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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翰东,是上京城翰林院编纂张志鹏的庶次子,生母是刘姨娘。

今年十五岁,还有一个小我两岁的妹妹,张言春。

我从小就知道,我的小娘不得父亲喜欢,主母何氏在诞下嫡长女的第三日就薨逝了,张家的嫡长女,我名义上的二姐姐,张言秋被上京城外的白云观的观主,批算命格说她是天煞孤星命格,如果在府里长大必定会克死全家。

于是父亲在她出生不过五天之后,便差人把她送回了晋州的老家,十几年来不闻不问,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主母身死,父亲意欲扶王姨娘为继室,奈何律法严苛,这份心思不了了之。

在水纭国,妾室扶正是一件棘手的事,如果出生良妾或者贵妾,手续还好办一点,只需要族长同意,再写文书到府衙申请就行了,同时附上该女子的籍书,以便府衙核查,就是为了防止宠妾灭妻,惯庶欺嫡的现象出现。

但是王姨娘的身份低贱,她是祖母手下的丫鬟,在父亲与主母成亲前,被主母指给父亲做通房,所以她是奴籍,属于贱妾,没资格做继室的,除非当今圣上格外开恩。

我的小娘,原本是晋州一个商人之女,也颇有家资,略习得几个字,一手女工人人艳羡,奈何父母双亲去的找,自己的哥哥又是个混不吝的,没几年就把家产挥霍一空。

那时候主母嫁入已经三年了,肚子毫无动静,王姨娘又先于她诞下一女,就是我的长姐,张言夏。

主母便心里有些着急,害怕自家夫君拿捏她的错处,便听从娘家那边的人,做主给夫君纳了一门良妾,以至于不落个善妒的名声。

我的小娘就是那时候,被主母用十匹云锦,和一百两银子为聘礼,一顶小轿给抬进张府后宅。

原本我的小娘是有心上人的,奈何命脉被兄嫂拿捏住了,她迫于无奈只能听从。

从我刚记事的时候起,就很少见到小娘笑过,她总是淡淡的,不苟言笑,小娘也是美人儿,但是冷的一块冰一样,所以不得父亲喜欢。

她对我和妹妹也没多大感情,我小时候甚至一度认为我们不是她亲生的,我们兄妹二人在被庶姐庶兄刁难的时候,她视若无睹,只是冷冰冰的丢给我们一些药,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跪佛诵经,仿佛我们于她无关。

所以小时候我特别恨她,恨她既然不爱我和妹妹,为什么要把我们生下来,来这个世间受苦,我很羡慕长姐他们有自己的小娘宠爱,还有祖母庇护,而我和妹妹什么都没有。

这种恨意一直持续到我七岁的那年,由于张言夏从小就被娇宠惯了,对妹妹肆意欺凌,父亲也不怎么管后宅之事,祖母又偏宠那边,导致年仅五岁的妹妹差点被折磨死,小小的一团缩在我怀里,气若游丝,我当时恐慌极了,背着她往前院跑。

撞上了同同僚交谈甚欢的父亲,然后求父亲做主,当时父亲脸色特难看,为了维护在外面的颜面,狠狠的训斥惩罚他们,然后立马请大夫替妹妹诊治。

当夜我被一阵争执声吵醒,我起身蹑手蹑脚的往声音来源走去,从门帘里偷偷看向外间,我的小娘跟父亲争执。

父亲满脸怒容,额头上青筋暴起,死死的掐着小娘的脖子,仿佛要把小娘掐死,小娘满眼泪痕,脸涨的通红,拼命的掰着父亲的手,艰难的说着

“老…爷…,妾身…嫁入府中数年…一直恪守本分…只求儿女平安…如果东儿…春儿有什么好歹…妾身哪怕鱼死网破…也要…拖整个…张家…陪葬。”

眼里满是决绝与坚定,最终父亲放开了手,满脸怒容,留下一句话,甩袖而走

“东儿和春儿也是我的骨肉,我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小娘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不断的咳,一行清泪留下。

我走过去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小娘”

小娘看到我的一瞬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然后把我拥入怀中

“东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小娘没本事,让你和妹妹吃了那么多的苦。”

“小娘…”

年纪小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紧紧的抱着她,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不知过了多久,小娘放开我,替我擦去眼泪,郑重其事的告诉我。

“东儿,在这个时代女子是极为不易的,小娘没得选,所以小娘对不起你们兄妹二人,但是你有的选。

我知道把如此重担压在你身上是很残酷的,但是小娘没办法,你可以答应小娘,你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妹妹摆脱这种不公平的命运吗?”

我捏紧了拳头,看着小娘眼里的灼灼期望,郑重的点了点头。

小娘见状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

“好孩子,只是苦了你了。”

接下来我从小娘的口中,知道了这偌大的张宅就是座吃人的魔窟,在这个家里,祖母偏心偏的没边,父亲又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以往小娘不争不抢,只是为了护住我们兄妹二人。

我从小娘那学会了许许多多,小时候不清楚那些究竟是什么,后来越长大越惊叹,小娘的才华,如果她生而为男子,不是女子,那必定是名震天下的大才子,如果有幸进入仕途,绝对能在官场上搅弄风云。

她教给我的那些策论,经文都是无人能出其右的,而我也过目不忘,小娘每次看我都是一脸欣慰,但是她教会我们兄妹二人要藏拙,等待合适的契机。

“树大招风,在没有绝对合适的时机,万万不能把自己的底牌露出来,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我们兄妹二人一直隐忍,直到后来嫡姐回府,小娘一眼就看出她非池中之物,让我们明里暗里帮助她,一年后她重新夺回管家权,小娘也没有急于去攀附,而是坐山观虎斗,合适时机再出手,我也选择暂时的蛰伏。

直到后来,我在祖母的寿辰中看到了,那个我一直奉为神明的女子—安宁郡主。

她果然如传言中那般,惊才绝艳,超凡脱俗,我沉寂已久的心疯狂跳动,面上却不显,我知道或许她可以给我,小娘口中的那个契机。

但是当张翰轩跟他的狐朋狗友在松林堂内,对她的言语亵渎的时候,我第一次对他起了杀心,我无法容忍他亵渎我心中至高纯洁的神明,我打算不再蛰伏下去,我要跟嫡姐联手。

当我把计划告诉小娘的时候,她沉思了一会,告诉我先按耐住,让她好好想想,我点点头,我知道我不能冲动,否则多年的蛰伏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