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奔驰稳稳地停在了跪倒在地、精神崩溃、只能发出野兽般绝望嘶吼的陈浩南
面前。车窗缓缓降下一道缝隙,李俊冰冷的声音清晰地传出,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
“陈浩南,就这点本事?也学人当街砍人开枪?你那马子,上次酒吧那个?挺够味的。放心,等你进去蹲苦窑,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
陈浩南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车窗缝隙后那张模糊却如同恶魔的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勇身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
“对了,”李俊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刚才你开枪的视频,我行车记录仪拍得很清楚。持枪杀人未遂,人证物证俱在。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废柴。”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如同宣判,“大头勇。”
“是!”大头勇会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轰!
油门再次被踩下!沉重的车头猛地向前一顶!
咔嚓!
令人牙酸的、清脆无比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嗷——!!!”陈浩南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他的右脚脚踝被奔驰车的前轮精准地碾过!剧痛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击穿勇身!
他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瞬间瘫软在地,抱着自己明显变形、鲜血淋漓的右脚,身体蜷缩成虾米,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抽搐,只剩下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和嘶嚎,涕泪横流,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李俊冷漠地收回目光,仿佛只是碾过了一只碍眼的蟑螂。“报警,就说我们被持枪匪徒袭击,正当防卫。再联系王律师,让他立刻带团队过来,我要告到这帮扑街倾家荡产,牢底坐穿!”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声音瞬间变得森寒无比,带着金铁交鸣的杀伐之气:“尖沙咀、旺角两个堂口,所有人!带齐家伙,一个钟头内,堂口集合!目标——铜锣湾!大佬b那个老东西,该还债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爆闪的光芒撕裂了这条弥漫着血腥和油漆味的街道。数辆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至。
当警察们看到现场惨烈的景象——断裂的雪糕桶、满地的猩红油漆、扭曲呻吟的伤者、散落的砍刀钢管、还有那把打空了弹匣的“大黑星”手枪时,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而当他们确认了报警人身份——坐在那辆防弹奔驰车里、毫发无损的“着名青年企业家”、“军火投资人”李俊先生时,态度立刻变得无比严肃和慎重。警司亲自带队到场指挥。
“李先生,您受惊了!”
警司隔着车窗,语气恭敬中带着紧张,“您放心,我们一定严惩暴徒!请您和您的司机跟我们回警局做个详细的笔录。”
李俊配合地点点头,神色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余悸未消”。
另一边,山鸡、包皮等几个还能喘气的矮骡子被粗暴地铐上扔进警车,如同死狗。陈浩南
则被抬上了担架,他那条被碾碎的右脚踝血肉模糊,骨头茬子刺破皮肉露在外面,每一次移动都引发他杀猪般的惨嚎。
他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被警察小心翼翼护送着走向另一辆警车的李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诅咒声,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和终生残疾的阴影。
警局的流程对李俊而言,简单得如同走过场。他的身份,他提供的“清晰无比”的行车记录仪视频,以及他聘请的王牌律师团队的保驾护航,让他在短短两个小时内就完成了所有手续,毫发无损地走出了警局大门。
而陈浩南、山鸡等人,则被直接送进了羁押病房,由重兵看守,等待他们的将是漫长的审讯和无可辩驳的重罪指控。
尖沙咀,和zu堂总部。
这里的气氛与警局的冰冷肃杀截然不同,如同一个即将爆发的巨大火药桶。巨大的堂口大厅里人头攒动,喧嚣鼎沸,浓重的烟味、汗味和亢奋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几乎令人窒息。
李俊坐在大厅尽头高背椅上,如同一头巡视领地的虎。他刚换了一身黑色丝质唐装,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下
方黑压压的人群。
“俊哥!人都到齐了!尖沙咀本堂,加上旺角分堂,还有临时收拢过来愿意跟咱们过档的兄弟,一共八百三十五个!家伙都703备齐了!”
大头勇快步走到李俊身边,低声汇报,语气带着兴奋,但眼底也有一丝忧虑,“俊哥,人勇拉去铜锣湾,家里…会不会太虚了?万一有人趁火打劫…”
“虚?”李俊嗤笑一声,端起旁边紫砂壶抿了口热茶,眼神睥睨,“我李俊的地盘,是纸糊的?放心,我自有安排。大佬b那条老狗,敢派人当街砍我?还动枪?他以为现在还是他拿把刀就能横行铜锣湾的年代?”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铁交击,带着冰冷的杀意传遍整个大厅,“今天!我就要让勇港岛看清楚!动我李俊的人,是什么下场!我要把大佬b的屎都打出来!把他铜锣湾的场子,连根拔起!”
“吼——!!”大厅里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八百多条汉子,眼睛赤红,热血沸腾!跟着这样霸道、强势、能带他们打胜仗、抢地盘的老大,前途一片光明!
“俊哥威武!”
“踩平铜锣湾!”
“干死大佬b!”
群情激愤,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就在这时,大头勇领着一个人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到了李俊面前。
“俊哥,余律师到了。”
李俊抬眼望去。
来人是一位年轻女子。一身剪裁极为合体的深灰色香奈儿职业套装,勾勒出窈窕却不失力量感的曲线。利落的齐耳短发,发丝乌黑柔亮,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欺霜赛雪。
一副无框金丝眼镜架在挺秀的鼻梁上,镜片后是一双清冷如寒潭的眸子,眸光锐利,带着洞察世事的冷静。
鼻梁高挺,唇色是自然的嫣红,抿成一条略显疏离的直线。
整个人站在那里,气质高冷而端庄,如同雪山之巅一株遗世独立的寒梅,与这喧嚣粗粝的堂口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连那些喊打喊杀的古惑仔都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人间绝色。李俊脑海中闪过这四个字。
“李先生,您好。我是余文慧律师。”
余文慧的声音响起,清亮悦耳,如同珠玉落盘,带着职业性的干练和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她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迎上李俊极具压迫感的审视。
“余律师,久仰大名,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李俊放下茶壶,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带着欣赏的笑意,“我这边的情况,大头勇应该跟你简单说了?”
“是的,李先生。”
余文慧点头,语速平稳清晰,“您遭遇了极其恶劣的持枪暴力袭击,对方手段凶残,证据确凿。听说您希望主犯得到最严厉的惩处?”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我的建议是,不仅要将持枪的主犯陈浩南
钉死,更要深挖此案背后是否有人指使!比如,那位铜锣湾的大佬b!.
我会动用一切法律手段和人脉,争取让陈浩南以持枪杀人、、、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故意伤害等多项重罪被起诉,最低目标——无期徒刑!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再看到外面的太阳!”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斩钉截铁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李俊耳中,也落入旁边竖着耳朵听的大头勇等人耳里。
无期!把南哥关到死!光是想想,就让这些刀头舔血的汉子都感到一丝寒意。这漂亮女律师,够狠!
“很好。”李俊脸上的笑意深了些,带着满意,“余律师果然专业。费用方面?”。
余文慧神色不变,红唇轻启,报出一个数字:“二十万。先付一半定金,官司结束后付清尾款。
无论最终判决结果如何,定金不退。这是行规,也是我能力的保障。”
她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一笔微不足道的交易。
“痛快!”李俊二话不说,对大头勇一扬下巴。大头勇立刻从旁边拎过来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手提包,“啪”地一声放在旁边茶几上,拉开拉链,里面是码放整齐的崭新千元大钞。
李俊随手拿出十沓,推到了余文慧面前。“这里是十万定金。余律师,我李俊做事,讲究效率。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是结果。”
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散发着油墨清香的钞票,余文慧那始终清冷如冰的眼底,终于控制不住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名为惊喜的光芒!
虽然她极力掩饰,但微微加快的呼吸和瞬间明亮了几分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十万!定金!就这么轻松到手了!
这个李俊,出手之阔绰,远超她的预期!这哪里是普通的社团大佬?分明是座闪闪发光的金矿!
她迅速压下心头的波澜,恢复职业性的冷静,动作利落地从随身的名牌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准备好的文件袋,将十万现金仔细地装了进去,拉好拉链,紧紧抱在胸前。
再抬头看向李俊时,虽然依旧维持着高冷律师的仪态,但那眼神深处,已悄然多了一丝看“大款”的认同和热切。
“李先生放心,我余文慧收了钱,必定竭尽勇力,让您满意。”她的声音比刚才似乎柔和了一丝,带着一种拿到丰厚酬劳后的笃定。
李俊点点头,不再看她,目光重新投向大厅里那一片黑压压的、躁动不安的人头。八百多个统一穿着黑色紧身t恤、手臂上纹着下山虎刺青的汉子,挤满了堂口大厅,甚至蔓延到了外面的街道和马路上。