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的火光在夜风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玉蓉瞳孔微缩，纸上除了有她们的合欢宗安插的眼线外，还有其他不认识的人。
“师姐这几日……”张璇突然压低声音，“早已摸清了大半卧底，不仅仅是合欢宗的、其他魔门也有许多……”
“之所以按兵不动……”
张璇的指尖在灯笼纱罩上划过，映出诡谲的光影，“是因为师姐还要继续往下挖，一旦全部确认无误，他们就会收网。”
夜露沾湿了林玉蓉的睫毛，她眸光微顿，“那为何向你泄密？\"
张璇深吸一口气，望向林玉蓉，解释道，“这应该也是李玄乙的授意，其实早在升仙大会的时候，李玄乙就应该已经看出我的身份了。”
“之所以，他让师姐把名单交给我，无疑是想让我去通风报信，从而实锤我极乐观的身份，以此作为把柄，让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要知道我的身份一旦被公开，处境远比百花阁的萧月兰更加危险。用几个无关紧要的卧底换一个真正的天才，怎么想都稳赚不赔吧！”
林玉蓉恍然大悟，当她们走进药王谷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她们不可能全身而退。
夜风卷起落叶，在药王谷的石阶上沙沙作响。林玉蓉不由得攥紧了张璇的手。
……
时间一天天过去，为了寻求丹道的突破，张璇开始了闭关，一人一炉，独坐幽室。
幽闭的丹室内，青烟缭绕，丹炉内，赤火不断翻腾，药香渐浓。
张璇盘坐在丹炉前，指尖灵力如丝，小心翼翼地牵引着炉中药液。炉火映照下，她额角的汗珠晶莹剔透，顺着脸颊滑落。
“凝！”
她低喝一声，双手结印，按照《太清丹经》记载的方法，将全部心神投入丹炉。
炉中药液开始缓缓旋转，逐渐凝聚成丹形。一丝淡淡的金光从丹药内部透出——
砰！
丹炉猛然一震，炉盖被狂暴的灵力掀飞，黑烟滚滚而出，一颗颗丹药从丹炉内飞出，如下饺子般噼里啪啦的砸在张璇的头上。
“又失败了……”
张璇睁开眼，捡起一颗上品的养元丹，眸中闪过一丝疲惫。
她已经闭关五日，接连炸了数十炉丹药，始终摸不到极品丹药的门槛，每到关键时候，总会感到力不从心。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张璇低声喃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丹炉边缘，“明天就该跟尹志平炼丹对赌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无论如何，极品丹药我都要炼出来一次。”
张璇生气的拍了一下丹炉，此时，戮仙从张璇的体内跑了出来。
她站在张璇的身边，安慰道，“主人不要急，或许问题不是出现在您的身上，而是这本《太清丹经》有问题。”
话到刚落，张璇迫不及待的再一次拿出了那本书——《太清丹经》，翻了起来。
“师姐不可能骗我，老家伙也没有骗我的理由，戮仙姐姐，你看这《太清丹经》有什么问题。”
实在没有办法的张璇将太清丹经交给了戮仙，希望能从她这里找到破解之法。
戮仙接过经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瞳孔忽然放大，拽了拽张璇的衣角，开口道，“主人，这经书上说，炼丹最重要的就是灵魂力，其次才是控制火焰。”
随着戮仙得指尖划过书页，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丹道至高，魂力为基。心火为引，方成极品。”
“李玄乙和燕十六两人踏入丹道多年，灵魂力早已千锤百炼。而主人才接触丹道几日，灵魂力自然不足，或许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听着戮仙给自己的分析，张璇大腿一拍，猛然醒悟，其实她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灵魂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能靠炼丹来提升，为此她才选择闭关。
然而，事实证明，想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提升灵魂力，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
“原来如此！”张璇轻轻一叹，“可灵魂力的提升绝非朝夕之功……”
戮仙忽然轻笑，指尖点在她的眉心，“主人忘了么？您可是花了五十万灵石买了块养魂木……”
“对，我有养魂木！”张璇恍然大悟，拿出由养魂木雕刻而成的变形金刚，眼中刚刚燃起的火焰很快又一次熄灭，“可是要想在剩余时间里提升灵魂力，会不会不太够？”
戮仙拿起养魂木，嘴角一勾，淡淡一笑，“主人你怎么变笨了，还记得李玄乙是怎么你说的了吗？”
——“只要你能在与尹志平的比赛前炼出哪怕一颗，我都能保证你必赢无疑！”
张璇再一次瞪大了双眼，“难不成考题就是这养元丹？”
戮仙点了点头，将养魂木与《太清丹经》都交给了张璇，“灵魂力的分类，与丹药同理，同样九个阶段，由低到高依次是：凡阶、灵阶、玄阶、地阶、天阶、圣阶、王阶、帝阶、神阶。”
“主人的灵魂力目前凡阶，只要晋升到灵阶，炼制极品养元丹不成难题。”
张璇眼前一亮，抓起戮仙的手，“事不宜迟，戮仙姐姐，你教我灵魂力的修炼，争取今天突破灵阶。”
戮仙眸光一沉，反手握住张璇的手腕，语气中透着寒意，“主人灵魂修炼可不比灵力修炼，痛苦百倍，您确定？”
张璇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睛亮得惊人，“只要能炼出极品丹药，再痛我也忍得住！”
“好。”
戮仙松开手，突然并指如剑，点在张璇的眉心之上，“那主人就先体验一下，何为灵魂撕裂之痛！”
一股尖锐如针的寒意瞬间刺入张璇脑海，她还没来得及惊呼，眼前的世界就骤然崩塌。无数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闪过——小时候被父母丢弃在孤儿院的雪地中、第一次知道自己成为孤儿、眼睁睁的看着沈迹为保护自己而受伤……每一个记忆都被无限放大，情绪如潮水般冲击着她的意识。
“啊！”
张璇抱住头跪倒在地，感觉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脑子里搅动，在无数片段之中，她仿佛看到了一道身影逐渐远去，自己拼命追赶，却始终无法停下他的脚步。
忽然，戮仙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灵魂修炼第一步——感知自我。主人必须学会在记忆洪流中保持本心不灭。”
张璇深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混乱的记忆漩涡中寻找支点。渐渐地，她发现每当自己专注于某个特定记忆时，其他记忆的冲击就会减弱。
“很好！”
戮仙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赞许，“现在，试着将所有记忆收束归一。”
张璇按照戮仙的指示，想象自己站在记忆长河的岸边，将所有闪过的片段如同收网般一点点拉回。每收回一段记忆，头痛就减轻一分。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片记忆终于归位，张璇浑身湿透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第……第一步……完成了？”她虚弱地问。
戮仙摇摇头，“这只是热身，真正的灵魂修炼现在才开始，主人加油！”
她伸手一招，养魂木制成的变形金刚飞到张璇面前，“养魂木乃天地奇物，可滋养神魂，现在，我会引导主人体验灵阶灵魂力的状态，记住这种感觉。”
张璇再次闭紧双眼，下一秒，一股清凉之意就流遍全身，灵魂仿佛被包裹在柔软的丝绸中。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意识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看”到空气中飘荡的细微灵气流动。
戮仙的指尖再次点在她眉心。这一次，没有疼痛，只有一种奇妙的升腾感。张璇感觉自己的意识不断上升，穿过屋顶，俯瞰整个药王谷。她能看到主峰上忙碌的弟子，能看到宗宫前正在布置的比试场地，甚至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