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乙祭回到府中,是,纵然他妻儿已死,但僧满在,见着她日渐隆起的肚子,心中方有些窃喜。老蚌生珠,也许会更加聪慧,于是,被木子希等人怼骂的阴霾尽皆消散。
僧满自然理解。可何处寻得既能报复大王,又能一脚踹开她的办法?
她稍一思索,旋即于乙祭耳朵叮咛,乙祭闻听,瞬而一笑。
外边是金戈铁马,花郎士兵无不大伤,血洇染新罗每一寸土地,而新罗最热闹的思美楼,繁华始终不改,只是木子希治下,提倡节俭以丰盈国库,老板们不敢明着来,表面素淡些,摆些悼念烈士的白菊花迎合时局,实际上,灯红酒绿,俨然不夜之城。
胜曼与莲花也知道,有意寻找乙祭之暗伤,这思美楼可是绝佳之所。
“什么?商周秦汉的古董,那都是死人遗物,多晦气啊!”
原是一场拍卖会,台上主持一看就是精明强干之人,远比讲书人更能调动现场情绪。
不知是不是托,总有人站起捧哏叫好,也挡住了胜曼莲花视线。自然的烛火,本就昏黄,台上之人越发神秘起来。
“所以,我们要拍卖活人之物!”他嘘声示意大家安静,神秘兮兮拿出一个纹饰精美的木匣。
“活人之物?可是什么巫蛊之术会用的人体脏器?”胜曼问。
“哪能杀生啊! 我们新罗倡导佛教,怎有这些?” 主持人否决,拿出一套水晶色鞋袜,“这可是当今大王之足衣,特来竞拍,价高者得!”
主持人轻轻嗅着,脸上显示出陶醉于此的哂笑, 脸上胡子都跟着一颤一颤的。胜曼见此不乐意,心道:“敢玷辱我家后妈姐,我要你好看!”
而莲花于耳边轻轻劝道:“副君,咱们是来调查的,可不是来惹事的!”
胜曼冷哼一声,且看他接下来如何!
“我已经感受到那微曛的气息,真如猛虎我犀细嗅蔷薇。想必,大家也喜欢这种感觉吧!带点盛气凌人,可她只能被驯服在你手里!”主持人继续挑逗着大家的神经。“好!”大家显然沉浸其中,纷纷鼓掌。
胜曼听到此,浑身毛都炸了,想她之前出入场费,是为了倾听这群疯狂的人如何亵渎后妈姐么?可莲花继续告曰:“当初纣王题诗女王庙前,于是女娲派遣轩辕三妖祸乱大商,于是商朝而亡。而现今大王,乃是箕子垂怜新罗,再次转生,看见如此,不会坐视新罗如此吧。所以,听奴婢一句劝!告知大王,让大王定夺!”
看着莲花一本正经的模样,胜曼扑哧一笑,天晓得,这是她的计谋,只有这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会相信了。
“我出一百两,我出五百两,我出一千两……我出一万两!”在座众人踊跃举牌。胜曼都惊呆了,原来新罗人都这么有钱的么,她一个副君,还被后妈姐限制零花钱啊!可是,为了一套穿过的鞋袜竞价,这些,真是胆子过于肥了些。说不定,下次,连王玺,甚至王位,都敢拿出来拍卖了。
胜曼不再愤怒,反为自己想法感到好笑,莲花看她的眼神,好笑么?一点不好笑。
台上叫价越来越高,胜曼忍不住跟着高亢的声音呐喊:“我出三十万两!”
“小公子,你可是认真的?”主持人惊喜地望她。
“真的!”胜曼拍胸脯保证,毕竟,接下来,她可看不惯这些疯狂的人真的拍下这些私密之物,而主持人看着胜曼,似乎如透视金银,眼中放光。
可是,不知何时,身后有一人,粗鲁地推开胜曼莲花,似乎见此处已无外人,嚷叫着:“八嘎!”从木匣中取出袜子,一下扔在地上,说道,“你的良心真是大大的好,卖袜子买一赠一还送了舆图!”
主持人说道:“那是,那是,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太君!”
看着他如此卑躬屈膝,一旁胜曼感到一阵恶心作呕,比拍卖后妈姐的袜子更甚。难怪,普普通通的袜子会被拍出高价,哪来这么多有钱又闲的猥琐男?这不是洗图么?
“怎么还有闲杂人等,你滴,做得还是不够好!”这说着八嘎呀的还是极具官威,看见这两小只,一脸疼惜地说道,“这俩小萝莉……好可爱,连我都舍不得杀,但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以你懂得!”
莲花听得懂这人蹩脚的箕语调,扑在胜曼怀里:“我好怕!我真的好怕见不着爹娘!”
胜曼却低声安慰道:“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这主持人也不解,毕竟两小孩,能有啥杀伤伪,但还是听命,叫俩侍从推了出去,任凭莲花哭喊,也不能激起怜悯心肠,甚至在地板上拖出沉重的抓痕。
而胜曼反而寻得一丝生机,毕竟小小年纪,可也在战场上拼杀过,这娃的身手,打败几个小喽啰,也是小意思。
却说这主持人听到门外的惨叫声,内心暗舒一口气:“这人间本是苦的,与其长大后,识得诸多愁滋味,不如送你们去极乐,永远不识人间苦罢了。”
外面哀嚎声一片,主持人拍掌,坏事了。
喽啰几个,捂着大腿或着肚子,说道:“这小伙太强了,我们根本打不过。所以,打伤我们就跑了!”
没想到在这里还有高手,他好一通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