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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色未明,涿北县临时行宫已灯火通明。经过一夜筹划,治旱方略已定,大批物资、工匠、民夫已调度完毕。

林臻与慕容嫣并未耽于安寝,早早起身。

慕容嫣身着的,依旧是那身华丽厚重、与她形影不离的黑金色百鸟朝凤睡裙。

经过宫人连夜精心熏烫打理,睡裙的玄黑底色在晨曦微光中更显沉静深邃,内蕴的幽蓝暗紫微光流转,神秘高贵。

袍服上那只擎天巨凤的羽翼金线刺绣熠熠生辉,赤金、玫金、银白、紫金的华彩仿佛积蓄了一夜的力量,愈发灼目,凤眸宝石锐利如初。

宽大喇叭袖袖口的黑珍珠与乌金流苏纹丝不动。那长达三丈、缀满珍宝的拖尾,自然地垂落于地,铺陈在行宫走廊光洁的地砖上,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墨金色河流,华光内敛,却威仪自生。

用过早膳,林臻携慕容嫣登上一辆特制的、更为宽敞坚固的御辇,在一众精锐护卫与工部、格物院官员的簇拥下,径直前往选定的“龙首井”钻探地点。

抵达之时,朝阳初升,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却更显土地的焦渴。

巨大的深钻机械已然架设完毕,精钢打造的钻杆在阳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芒,数百名精壮的工匠与军士肃立待命,周围是密密麻麻、翘首以盼的灾民。

御辇停稳,林臻率先步下。他今日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玄色劲装,外罩一件轻便的软甲,英气逼人。

他目光扫过准备就绪的工地,沉稳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转身,向辇内伸出手。

当慕容嫣扶着林臻的手,缓步走下御辇时,整个工地再次陷入了那种熟悉的、极致震撼后的死寂!

在朝阳的金辉与黄土的背景下,那身极致墨金色的睡裙爆发出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力!

玄黑底色仿佛将最深的夜凝聚于一身,巨凤金绣在阳光下彻底苏醒,每一片羽毛都反射着夺目的光芒,赤金流火,玫金熔霞,银白泻地,紫气东来,凤眸宝石如两颗缩小的烈日,令人无法直视!

宽大喇叭袖在晨风中微微拂动,袖口珍宝流光溢彩。而那长达三丈的镶宝拖尾,更是毫无保留地、沉重地直接拖曳在干涸、粗糙、满是沙砾的黄土之上!

华贵到极致的拖尾与贫瘠的土地剧烈碰撞,其上无数宝石疯狂折射着阳光,形成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璀璨光晕,仿佛一条真正的、流淌着光辉的墨金色星河降临凡尘,强行注入这片绝望的土地!

她容颜绝世,神情平静,在这身睡裙的包裹下,尊贵、神秘、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她的到来本身,便是甘泉将至的吉兆。

“陛下万岁!万万岁!”震天的山呼声将人们惊醒,所有人慌忙跪地,工匠、军士、灾民,黑压压跪倒一片。

“平身。”林臻的声音沉稳有力,压过了现场的喧嚣,“各司其职,即刻开工!”

“开工!”工部官员高声传令。

沉重的深钻机械在牛马和人力拉动下,开始发出轰鸣,巨大的钻头缓缓旋入干硬的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林臻并未站在远处指挥,而是携着慕容嫣,直接走向钻探核心区域。

那沉重拖尾毫无阻碍地拖曳于后,在黄土上划出一道清晰而华贵的痕迹,宝石刮擦着沙砾,发出细密的声响,所过之处,尘土似乎都为之退避。

工匠与军士们看到帝后亲临,激动得浑身颤抖,干劲倍增,却又不敢抬头直视那过于耀眼的尊荣。

来到钻机旁,林臻仔细询问着钻探进度、地层情况。慕容嫣静立一旁,墨金睡裙在黄土背景下如同一幅流动的壁画,拖尾铺展,华光灼灼。

她的目光落在飞速旋转的钻杆上,眼神专注。

忽然,钻头似乎遇到了极其坚硬的岩层,进度骤然缓慢,机械发出沉闷的吼声,拉动的牛马也开始吃力。

工部官员面露难色:“王爷,此地岩层比预想更厚更硬,恐需时甚久…”

林臻眉头紧锁。时间,是旱灾中最宝贵的东西。

就在这时,慕容嫣喇叭袖下的手轻轻抬起,指向钻机旁一堆准备好的、用于应对坚硬岩层的特制钻头中的一件。那钻头形状与她昨日所指图纸上的螺旋倒刺式颇为相似,但角度更为尖锐。

林臻目光一闪,立刻道:“换那个钻头!”

工匠一愣,随即恍然,急忙指挥更换。新钻头装上后,钻探的沉闷声响果然为之一变,虽然依旧艰难,但进度明显加快!

“陛下圣明!王爷英明!”工部官员激动万分。

慕容嫣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巡视完“龙首井”,林臻又携慕容嫣前往古河道挖掘现场。这里更是人声鼎沸,成千上万的民夫在官员指挥下,沿着古河道遗迹,分段挖掘深井和引水渠。

见到帝后驾临,尤其是看到那身在黄土飞扬的工地上依旧华美得不可思议的墨金睡裙,民夫们激动得无以复加,纷纷跪地叩拜,高呼万岁。

林臻挥手让他们起身劳作,亲自下到一处已挖了数丈深的井坑边勘察。慕容嫣自然跟随,沉重的睡裙拖尾随之拖曳过坑边堆起的土堆,滑入坑沿,华光与泥土交织。

林臻抓了一把井底挖出的泥土,仔细捻搓,又观察岩层走向,与工部官员讨论着水脉可能的方向。

慕容嫣静静立在井边,睡裙的巨凤图案在井下阴暗环境的反衬下,更显璀璨。她喇叭袖下的手扶着一旁用来测量深度的标尺,目光扫过井壁上渗出的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湿气痕迹。

她忽然伸出戴着丝绒手套的手指,极轻地点了点那处几乎不存在的湿痕。

林臻立刻注意到,俯身仔细查看,眼中精光爆闪:“由此处,向西偏半尺,继续深挖!必有水脉!”

工匠们虽不明所以,但对摄政王的命令毫不怀疑,立刻调整方向,奋力挖掘。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井底传来狂喜的呼喊:“湿土!是湿土!出水了!快出水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整个工地,所有民夫都沸腾了!欢呼声震天动地!

林朗笑出声,激动之下,竟忘了身份,一把抱起慕容嫣,原地转了一圈!慕容嫣轻呼一声,宽大的喇叭袖与沉重的拖尾随之飞扬舞动,在阳光下划出炫目的光弧,华美得令人窒息!

放下她后,林臻才觉失态,低笑道:“嫣儿真是福星!”

慕容嫣脸颊微红,嗔怪地睨了他一眼,喇叭袖下的手却轻轻整理了一下他因激动而微乱的衣襟。

激动过后,林臻挽起袖子,竟亲自拿起一把特制的、黄金为头、沉香木为柄的“御用”锄头,对慕容嫣伸出手:“嫣儿,可愿与为夫,共掘一锄,以为万民祈雨之始?”

慕容嫣看着他眼中的笑意与鼓励,又看了看那金锄,微微颔首。

林臻扶着她,走到一处刚刚划定的渠线起点。他先是用金锄在地上轻轻刨开一个小坑,然后将锄柄递到慕容嫣手中,自己的大手则覆在她喇叭袖下的手上。

“来,嫣儿,我们一起。”

慕容嫣在他引导下,象征性地将锄头切入土中,微微用力一撬。她睡裙的宽大喇叭袖因动作而晃动,袖口流苏轻响。那沉重拖尾也因她的动作而在身后微微移动,碾过泥土。

虽然只是象征性的、几乎未费力气的一锄,但女帝陛下亲自“动土”的意义非同凡响!

周围民夫与官员再次激动跪拜,高呼万岁,士气高涨到了顶点!

“以此锄为始,水渠必成!”林臻高声道。

“水渠必成!万岁!万岁!”

之后,林臻又携慕容嫣巡视了蓄水塘的选址,亲自定下塘坝走向与深度。

整个上午,帝后二人的身影出现在治旱工地的各个关键节点。那身墨金色睡裙与迤地拖尾成为了工地上最奇异也最鼓舞人心的风景。

她无需言语,她的存在本身,她那身极致华服与黄土的强烈对比,她那偶尔看似随意却总切中要害的指点,以及林臻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与绝对的重视,都极大地激励了所有人。

午时,烈日当空。林臻恐慕容嫣劳累,强令她回行宫歇息。

回到行宫,宫人早已备好清凉汤浴。林臻亲自为她解下睡裙。尽管他百般呵护,那长达三丈的拖尾边缘不可避免地沾染了更多的尘土,甚至有几处极细微的勾丝。

林臻毫不在意自己的满身尘土,却极其小心地检查着睡裙,指尖拂过那几不可察的勾丝,眼中满是心疼:“委屈嫣儿的衣裳了。”

慕容嫣摇摇头,浸入温暖的浴汤中,睡裙被宫人小心捧去清理。她靠在池边,看着林臻,轻声道:“能出水,便好。”

林臻心中暖融,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今日之功,嫣儿当居首功。”

下午,慕容嫣换上了一套款式相近、同样华贵的墨金睡裙,拖尾迤地,再次与林臻出现在工地上。井深不断加深,水渠不断延伸,希望的泉水,仿佛正随着那墨金色的凤仪,一点点沁入干涸的土地。

夜幕降临,工地依旧火把通明,热火朝天。第一口深井,终于冒出了浑浊却无比珍贵的泥水!虽然还未彻底澄清,却意味着希望已成现实!

消息传来,行宫内,慕容嫣正倚窗望着星空。林臻大步走入,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嫣儿,出水了!”

慕容嫣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唇角微微扬起。

林臻看着她睡裙上华贵的巨凤,朗声笑道:“待明日,水清渠成,朕要在这涿北之地,为我的嫣儿,建一座‘沐凤台’,以纪念今日之功!”

慕容嫣靠进他怀里,宽大喇叭袖环住他的腰,轻声应道:“嗯。”

华服虽染尘,甘泉已暗生。凤仪亲临处,枯木待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