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顺疑惑地看向卫伯约:“卫公,啥意思啊,我没听懂。”
“没听懂就滚蛋!”
卫伯约骂了一句,也不坐轮椅了,站起身扭头就走。
喜顺小跑两步追上糜天禾,满脸八卦的好奇问道:“到底咋回事啊,我没听懂。”
“你没听懂就对了,其实这是所有人心中不愿意提起的黑暗,天天夸掌柜好的伙计,你看不给钱他还夸吗?”
看着喜顺似懂非懂的模样道:“成大事者就没有一个善类,他们所有人都懂得一点,那就是收买人心,没有利益的事,哪怕是天大的好事,可还是没有人愿意做啊。”
“那不对啊,金圣英曾为了一个小乞丐出头,甘愿得罪江湖一家二流宗门,你说他利益啥?”
“无非是为了名声,否则他为什么不匿名帮助?”
“啊?”
短短名声二字,让喜顺为之一愣,随即反问道:“还是不对啊,乱世时,有些和尚道士,他们施舍难民,却是做好事不留名,那你说他们利益是啥?”
“信仰,积德行善为了死后成佛作祖!”
“卧槽!”
喜顺挠了挠头,这次他真的没有任何反驳的话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糜天禾轻声道:“金圣英虽侠肝义胆,但他也是人啊,当初他的确欣赏世子的人品追随,可那些乞丐、乡村教书先生、在往大点说经常行善积德的大员外,金圣英为什么没有追随呢?还不是因为主公是卫家继承人,当朝世子,并且能力出众,今后绝对大有作为!”
“如今他们夫妇的利益与主公羁绊太深,卫家赢得天下,他们就是从龙之功,到时候主公君临天下,自有大儒为他们辩经!”
“知道为什么黄仙芝明知不可为却偏偏要在玄武门与朱思勃对掏,他难道不知道,只要其他势力稍稍用计,局面就会变得不可控!”
喜顺连连摇头:“这个真不知道。”
“那是因为,哪怕黄仙芝甘愿服从朱思勃,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可他手下人却都不干,他们想要的是从龙之功,建功立业后的封候拜将,成为新的门阀世家。”
“所以啊,有些人当他的钱财、权利达到非常庞大的时候,哪怕他的人生便不被自己左右,其实主公现在也是如此,所以他反其道而行,让金圣英答应下来这,只有卫奇技才能完成的任务!”
与此同时,在南栀房间中,南栀抓着石阳双手,眼泪忍不住的顺着白皙粉嫩的脸颊,滴滴答答落下。
“母妃,那可是我父皇的江山啊,如今被这群乱臣贼子抢夺……特别是皇宫之中,那里可是有着你与父皇的回忆,也被那群乱臣贼子强行霸占……”
啪~
南栀的话宛如一把把尖锐的匕首,直刺石阳的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绝对不能忍,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这江山是陛下的江山,大魏只能姓南,绝对不会可以转交给这群乱臣贼子手中。”
石阳说到这,又伸手轻抚南栀脸颊;“可公主,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这些死士,每一个都是培养无数年月,对你更是忠诚无比,他们就是你的底牌,防备卫渊的筹码……”
“我看是你筹码才对……”
南栀心中暗道一声,抱住石阳;“母妃,卫渊女儿自有办法牵制,耽误之际还是夺回我南家的江山社稷!”
“这…这……”
石阳想了想,最后点点头:“好吧,母妃答应你了。”
随着石阳离开,卫渊从隐藏的屏风后现身。
南栀一双哭得红肿大眼睛朝向卫渊眨了眨,卫渊点头道:“人已经确定走了。”
南栀这才破涕为笑:“早就说你这小卫渊离不开本宫,需要假扮其他门阀,还能够经得住酷刑,甚至有些门阀世家还具备类似督天司逼供药水的东西,除非受过专业训练的顶尖死士,否则这任务无人可以胜任。”
卫渊点点头,轻轻搂住南栀的香肩:“我当然知道,所以才会让你劝说石阳安排那些死士,完成此次艰巨的任务。”
南栀长叹一声:“我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父皇,这可是他费尽心机,消耗无数金银培养出来的死士,结果就这样牺牲了。”
“不牺牲有啥用,他们之前只听命媚娘,如今只听命石阳,别看你是公主,但他们也不可能听你的,你我是夫妻,世上最亲近的关系,而她石阳不是,难保今后不会有什么小动作……”
大魏京城,皇宫,金銮殿之中。
九龙金椅早被重新仿制出来,由九家占据京城的门阀每家掌控一天,今天轮到章家,章家家主端坐九龙金椅,下方齐刷刷地跪拜上百位章家的高层核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爱卿免礼平身!”
章家家主,章程南深吸一口气,满脸的陶醉,轻抚发白的胡须,心中暗爽的道:“好听,爱听,舒坦!”
同时章程南也终于明白,怪不得南昭帝最喜欢上朝,这权利的味道,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还记得两个月以前,自己也是在下面跪拜的权臣,如今却坐在了九龙金椅上……
章程南伸手轻轻抚摸九龙金椅,小声嘟囔道:“这玩意谁研究出来的呢,咋坐都得劲……”
“家主,家主出大事了!”
一名章家将军急匆匆地飞快跑了过来,跪在地上道:“家主,出事了!”
“放肆,金銮殿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惊扰圣上,罪该万死!”
章程南身旁的小太监,扯着尖锐的公鸭嗓子对其怒斥:“来人啊,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慢着!”
章程南摆摆手:“朕与南昭帝不同,不讲究这些排场,既有大事发生,那就快快上报!”
“家主……”
将军看到章程南瞪眼睛,连忙改口道;“陛下,您的宠妾……不对,宠妃找到了,没有和花匠私奔,而是在城中一家最下等的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