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要拿起屠刀,才不会沦为鱼肉。
事。
要论个对错,才不枉修得力量。
曾有言,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是狗屁。
不信,就且待回头,看饶的是人......还是鬼?
“几位,兴否?”
那是一副如近来问候般的笑脸,风轻云淡,又轻松写意,就这么出现在四人跟前。
李耕高抓着酒杯的手逐渐紧握。
同行的还有周元凯与沈钱。
以及言君此刻饶有兴趣盯着的......苏承翔。
“言君?”周元凯很是诧异,下一秒面色变得有点不自然,“这......这么巧,你也在这玩?”
他迟疑地看了眼李耕高。
显然,白天的事,他们都清楚。
“嗯。”
言君这时微一颔首,视线在几人间巡视。
“呃,呵呵,别干站着嘛,来一块坐坐,哦,带弟妹一起啊。”沈钱见场面尴尬,连忙干笑着招呼两声。
言君眯了下眼,忽然一笑。
“好啊。”
他反手抽了把椅子,就往几人边上一坐。
清灵悠然站在左后侧,这一刻,她的身份是一名随从。
而言君此刻懒得多废话,直入主题。
“快叫人,不然,没机会了。”
周元凯和沈钱瞬间错愕。
“什么意思?”
言君没回答他俩,眼神落在李耕高身上。
那偷偷放在桌下摁手机的手,岂能逃过真君法眼?
不过言君就是在等,等着一网打尽。
其实一开始。
言君给过对方机会的。
说到底是年轻人,又事先认识,一个屋子下也睡过两晚。
如果事情发生之后,如当初周雅旋那般,马上过来解释,或者本身不清楚,那他也许可以网开一面。
毕竟他坚信,人跟人,始终不同。
可结果却是让他大失所望。
“也不用太急,反正今晚,我有的是时间。”
言君用一种颇为散漫的态度来对待。
这直接激怒了李耕高。
“砰!”
他一拍桌子而起,指着言君怒道:“言君!你太猖狂了!你以为这里还是武院?没人收拾得了你?!”
“欸,别激动。”言君抬手压一压,悠然一笑道:“能收拾我的人当然有,但我觉得......”
他盯着李耕高,“你李家绝对没一个。”
“你......!”
“等等!等等!”
周元凯和沈钱站起来打圆场。
“有话好好说。”
“我知道你们间有恩怨,但这种事情各执一词,咱们间还是和和气气,没必要打生打死的嘛,来,喝杯酒灭灭火气先。”
周元凯急忙拿了杯酒送到言君跟前。
沈钱也拿起李耕高的酒递到他跟前。
可两人都没接。
“这......”
周元凯和沈钱对视一眼。
言君不等他们碰出个什么想法,便好言相劝道:“其实我觉得,你们俩还是早些回去为好,免得待会被波及。”
说着,他盯着周元凯,“尤其是你。”
“你们两个事情不解决,我是不会走的。”周元凯直言拒绝,很讲哥们义气的模样。
“我也不走。”沈钱也拒绝道。
言君眯着眼,轻轻一叹,旋即掏出手机。
李耕高看他在屏幕上点点点的,不禁一声嗤笑:“刚刚口气这么大,还以为你多大本事,原来也要叫人呢?”
“嗯。”言君低着眸,一边联系人,一边头也不抬道:“我多大本事,你李家今晚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
听到这话,李耕高面色一沉,捏紧了拳头。
就为白天之事,他李家今晚死了上百人。
这般下来,就算世家人多,也经不起如此折损。
要知道那都是耗费大量资源培养出来的,其中更少不了一些中流砥柱。
可今晚却就这么死了,甚至死得不明不白,一查全都是被割下头颅,而他们的目标,现在却堂而皇之地坐在他面前!
“呼,还真是磨人......”
言君这时放下手机,嘴里没由头地吐槽了句。
霎时间,几人都有点云里雾里。
言君没管,而是看向今晚真正的目标。
苏承翔。
“其实我挺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此话一出,几人都下意识看向苏承翔。
当然,周元凯和沈钱是不解,心想怎么这又有恩怨了?
李耕高倒是心知肚明,可却也不解为什么是这样一个问题?
苏承翔见人都看来,不再装鸵鸟,而是摆出一脸疑惑,看向言君问道:“你在跟我说话?”
言君见他这模样,嗤笑一声。
“还装呢。”
“你身上那股腐朽的臭味,我隔着天远都能闻到。”
他眯起眼,一瞬间灵眸绽放,“所以,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人是一种很奇特的感情生物。
面对未知的存在,心存好奇的同时,往往也难免会心生惧意。
言君也免不了。
初见时,确实惧了下。
可现在不了。
也不应该。
他三道同身,经天纬地,要惧也该是这些肮脏的老鼠来畏惧他!
若是不然,这群东西又何必躲在阴暗角落里,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苏承翔歪着头,很是不能理解的语气,配上茫然的表情,给人一种不谙世事的感觉。
周元凯和沈钱见状对视一眼,然后看向言君。
“我说,言君你今晚说话怎么神神叨叨的,还有,我知道你们先前有点过节,但同学间那点小摩擦,实在没必要太较真吧?”
周元凯一番言语,话里的意思,隐隐透露着自己正倒向那一边。
沈钱此时认同地一点头。
“我觉得也是,况且,今天裴真君还特别交代了不许私下生事,所以我看要不......咱们几个把话说清楚,看看究竟是个什么原因?”
男生一般都是晚熟的。
十八九岁的年纪,眼界再是如何,经历与心智匹配不上,思考问题的方向,自然也就差强人意。
言君有些懒得说话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频道的对话,还说个屁?
况且,他今晚是来杀人的,可不是来跟人谈天扯地的。
“言君,你看......”周元凯见言君不说话,想了想,又欲继续劝解两句。
在他看来,都是一个宿舍的,能化解就化解,实在不行,大不了以后别凑一块就好,至少不能当着他面决个生死什么的。
但,这次他话没来得及多说,忽然一通电话打到他手机上。
他微微一愣,旋即掏出来一看。
“掌门人?”
周元凯眨了下眼,有些疑惑。
但不敢迟疑,迅速接起来。
“喂,掌......”
“赶紧滚回来!”
话没说完,话筒里就传出一声怒叱。
周元凯都懵了,嘴里下意识念叨,“掌门人,我这里......”
“什么这里那里?不想死就给我马上离开!”
檀月湾,周雅旋吼完把手机一挂,整个人瞬间从床上麻溜地翻起来,拎起衣服边走边穿。
小男人要打架,怎么能少得了她这个队友?!
这一刻,她甚至连周无政的告诫都抛之脑后,一门心思要往上凑。
与此同时。
另一边被挂了电话的周元凯怔在原地。
言君自然听到了那个妖精的声音,微微摇头,目光却是朝上方探去。
恰如此刻,一道煌煌之音从天而落。
“李家清场,不相干的人,速速离去!”
酒吧内众人皆惊!
“这......”
周元凯与沈钱惊慌抬头。
下方众多普通人也是慌忙仰望。
然后,便见那流光一闪!
轰——!
仅是一剑,便将这座独立建造的夜场,掀去了盖顶!
“走!”
周元凯率先反应过来。
他谨记方才掌门人的话,提醒一声后,立马就朝出口奔逃而去,全然不再管这破烂事。
沈钱迟疑了一瞬,但眼见天上人肃杀而来,也不敢久留,连忙逃离。
普通人就不用说了,早就人踩着人争相跑路。
至于说不怕死,想装个逼非要留下来看看的。
嗯。
已经死了。
只给了三分钟的时间。
没有离开的,李家来者,便替人解脱了。
“言君。”
李耕高这时看向言君,声音平静。
“我知道你背后有些不寻常,想来裴真君也看了其中面子,但,我李家从至尊布法起便屹立至今,又岂是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
言君看着他,没说话。
李耕高说着笑了下,“说来也是你自作自受,若是今夜你没杀我李家如此多人,想来光凭我姐一条命,还引不起上面的注意。”
“哦,李媛是你姐。”
言君若有所悟。
李耕高看他这平淡模样,嗤笑一声:“呵,还在这装模作样,你叫的人呢?”
说着,李耕高望了眼天顶之上,微有嘲弄。
“不会是打算叫周家吧?”
“可周家一个千年世家,又怎么会管你一个......”
“哔哔完了吗?”言君打断道。
“什么?”李耕高看来,眉头皱起,又有些不可思议。
言君懒得鸟这逼逼赖赖的煞笔,而是抬起目光,饶有趣味地看向上方悬空坐镇的三人。
“啧。”
“为了杀个年轻人,出动三名大宗师。”
“看来李家,威风不小嘛。”
哒哒哒。
几句话的功夫,周围已经布满武者。
“就这三个人?”问话的是一个中年武者,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在场几人。
李耕高闻言看了眼在场,目光隐晦且贪婪地在清灵身上一扫,旋即一指言君,“只有他,但可能叫了人。”
“是么......”
中年武者点头,旋即冷笑盯住言君。
“小子,你......”
然话未出,言君面色一淡。
“滚下来。”
乍然开口,如响惊雷,红尘白雾化作弧形波纹骀荡虚空,震得天上几人惶然失神,摇摇欲坠!
“你!你!......”
才冷笑的中年武者瞬间惶恐,脚下止不住后退!
但他能退到哪呢?
“我说,滚下去。”
这次,话从天上来。
三位大宗师瞬间抬头。
可迎接他们的,却是无比浑厚的一掌!
“嘭!”
三声同响,尘埃四射!
而那位勉强还能动的大宗师,正惊恐地望着天际那道凝质虚影,骇然失声!
“真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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