么,可以肯定,她去香港,跟斯人干的是同一件事了。真的志同道合了。
为了让她圆满完成任务,早一点与她重逢,斯人能为她做点什么呢?
这么一段时间,只听她传情报给斯人,而斯人掌握的情报却无法传给她呀。
对,用暗语写封信,告知她南京的情况,尤其是周兴业的情况。
他想到这儿,拿出纸和笔,按照约定的暗号,绞尽脑汁,写了一首诗。
他翻来覆去看看,放下。又拿起看看,又放下。叹口气,嘀咕:
“写是写好了,往哪儿寄呢?娘的个头,寄不出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