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张家,松林堂内。
这是张家长子张翰轩的居所,是张家除了张志鹏所居住的鹤居之外最大的院子。
此时张翰轩和自己的几个学堂里相交甚好的朋友,在一起谈天说地,美其名曰谈论诗词歌赋,其实说的都是一些腌臜事。
“早就听说安宁郡主,惊才绝艳,风华绝代,今日得一见,才知道什么惊为天人。”
“就是,她所做的那些诗词我至今都珍藏着,平日我们这些寒门学子哪有机会一睹郡主容颜,今日托翰轩兄的福气,才有荣幸。”
“就是,就是今日真的是沾了翰轩兄的福气啊”
…
每个人言语间都对张翰轩有巴结讨好之意,这极大满足了他内心的虚荣感。
同时脑海里也浮现出那一抹身影,心里不住的暗叹
“如此天仙,如果自己能得到她,该有多好,此生无憾了。”
当然这种想法只能想想而已,他虽然心比天高,但是对于这点上他有自知之明。
他与安宁郡主有云泥之别,他是万万攀不上这根根高枝,如果贸然行动恐怕会把整个张家拖下去,得不偿失。
不说别的就安宁郡主那一身武功,他也近不了身。
一行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花街巷的青楼女子身上了,说的话也越来露骨了,身为学子面上都浮现出猥琐露骨的笑,让人格外恶心。
而张翰东只是默默听着他们说话,心里对他们充满鄙夷,但是面上却不显,这个家他的生母没有存在感,导致他跟他的妹妹,兄妹二人受尽张翰轩姐弟二人的欺凌与羞辱。
“忍”一字已经刻入他们兄妹二人的骨髓了,而他的二姐姐,目前张家后宅的掌家人对他们兄妹二人,不冷不热,不过他们的日子比王姨娘掌家的时候,好过多了。
不过张翰轩对他指手画脚,颐指气使习惯了,就让他跟着,他喜欢在自己同窗面前欺凌自己这个弟弟,从而满足自己那点可怜的虚荣心。
“话说你那二弟弟,你怎么看?”
听到颜汐提起张翰东,张言秋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脑海里浮现那张谨小慎微的脸,以及自己那胆小如鼠的妹妹张言春。
“我对他们兄妹二人了解不多,只是觉得他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过于胆小,无论王氏那母子怎么欺凌他们,他们都无动于衷,只能一味的忍,后来我掌家之后,他们日子才好过一点。”
“我刚才来你的院子里的时候,看到你那三妹妹在自己房间里绣花,小小的一个人看着很是可怜,她有十四岁吗?”
容筝听她们两个提起,刚好想起那偏远院落里那小小的一个女孩,双手冻的通红,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心一意的绣着花,时不时停下来用哈出的气暖手。
“明年四月份就十四岁了。”
“怎么了,汐儿姐姐,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们了?”
张言秋有点疑惑,颜汐怎么会突然问起那对兄妹。
“没事,只是随口一问。”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颜汐便起身告辞离去。容筝见状,心中稍作思量,觉得在张府多留几日也无妨。毕竟如今张府内宅尽在张言秋的掌控之下,在自己的院子里留个人自然不成问题。
颜汐踏出张家大门,吩咐月重乘坐马车先行离去,自己则与小荷一同漫步街头,打算趁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好好逛逛这繁华的上京城。
颜汐在马车上迅速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只见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绣暗纹的莲叶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仿佛荷叶在风中摇曳。
双臂间披着一根淡绿色的披帛,如同一缕清风拂过,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之美。她的一头青丝被巧妙地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颈项间,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颜汐对自己的装扮颇为满意,尤其是这个时代没有打耳洞的习俗,让她倍感轻松。她向来对佩戴耳饰有些厌烦,觉得那是一种累赘。如今无需顾虑这些,她可以尽情享受无拘无束的逛街乐趣。
颜汐一边走着嘴里一边哼着歌,本来午后下了一场小雪,此刻却早就停了,出了大太阳,地面上的雪融化的差不多,除了有一些水渍,其他到没什么,别看颜汐穿的薄,但是里面的内搭里衣是上好的水鼠毛做的,防寒保暖效果杠杠滴。
小荷穿着有毛领粉色对襟,下身一身浅蓝色,快步跟上颜汐,小荷的这一身一点都不像下人丫鬟装扮,更像某个小官员家的千金小姐。
这就是颜汐从不苛待国公府的下人,相反对他们很宽厚,整个上京城哪家做奴才的不羡慕国公府的人啊。
走近颜汐,就听到了颜汐哼的歌
“第一片冬雪在鼻尖,托起的情节在溶解,而你的指尖掸落雪,又换上海棠覆满肩。
第一双蝴蝶在流连,从形影不离到分别,是你的双眼又看见,这喧闹人间这一切。
我多想上前说无尽眷恋,你递来一眼却望向天边,我怎配你的视线。
飘过我方向一瞬间,别再问眼前的人,冰冷的唇沾上红尘,别再问心上的人,一等再等我怎配再相认,别再问前世今生,往事纷纷诉我的情深,是你不看的人不配问。”
“小姐,你哼的是什么歌啊?是你作的吗?”
“不是啊,是不是很好听?”颜汐笑意浅浅一边走一边说。
“嗯嗯,好好听啊。”小荷忙不迭的点头,两眼冒星星,满是崇拜的看着颜汐。
“那下次有机会教你。”
“好耶好耶,谢谢小姐。”
“不客气,今天有啥想吃的想买的,尽管说,管够。”颜汐豪横的大手一挥。
小荷开心的点点头,跟在自家小姐身后这瞅瞅那逛逛的,好不惬意。
这回司云谨跟天枢就没跟着,反正以颜汐的身手这上京城里没人能伤她,他便回府看颜汐新给的几册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